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人不会发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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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冰冷刺骨,瞬间吞没了那根沾染了罪恶与背叛的铁管,仿佛也吞没了一个时代的微小注脚。

林默动作没有丝毫迟疑,他冷静地脱下外衣,反过来将湿透的袖口紧紧包裹住,隔绝了江水的寒意和任何可能留下的气味。

他没有立刻返回煤栈,而是在通往栈房的泥泞小路上,用脚尖和脚跟交替踩踏,深一脚浅一脚地留下了两串凌乱而交错的脚印,一串深重,一串稍浅,伪造成两人仓皇逃离的假象。

做完这一切,他才如同一只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折返,潜行至原接头点——那家不起眼的修表铺外围。

他没有靠近,只是寻了一个绝佳的观察角度,透过后窗一角蒙着灰尘的缝隙向内窥探。

屋内灯火通明,与外面的风雨飘摇形成鲜明对比。

十余名身着黑衣的精悍男子正将小小的铺子翻得底朝天,木屑与纸片齐飞。

他们动作专业,分工明确,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特务。

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身形瘦高的男子正负手站在中央,用一种冷漠而挑剔的眼神指挥着手下的行动。

他的目光偶尔扫过被撕得粉碎的密码本残页,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就在此时,林默的视野中,那名瘦高男子的头顶骤然浮现出一行血红色的标识:特务机关行动组长·金世荣·红色威胁。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沉。

红色标识,这是系统判定下的最高危险等级。

此人绝非普通的打手或小头目,而是敌方反谍领域的顶尖专家。

被这样的人物盯上,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整个潜伏网络被连根拔起。

陈叔留下的这条线,必须立刻、马上被切断,否则敌人最多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顺着那些残破的线索,摸到更深处。

他悄然退走,身影融入更深的黑暗,迅速返回了煤栈。

煤栈内,唯一的光源是一盏被遮蔽了泰半光亮的煤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跳动着昏黄的光晕。

苏晚晴正蹲在角落,用一块干净的棉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电台的零件,她的脸色因紧张而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火的刀锋,锐利得惊人。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猛地抬头,手中的动作停滞,声音压得像耳语:“你杀了周明远?”

林默没有正面回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在这种生死关头,解释是多余的。

他走到苏晚晴面前,同样压低声音反问:“现在有两条路。

第一,你我立刻分头撤离,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上海的人海里,三天后,如果我还活着,就在法租界的‘白玫瑰咖啡馆’碰头。

第二,信我一次,我们用周明远的死,给敌人送上一份足够‘真实’的投名状。”

苏晚晴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其中充满了怀疑与审视:“我凭什么信你?

一个任务迟到、来历不明的新兵,突然之间,变得比谁都果断狠辣?

你到底是‘火种’,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林默没有被她的质问激怒。

他只是沉默地从怀中取出一件东西,摊在手心。

那是一小片被烧得焦黑卷曲的衣角碎片,借着昏暗的灯光,能勉强辨认出上面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墨迹。

“这是从周明远贴身口袋里找到的,”林默的声音沉稳得不像话,“是他抄录的‘B线联络暗语’。

但他不知道,真正的B线早在上周就己经被总部废止,转为死线。

他汇报上去的一切,都是一个专门为内鬼准备的陷阱。”

苏晚晴的瞳孔微微收缩,死死盯着那片焦黑的布料。

她知道B线的存在,也知道那条线最近通讯异常。

林默的话,瞬间解开了她心中所有的疑团,也带来了更深的寒意。

“你想怎么做?”

她终于松口了。

“伪造一份我被迫叛变、出卖组织的电报。”

林默的计划清晰而大胆,“由你,用周明远惯用的频率和手法发出。

电报的核心内容,是通报‘组织在沪上残余力量,将于明晚在老杨树浦一处废弃仓库集结’这个假情报。”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格外深邃:“敌人的监听网络肯定覆盖了周明远的所有频道。

他死后,唯一能接替他发出信号的,在敌人看来,只可能是被策反的‘自己人’。

但这份电报必须天衣无缝。”

接下来,他开始讲述计划的关键细节。

他让苏晚晴在发报时,故意延迟三秒再启动防侦测的干扰器,这微小的延迟会暴露一个极短暂的信号尾迹,足以让敌方的专业设备定位到大致区域,这符合一个“被迫投诚者”在紧张慌乱下的技术失误。

更关键的是,他在电文的结尾,要求苏晚晴加入一个周明远特有的发报习惯——连续敲击三短一长的结束符。

“这个习惯,连陈叔都未必留意,是他多年来下意识的小动作。

但对于一个长期监听他的对手来说,这才是最无法伪造的‘签名’。”

苏晚晴的十分钟后,一份夹杂着“恐慌”与“献媚”的电报,伴随着那个独特的“三短一长”结束符,射入茫茫夜空。

又过了十分钟,他们自己的监听设备中,传来了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回应电波,内容被苏晚晴迅速破译出来:“确认接收,欢迎归顺。

明日清晨六点,码头三号仓,单独前来报到。”

计划成功了。

但林默的神经没有半分松懈。

他从怀里摸出另一件物品——一块老旧的黄铜怀表,表壳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

这是陈叔的随身之物,每次与他接头时,陈叔总会下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表盖。

他启动了“真实之眼”,目光聚焦在怀表盖内侧。

那里,有一行用针尖刻下的、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微小数字。

视野中,模糊的数字瞬间变得清晰,并迅速转化为一行新的提示:低级加密信息破译……破译成功。

加密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8′。

林默心头巨震。

这个坐标他认得,是外滩附近一处早己废弃的地下管网中的秘密电台位置,属于“火种”计划中最高级别的“幽灵”联络点,只有小组长和作为交通员的陈叔两人知晓,专用于最紧急状态下的单向示警。

系统能破译,意味着陈叔留下了线索。

而他留下这条线索,而不是首接启用,极有可能说明——他没有死,而是被活捉了!

敌人正在对他进行审讯,但尚未撬开他的嘴,得到最核心的机密。

必须抢在敌人之前!

林默立刻做出决断,他必须激活这个“死人”才会使用的频道,向总部发出真正的、最高级别的警报。

当夜,上海的雨势愈发滂沱。

林默与苏晚晴借着夜幕和雨声的掩护,潜入了外滩那片荒废的地下管网。

在弥漫着铁锈与霉味的密室中,他们找到了那台被油布包裹、尘封己久的发报机。

苏晚晴熟练地调试着设备,准备发报。

林默则手持一截钢筋,警惕地守在唯一的入口处。

就在此时,他的“真实之眼”视野边缘,一道警示突兀地闪烁起来——监听威胁·黄色·声波共振。

他目光一凝,迅速扫向西周,最后定格在头顶通风口一处松动的铁格栅上。

那里极有可能被敌人提前安装了高灵敏度的声波共振窃听器,任何非自然的敲击声都会被捕捉。

林默没有声张,只是冷静地从地上抓起一把混着煤渣的油污,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格栅与墙壁的接缝处,伪造成常年失修、自然锈蚀的模样。

同时,他向苏晚晴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发报时,故意加入几段毫无规律的、模仿线路故障的杂音节奏。

在这些杂音的掩护下,苏晚晴用最快的手法,将最后十秒的核心警报编码精准地发送了出去。

电波发射的瞬间,远处隐约传来汽车引擎被发动的声音。

“撤!”

林默低喝一声,熄灭了煤油灯。

两人迅速撤离密室,消失在迷宫般的地下管道深处。

黑暗中,林默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成功传递关键情报,挫败敌方重大图谋。

功勋值+150,真实之眼升级至中级——可破译低级加密信息及辨识部分伪装。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漆黑的隧道入口,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陈叔,我们……还没输。”

夜色渐褪,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

雨停了,清晨的空气湿润而清冷。

林默换上了一身半旧的粗布工装,将那把从黑市买来的手枪插在后腰,用衣摆盖住。

他仔细地对着一小片碎裂的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确保自己看起来就是一个走投无路、前来投诚的落魄青年,眼神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期待。

一切准备就绪。

他推开煤栈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清晨的第一缕微光照亮了他年轻而坚毅的脸庞。

他知道,门外等待他的,将是刀山火海。

但他必须去。

这是他为自己,也为所有人,选择的战场。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走向清晨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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