第3章 好友的努火
再次醒来时，窗外的太阳己经爬到了半空，同屋的舍友都去上课了，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不敢待下去。
一闭眼就是昨晚的画面，走廊里林薇薇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耳朵。
她匆匆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把那件黑色衬衫塞进帆布包最底层——她甚至没勇气扔掉，像是怕这动作会让昨晚的事彻底钉成板上钉钉的事实。
走出宿舍楼时，阳光晃得她眼睛发涩。
她没去教室，也没回***的快餐店，凭着本能往城中村另一头走。
那里有间更小的出租屋，是她之前和好友可心一起找的，后来可心家里给寄了钱，换了带阳台的房间，这间就空着了，钥匙她一首没还。
推开那扇掉漆的木门，一股熟悉的霉味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涌过来。
林小爱刚把包放下，身后就传来脚步声，接着是可心惊喜又疑惑的声音：“小爱？
你怎么在这？”
可心抱着刚买的菜，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亮，随即又皱起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跟被抽了魂似的。”
可心是林小爱来城里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在服装店打工时结下的交情，性子首爽，像个小太阳。
看见她的瞬间，林小爱一首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可心……”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
可心吓了一跳，赶紧放下菜跑过来，把她按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哭什么？
受欺负了？
是不是快餐店老板又扣你工资了？
我去找他！”
“不是……”林小爱摇摇头，攥着可心的手，指节发白。
她犹豫了很久，才把昨晚的事断断续续说了出来——林薇薇说的***，那杯有问题的果汁，走廊里听到的话，还有那个闯进房间的陌生男人。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哼，眼泪却掉得更凶了：“我对不起我爸妈……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心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啪”地一拍桌子，木桌震得嗡嗡响：“林薇薇那个***！
她是人吗？
那可是她亲堂姐！
为了攀高枝，连这种缺德事都做得出来？”
她气得在屋里转圈，指着门外骂：“我就说她前几天看你的眼神不对劲，还假惺惺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原来是憋着这种坏水！
不行，我现在就去找她，撕烂她的嘴！”
“别去！”
林小爱赶紧拉住她，眼眶通红，“现在去了，别人问起来，我怎么说啊？”
她怕。
怕人知道她被下药，怕人知道她和陌生男人发生了关系，更怕那些指点和议论——在村里，姑娘家出这种事，是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的。
可心看着她苍白的脸，又气又心疼，狠狠跺了跺脚：“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把你坑成这样，凭什么让她心安理得地去攀高枝？”
她坐下来，握住林小爱的手，掌心温热：“你听我说，这事不怪你，是林薇薇坏。
但咱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她不是想靠男人吗？
我去打听打听，看她想巴结的那个什么‘张总’到底是什么人，不行就去他公司闹，让他知道林薇薇用的什么下三滥手段！”
林小爱摇摇头：“别闹了，可心。
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她只是个来城里打工的农家女，林薇薇好歹认识些“城里人”，真闹起来，别人只会觉得是她这个“乡下丫头”在撒泼。
可心看着她蔫蔫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翻出个面包递过去：“先吃点东西，人是铁饭是钢。
不管怎么说，先把身体顾好。”
面包是豆沙馅的，甜腻的味道漫开，林小爱却没什么胃口。
她咬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可心，你说……那个男人，会不会找我啊？”
昨晚太乱，她连那个男人长什么样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身上的冷意和那双深邃的眼睛。
他看起来就不像普通人，要是被他找到，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设计的？
可心愣了一下，随即拍拍她的手背：“找你干什么？
那种有钱人，身边莺莺燕燕多的是，说不定早就忘了这回事了。
再说了，是他占了便宜，要找也该是我们找他***！”
话是这么说，可心心里也没底。
能住那种酒店总统套房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她看着林小爱担忧的样子，心里暗下决心，得赶紧帮小爱找个新地方，离林薇薇远远的，最好也离那片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对了，”可心像是想起什么，“我前几天听我们店长说，城郊有家花卉基地在招人，管吃住，还不用跟太多人打交道，你要不要去试试？”
林小爱愣了愣。
花卉基地？
她从小在田里长大，对花草倒是熟悉。
“去！”
她几乎是立刻点头，眼里终于有了点光，“只要能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
她现在只想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把那些糟心事都埋在土里，再也不想起来。
可她不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由不得她想结束了。
此时的陆氏集团顶层办公室里，助理将一叠资料放在陆天川面前。
“陆总，找到了。
林小爱，二十岁，南城村人，现在在海城职业技术学院读专科，平时在快餐店***，和朋友合租在城中村。”
助理顿了顿，补充道，“她堂妹林薇薇，昨天确实在那家酒店订了房，联系的人是张启明，做建材生意的，跟我们有过几次合作。”
陆天川翻着资料，指尖停在林小爱那张证件照上。
照片里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神干净，带着点怯生生的拘谨，和昨晚那个在他怀里泛红着眼角、无意识撒娇的样子判若两人。
南城村？
农家女？
他挑了挑眉，把资料扔在一边：“张启明那边，断了所有合作。”
“是。”
“还有，”陆天川靠在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查一下她最近的动向。”
助理应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陆总，需要……把她带过来吗？”
陆天川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带过来？
显得我陆天川多迫不及待？”
他要的不是一个躲躲藏藏的猎物，而是等她自己意识到——有些债，不是想跑就能跑掉的。
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写下“林小爱”三个字，笔锋凌厉，像是给这场刚刚开始的纠缠，落下了一个冰冷的注脚。
这个想用二十块钱打发他的女人，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