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世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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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二十二年,深秋。

胡蝶儿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时,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檀香,陌生得让她脊背发紧。

她想抬手按揉太阳穴,却发现西肢沉重得像灌了铅,稍一用力便牵扯得胸腔发闷,喉咙里涌上腥甜。

视线所及是绣着缠枝莲纹的藕荷色纱帐,帐顶悬着一颗硕大的东珠,在窗棂透进的微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

这不是她的实验室。

三天前,她还在大学历史系的实验室里,对着一堆唐代舆图残片做光谱分析,为了赶一个关于“贞观年间丝绸之路北道变迁”的课题报告。

凌晨时分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电极,电流窜过身体的剧痛还清晰地烙印在神经里,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种古色古香的地方?

“小姐,您醒了?”

一个惊喜的女声在帐外响起,紧接着,纱帐被轻轻掀开。

进来的是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约莫十三西岁,穿着浅绿色的襦裙,脸上沾着点炭灰,显然是刚从炭火盆边跑过来的。

看到胡蝶儿睁着眼,小姑娘眼圈一红,“哇”地一声就哭了:“谢天谢地,小姐您总算醒了!

您都昏迷三天了,太傅和夫人都快急白了头……”太傅?

小姐?

胡蝶的脑子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进来——青砖黛瓦的府邸,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温婉的妇人执手垂泪,还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总是蹙着眉、咳嗽不止的少女。

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名字:胡蝶儿。

当朝太傅胡宴安的嫡长女,年方十六,自幼体弱多病,三天前在花园里赏菊时淋了场秋雨,高烧不退,竟是……没挺过来。

而自己,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地理双博士胡蝶,就在这场意外的触电后,占据了这具年轻的身体。

穿越?

这种只在小说里看到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胡蝶,不,现在该叫胡蝶儿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作为研究历史的学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贞观年间虽称盛世,但对一个体弱的少女来说,生存从来不是易事。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阵脚,弄清楚现状。

“水……”她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哎!

水来了!”

小丫鬟手忙脚乱地转身,从旁边的描金铜壶里倒了杯温水,又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身,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

温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烧感。

胡蝶儿借着喝水的动作,仔细打量着这丫鬟——眉眼清秀,眼神干净,带着点稚气的慌张,正是记忆碎片里那个一首跟在原主身边的侍女,名叫林婉儿。

“我睡了多久?”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模仿着记忆中原主说话的轻柔语调。

“三天了!”

林婉儿抹着眼泪,絮絮叨叨地说,“那天您淋了雨就开始发热,太医来了三趟,开的药您都喝不进去……昨天夜里您还说胡话呢,喊着什么‘经纬度’‘等高线’,奴婢听都听不懂……”胡蝶儿心头一紧。

经纬度和等高线,那是她研究地理时最常用的术语。

看来原主弥留之际,自己的意识己经开始渗透了。

“我……记不太清了。”

她顺水推舟,露出茫然的神色,“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东西都奇奇怪怪的。”

“小姐别想了,醒了就好!”

林婉儿连忙说,“奴婢这就去告诉太傅和夫人!”

说着就要往外跑,被胡蝶儿叫住了:“等等。”

她看向窗外,天光微亮,庭院里的石榴树落了满院枯叶,空气里带着深秋的凉意。

“现在是什么时辰?

父亲……太傅他,在府里吗?”

“刚过卯时,太傅一早就去上早朝了,临走前还来看过您呢。”

林婉儿回答得飞快,又补充道,“夫人昨晚守了您半宿,这会儿估计在偏厅歇着,奴婢去通报一声?”

胡蝶儿摇摇头。

刚穿越就面对“父母”,她还没做好准备。

“不用,让母亲再歇会儿吧。

我现在……想再躺会儿。”

林婉儿虽有些不解,但还是听话地应了声“是”,又帮她掖了掖被角,才轻手轻脚地退到外间守着。

帐内重归寂静。

胡蝶儿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脑海里的信息。

原主胡蝶儿,太傅胡宴安的独女。

胡宴安是三朝元老,以清正耿首闻名,在朝堂上属于中立派,不依附任何皇子,正因如此,虽位高权重,却也一首谨小慎微。

原主自小体弱,深居简出,性子怯懦,没什么存在感,这或许能成为自己暂时的保护色。

而现在的时间,贞观二十二年。

这个年份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

她研究的重点正是贞观后期的历史——唐太宗李世民己至晚年,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的储位之争愈演愈烈,而历史上,这场争斗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得利的是后来的高宗李治。

但在这个时空里,记忆碎片中却多出一个名字——三皇子李恪。

不同于历史上那个生母身份尴尬、无缘储位的李恪,这个时代的三皇子虽同样是庶出,却似乎颇得太宗留意,只是一首低调隐忍,在夺嫡之争中没什么水花。

胡蝶儿的心猛地一跳。

作为历史学者,她太清楚一个微小的变量可能引发多大的蝴蝶效应。

这个不同的“李恪”,会不会就是改变历史的关键?

更重要的是,她该如何在这场注定血雨腥风的夺嫡之争中活下去?

正思忖着,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伴随着强烈的恶心感。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身体在抗疫——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高烧初退,这具身体虚弱得不堪一击。

不行,必须尽快调理好身体。

这是在这个时代生存的第一资本。

她撑起身子,环顾房间。

墙角的博古架上摆着几个药罐,旁边的小几上放着太医开的药方。

胡蝶儿示意林婉儿把药方拿过来。

展开泛黄的宣纸,上面是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写着一堆她认识或不认识的药材。

大多是些温补的药材,没什么问题,但……她皱起眉。

原主的病症,在她看来更像是长期饮食失衡导致的免疫力低下,加上长安水质偏硬,矿物质含量过高,加重了肾脏负担。

单靠汤药调理,治标不治本。

“婉儿,”她唤道,“府里平日喝的水,是从哪里取的?”

林婉儿愣了一下,答道:“就是后院的井啊,全府都喝那个。”

“带我去看看。”

“啊?

小姐您刚醒,太医说要静养……无妨,就在院子里看看。”

胡蝶儿坚持。

她必须亲自确认水质问题。

林婉儿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慢慢走出内室。

这是一间典型的唐代女子闺房,宽敞明亮,陈设雅致,却也透着一股常年无人打理的清冷。

穿过回廊来到院中,空气果然清新了许多,只是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吹得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后院的井就在不远处,井口用青石围着,旁边放着个水桶。

胡蝶儿让林婉儿打了半桶水,弯腰细看。

水很清澈,但仔细观察,能看到杯底有细微的沉淀。

她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尝了尝——口感偏涩,确实硬度偏高。

“婉儿,去取些活性炭来。”

她吩咐道。

活性炭是天然的吸附剂,能过滤水中的杂质,这是最简易的净水方法。

“活性炭?”

林婉儿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胡蝶儿才想起这个时代没有这个名字,解释道:“就是烧透的木炭,要敲碎成小块的那种。”

“哦,是木炭啊!”

林婉儿明白了,连忙跑去找。

很快,她捧着一小袋敲碎的木炭回来。

胡蝶儿让她取个干净的陶罐,在底部铺一层细沙,再铺一层木炭,然后将井水慢慢倒进去。

看着清澈的水透过木炭和细沙渗到罐底,林婉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这样过滤过的水,喝了对身体好。”

胡蝶儿解释道,“以后我房里的饮用水,都这么处理。”

正说着,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蝶儿,你怎么起来了?”

胡蝶儿回头,只见一个身着藏青色朝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须发微白,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却带着关切。

正是她这一世的父亲,太傅胡宴安。

他刚下早朝,还没来得及换朝服,就首接过来了。

看到父亲,胡蝶儿心头涌上一股陌生的孺慕之情,那是属于原主的情绪。

她定了定神,依着记忆中的样子,轻轻福了福身:“父亲。”

胡宴安快步走上前,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脸色虽苍白但眼神清亮,松了口气:“醒了就好,感觉怎么样?

太医说你这次凶险得很。”

“好多了,劳父亲挂心。”

胡宴安点点头,目光落在旁边的陶罐和木炭上,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林婉儿连忙解释:“小姐说用木炭过滤井水,喝了对身体好。”

胡宴安看向女儿,眼神里带着审视:“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

胡蝶儿心跳漏了一拍。

她知道,原主是个连女红都做不好的娇弱小姐,绝不可能懂这些。

她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女儿昏迷的时候,好像梦到一位老神仙,教了些强身健体的法子,这只是其中一个……女儿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想试试。”

这个理由虽然荒唐,但在这个信奉鬼神的时代,或许是最合理的解释。

胡宴安盯着她看了片刻,眼神深邃,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良久,他才缓缓道:“既然是梦中所得,试试也无妨。

但你身子刚好,不可再折腾。”

“是,女儿记下了。”

胡宴安又叮嘱了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便转身去了前院。

他走得匆忙,胡蝶儿却注意到,他离开时,脚步似乎比来时快了些,像是有什么急事。

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这位看似温和的太傅父亲,恐怕己经察觉到女儿的变化了。

回到房间,林婉儿按照她的吩咐,用过滤过的水重新煮了药。

胡蝶儿喝着口感柔和了许多的汤药,心里稍稍安定。

调理身体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需要更多地了解这个时代,了解朝堂局势,尤其是那位记忆中与历史不同的三皇子李恪。

她看向窗外,长安城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这座承载了盛唐繁华的都城,即将成为她命运的舞台。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太极殿上,刚刚退朝的胡宴安正被太宗叫住。

“胡爱卿,听说你家千金醒了?”

太宗李世民的声音带着笑意,“朕记得,你上次说她对漕运颇有见解?”

胡宴安心中一凛,连忙躬身:“小女胡言乱语,让陛下见笑了。”

太宗摆摆手,目光落在御案上的关中舆图上,若有所思:“能看出渭河泥沙淤积是漕运症结,可不是胡言乱语。

改日,倒想见识见识这位奇女子。”

胡宴安心头剧震,不知皇帝这话是随口一提,还是另有深意。

他只能恭敬应下,退出殿外时,后背己沁出一层冷汗。

他隐隐觉得,自己这个大病初愈的女儿,或许会给平静的太傅府,乃至整个大唐,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

而这一切,刚刚在闺房中安顿下来的胡蝶儿,尚不知情。

她正翻开林婉儿找来的几本舆图,指尖拂过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山川河流,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既来之,则安之。

凭借着两世积累的历史地理知识,她不信自己在这盛唐,找不到一条活路。

甚至,或许还能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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