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丧尸！
好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
这声音难听得像是用指甲刮黑板，又像是破锣嗓子在嚎丧。
一股无法用人类语言形容的终极恶臭，像是一记重拳，粗暴地轰进了白墨的感知系统！
白墨感觉这味儿……像是把一整座化粪池、一吨腐烂的猪肉、再加上一游泳池的福尔马林和工业酒精混合在一起，用高压锅炖了整整一年，然后掀开盖子首接怼他脸上！
“呕……”白墨差点把胃都吐出来，虽然他现在什么也吐不出。
白墨艰难地睁开眼，视野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油脂。
几盏暗红色的应急灯像鬼火一样摇曳，照亮了一个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破败金属空间。
白墨想动一下，却发现身体僵硬得像是刚从冰柜里刨出来的陈年老腊肉，每一个关节转动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我这是……在哪儿？
公司地下室？
谁把我扔这了？
等等……昨天加班……电梯……”破碎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白墨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发痛的额头，却看到了一只皮肤灰败、指甲乌黑尖利的手。
最后的记忆是电梯门冰冷的反光和颅骨被挤压的剧痛……几声低沉嘶哑的吼叫打断了他的思绪。
白墨僵硬地扭过脖子，看见不远处几个黑影正以极其扭曲别扭的姿势晃悠着。
其中一个肚子破了个大洞，暗色的肠子拖在地上，随着移动一甩一甩；另一个半边脸皮肉脱落，露出森白的颧骨和空洞的眼窝，下巴歪斜着，张嘴就是一口黑黄交错的尖牙。
“这是在拍短剧吗？
这剧组化妆……挺下血本啊……”白墨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干呕的痉挛。
白墨弄出的细微动静似乎引起了注意。
那几个晃悠的黑影猛地顿住，然后，一卡一顿地，将它们的“脸”转向了他。
浑浊、呆滞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理智，只剩下最原始、最贪婪的饥饿，死死锁定了白墨。
白墨瞬间头皮炸开！
“我去！
这不像是演戏！
这像是真丧尸！”
离他最近的那头丧尸发出一声破风箱般的兴奋低吼，猛地加速，蹒跚却目标明确地扑了过来，张开的臭嘴首咬向他的脖子！
极致的恐惧像冰水浇头，瞬间激活了白墨的求生本能！
“滚开！”
白墨手脚并用地向后猛蹭，身体却不听使唤，动作笨拙得像刚拆封的机器人。
那丧尸扑了个空，腐烂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疑惑，随即更加愤怒地嘶吼着再次逼近。
慌乱中，白墨的后背猛地撞上一个冰冷光滑的东西。
他下意识回头—— 那是一面布满污秽但尚算完整的防爆玻璃窗，像一面模糊的镜子，映出了他此刻的样子。
白墨看到镜子里，是一张同样灰败腐烂、毫无生气的脸。
皮肤干瘪紧贴颅骨，眼眶深陷，瞳孔涣散，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凝固物，枯槁的头发黏在头皮上。
活脱脱一头丧尸！
白墨难以置信地眨眼。
影像也眨眼。
他僵硬地抬手。
影像也抬手。
无边的惊恐扭曲了他的面部肌肉。
影像也同步做出了极其狰狞恐怖的表情。
“这TM……是我？！”
巨大的冲击如同重锤，狠狠砸碎了白墨最后的侥幸！
“嗬——！！！”
一声充满了极致惊恐和荒谬感的、非人的尖啸，从白墨喉咙里爆发出来！
这声尖叫如同捅了马蜂窝，瞬间***了周围所有的丧尸！
嗬嗬的低吼声连成一片，更多的黑影从深沉的阴影中蹒跚走出，向白墨围拢过来，形成一个不断缩小的包围圈。
“丧尸……我TM怎么也变成了它们中的一员了……”就在白墨快要被这绝望彻底吞没时——“轰隆！！！”
上层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
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
紧接着是爆豆般的清脆射击声、金属剧烈碰撞的刺耳摩擦，还夹杂着某种令人心胆俱裂的、狂暴的野兽咆哮！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像最强的***，瞬间吸引了所有丧尸的注意力！
它们齐刷刷抬头，发出更加兴奋狂躁的嘶吼，对眼前这个“同类”瞬间失去了兴趣。
尸群开始骚动，然后如同黑色的潮水，踉跄却坚定地朝着通往上方的通道涌去！
“机会！”
一丝微光穿透绝望。
白墨拼尽全身力气，逆着尸流，向着基地下层艰难挪动。
丧尸们只顾向上冲，对白墨这个向下走的“异类”毫无反应，甚至有的丧尸粗暴地撞开他。
越往下，光线越暗，灰尘和恶臭越发浓重，但丧尸的喧嚣和给白墨的危险感也显著减弱。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白墨一路上看到走廊两侧的房间大多门户洞开或被暴力破坏，里面一片狼藉，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扭曲的金属和实验器材残骸。
不知走了多久，白墨的去路被一扇厚重的、泛着冷硬金属光泽的合金大门彻底挡住。
门体严丝合缝，旁边卡槽闪烁着微弱红光。
白墨用力推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用肩膀猛撞，除了发出闷响和让自己骨架生疼，门板连颤都不颤。
“死路……”无力感和沮丧涌上白墨心头。
就在这时，旁边堆满废弃箱子的阴暗角落，传来一个缓慢迟疑的：“嗬……？”
白墨猛地转身，肌肉紧绷，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摆出防御姿态。
只见一头穿着破烂制服的丧尸，歪着几乎要掉下来的脑袋，用一只完全浑浊、只有眼白的眼睛“看”着他。。但那丧尸似乎并没有攻击意图，只是继续发出无意义的沙哑声：“嗬……？”
白墨死死盯着对方，僵持几秒，一个念头闪过。
他极度缓慢地指了指紧闭的合金大门，然后做了一个开门的动作，从嘶哑的喉咙里艰难挤出音节：“开…门…我想…进去…”制服丧尸迟钝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移动，浑浊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
“它好像……理解了？
”白墨见它慢吞吞地走上前，伸出那双干瘪发黑、指甲如钩的手，开始一下、一下地拍打厚重的金属门板。
啪。
啪。
啪。
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空洞回响，异常徒劳。
“它……在干嘛？”
白墨愣住了。
“我是……想让你“开”门，不是……“拍”门啊，大……哥！”
拍了十几下，门没反应。
制服丧尸似乎有些困惑，停顿一下，然后开始加大力道，更加用力地、近乎固执地拍打！
砰！
砰！
砰！
“这丧尸是来搞笑的嘛？！”
这一幕着实把白墨看呆了。
沉闷的响声显示出门板的坚固和拍击力量的巨大。
这丧尸不知疼痛疲倦，只是重复着这个看似毫无意义的动作。
终于，在一次竭尽全力的猛击后，“咔嚓！”
一声脆响，制服丧尸的两条前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曲、断裂！
森白的骨头茬子刺破干枯的皮肤露了出来！
它猛地停住，低头看着自己报废的、晃荡的手臂，发出了更加困惑的：“嗬……？”
而也正因为这最后一次倾尽全力的拍击，只见一张黑色的、半透明的卡片，从它破烂制服胸前几乎被撕裂的口袋里滑落，“啪”地掉在积满厚厚灰尘的地上。
“门禁卡？！”
白墨目光瞬间被吸引！
他猛地扑过去，一把将卡片抓在手里！
制服丧尸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断裂的手臂，似乎处理不了这复杂情况。
白墨抑制住颤抖，将卡片按向读卡器。
“嘀——权限验证通过。”
白墨感觉这清脆的电子音如同天籁！
厚重的合金大门内部传来机械转动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门后更加幽深寂静的空间。
白墨放眼看去，这是一个相对较小但更精密的实验室，同样经历了破坏，但设备先进。
空气中腐臭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类似金属和特殊化学试剂的气味。
实验室中央，有一个孤立的圆柱形展示台。
一束冰冷的白光从天花板打下，如同追光灯，精准地照亮了台子上唯一的东西——一支密封的、晶莹剔透的试管。
“里面装着这蓝色液体是什么东西？”
循着白墨的目光看去，只见试管中一种极其深邃、剔透、仿佛能将所有光线都吸入其内部的、蕴含着无尽秘密的……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