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叫陈野,三十岁,干了八年刑侦,因为一次抓捕失误被调去社区警务站,
成了个管 “家长里短” 的片警。报到第一天,
警务站站长老徐扔给我一个保温杯:“咱们这不像市局,最多就是丢个猫、吵个架,
你放宽心。” 可他话音刚落,报警电话就响了 —— 老城区 “宝昌隆” 古董店,
死人了。我骑着那辆快散架的警用电动车往老巷赶时,还在想:社区案子能有多复杂?
直到我推开 “宝昌隆” 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看见八仙桌上趴着的尸体,
以及旁边三个各怀鬼胎的男人,才知道自己错了 —— 有些案子,表面是人命,
底下藏着的,是三年都没洗干净的血。1“宝昌隆” 在老巷最深处,
左边是卖糖炒栗子的小摊,右边是王婶的杂货店,门口挂着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响,
却没一个人敢靠近。我挤过围观的人群,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混合着檀香和血腥味的怪味 —— 檀香是古董店常用的,用来驱虫,
血腥味却新鲜得扎鼻。里屋的八仙桌上,一个穿青色对襟衫的男人趴在那,右手垂在桌沿,
指尖还滴着早已凝固的黑血,左手紧紧攥着一把水果刀,刀身沾满了血,
刀柄上的指纹乱得像团麻。他就是店主周慎行,六十二岁,在这条巷子里开了二十年古董店,
据说手里藏着不少好东西。法医小李蹲在桌前,用镊子夹起一点茶水,放进证物袋:“陈哥,
死者左胸口有一处锐器伤,深度三厘米,没伤到心脏,但失血过多致死。茶里有安眠药,
剂量不大,最多让人睡两小时。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昨晚十点到十二点之间。”“门窗呢?
” 我扫了一眼四周 —— 里屋是木质门窗,窗户插销是插上的,门是反锁的,
钥匙还插在锁孔里,上面只有周慎行的指纹。“门窗都是从里面锁的,没有撬动痕迹,
初步看像密室***,但……” 小李指了指水果刀,“刀柄上除了死者的指纹,
还有三个人的,你看这 ——” 他用手电筒照了照刀柄,“清晰的三个指纹,
分别属于不同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密室、***、三个陌生人的指纹 —— 这根本不是***,
是有人故意伪造现场。“谁先发现的?” 我问旁边站着的中年女人,她穿得干干净净,
围裙上还沾着糖炒栗子的碎屑,是王婶。王婶搓着手,声音发颤:“是我,陈警官。
今早七点我开杂货店门,看见‘宝昌隆’的门虚掩着,就喊了两声周老板,没人应。
我想着他平时起得早,怕出事,就推门进来了,结果…… 结果就看见他这样了,
我赶紧报的警。”“昨晚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比如吵架、打斗声?”王婶想了想,
摇摇头:“没有,昨晚十点多我就关店了,老巷里静得很,没听到什么声音。
不过……” 她顿了顿,眼神瞟向门口,“昨天下午四点多,张启明来过,
跟周老板吵得可凶了,我在店里都听见了,张启明还说‘你要是敢告我,
我就跟你同归于尽’。”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三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为首的男人穿得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亮,手里提着个公文包,
看到周慎行的尸体,脸色瞬间白了:“周老板…… 怎么会这样?” 他就是张启明,
四十岁,做古董批发的,跟周慎行有生意往来。王婶赶紧指着他:“警察同志,就是他!
昨天跟周老板吵架的就是他!”张启明慌了,赶紧摆手:“你别胡说!
我昨天是跟周老板吵了几句,但那是因为他欠我货款!我是来要账的,怎么会杀他?
”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据,递到我面前,“你看,
去年十月他进了我一批明代青花瓷,欠我三万块,催了半年都不还,我昨天是来催账的,
吵了几句就走了,根本没杀人!”我接过单据,
上面确实写着 “周慎行欠张启明货款三万块,
2023 年 12 月 31 日前还清”,
落款日期是 2023 年 10 月 15 日,还有周慎行的签名。“昨天吵架后,
你去哪了?有不在场证明吗?”“我回自己店里了!” 张启明赶紧说,
“我店里有两个员工,他们可以作证,我从昨天下午五点一直待到晚上十点,根本没离开过!
”第二个男人突然开口,他穿得破破烂烂,裤脚沾着泥,手上还戴着个掉色的银戒指,
声音沙哑:“我昨晚十点见过周老板。” 他叫刘三,三十五岁,无业游民,
经常在老巷里晃悠,据说欠了周慎行不少钱。“你见他干什么?” 我问。“还钱啊!
” 刘三挠了挠头,“我欠周老板五万块,写了欠条,昨晚十点我凑了两万,来给他还钱。
他让我在门口等,说进去拿欠条,结果我等了半小时,他都没出来,我以为他故意躲我,
就走了。”“你还的是现金?有凭证吗?”“是现金,没凭证,” 刘三低下头,
“周老板说欠条在里屋,拿出来就给我撕了,我也没多想。” 他说着,
眼神偷偷瞟了一眼张启明,像是在害怕什么。第三个男人一直没说话,他穿得很朴素,
是件洗得发白的 T 恤,二十出头,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他是周慎行的学徒,叫林浩,半年前刚来 “宝昌隆” 当学徒,据说父母早逝,
跟着周慎行学古董鉴定。“林浩,你昨晚在哪?” 我问。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通红,
声音发抖:“我…… 我昨晚在店里住,就睡在外面的柜台后面。十点多的时候,
我听见周老板在里屋跟人说话,好像是跟刘三,两人吵得挺凶,
还听见周老板说‘你别逼我’,后来就没声音了。我以为周老板睡了,就没敢进去。
”“你听见他们具体说什么了吗?比如钱、欠条之类的?”林浩摇摇头:“没听清,
里屋门是关着的,声音有点模糊,就隐约听见‘钱’‘还不上’之类的词。
”我看着这三个人,心里犯起了嘀咕:张启明有债务纠纷,
还说过 “同归于尽” 的话;刘三有作案时间,还说不出还钱的凭证;林浩住在店里,
能随时进入里屋 —— 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的话却都有漏洞。
更奇怪的是那把水果刀 —— 如果是他杀,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指纹留在刀柄上?
如果是***,周慎行为什么要让三个人碰过刀?这根本不合逻辑。“小李,
把刀和茶水带回局里,仔细检测指纹和安眠药成分。” 我对法医说,然后转向三个男人,
“你们三个跟我回警务站,做个详细笔录。”他们三个都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启明的手却悄悄攥紧了公文包,刘三的脚往后退了半步,
林浩的头低得更沉了 —— 每个人都在害怕,每个人都像是在隐瞒什么。
我让同事把他们带走,自己留在 “宝昌隆” 再仔细搜查。里屋不大,
靠墙摆着一排博古架,上面放着各种古董,有瓷器、玉器、青铜器,大多都蒙着一层灰。
博古架旁边是一个五斗柜,抽屉都被翻乱了,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像是有人在找什么。
最上面的抽屉里,放着一个打开的紫檀木盒,盒子是空的,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凹槽,
像是放什么圆形东西的,凹槽旁边还有一点绿色的碎屑,像是玉石的粉末。
我用镊子夹起碎屑,放进证物袋 —— 这碎屑很可能是关键线索。五斗柜最下面的抽屉里,
藏着一个铁盒子,上面挂着一把小锁,我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撬开锁,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沓照片和一本账本。照片大多是周慎行跟别人的合照,有跟顾客的,有跟朋友的,
其中一张,是他跟张启明、刘三、林浩的合照,背景是 “宝昌隆” 的柜台,
照片上的周慎行笑得很勉强,眼神里却带着点阴狠,张启明和刘三站在他两边,表情僵硬,
林浩则低着头,像是不敢看镜头。我把照片翻过来,
背面写着日期:2023 年 9 月 15 日。这个日期有点眼熟,我赶紧翻开账本,
账本上记录着周慎行的收支情况,其中一页写着:“2023 年 9 月 15 日,
收张启明青花瓷一批,欠货款三万;收刘三欠条五万;收林浩学徒费五千。
”—— 原来这三个人,都是在同一天跟周慎行产生关联的!这绝对不是巧合。
一个做古董生意的老板,怎么会在同一天跟一个批发商、一个无业游民、一个学徒产生交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继续翻账本,翻到最后几页,发现有一页被撕掉了一半,
剩下的半页上,歪歪扭扭写着 “10 点,张”,还有几个模糊的字,
像是 “念安”“玉佩”。“念安” 是谁?“玉佩” 又是什么?
跟那个空的紫檀木盒有关吗?正想着,同事打来电话:“陈哥,张启明的员工说,
昨晚十点到十二点,张启明确实在店里,但十一点左右他出去过十分钟,说是买烟,
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刘三那边,我们查了他的银行账户,昨晚他根本没取过钱,
反而在十点半的时候,给一个陌生账户转了五千块,账户信息我们正在查。林浩的手机里,
有很多跟周慎行的聊天记录,周慎行一直在催他还五万块,
还说‘不还就告诉你家里人你偷古董的事’。”我心里一震:原来每个人都在撒谎!
张启明说自己晚上没出门,其实出去过十分钟;刘三说还了两万块,其实根本没还,
还转了钱给别人;林浩说没听清对话,其实他跟周慎行有债务纠纷,还被怀疑偷了古董!
这三个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周慎行的死,跟他们三个肯定脱不了干系。2回到警务站,
我先提审了张启明。审讯室里很暗,只有一盏台灯亮着,照在张启明的脸上,他的脸色苍白,
手指不停地敲着桌子,眼神躲闪,不敢跟我对视。“张启明,你昨晚十一点出去买烟,
到底去哪了?” 我把他员工的证词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 我去了‘宝昌隆’。”“你去干什么?
” 我追问。“我想跟周慎行再谈谈货款的事,” 张启明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他晚上会在店里算账,就想去跟他说,要是他还不还货款,我就去法院告他。
可我到了‘宝昌隆’门口,看见门没虚掩着,就进去喊了一声,没人应,里屋的灯是关的,
我以为他睡了,就走了。我真没进去,更没杀他!”“你进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比如地上有血迹、或者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张启明摇摇头,“店里跟平时一样,
博古架上的古董都在,柜台也没被动过,就是里屋的门是关的,我没敢开。” 他说着,
头低得越来越低,像是在隐瞒什么。我盯着他的眼睛:“你跟周慎行的矛盾,
真的只是因为货款吗?我看了账本,2023 年 9 月 15 日,
你第一次给周慎行供货,为什么偏偏是那一天?你们之前认识吗?”张启明的身体猛地一颤,
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不…… 不认识,就是普通的生意往来,那天只是巧合。
”“巧合?” 我冷笑一声,“2023 年 9 月 15 日,
刘三给周慎行写了五万块的欠条,林浩也在那天成了周慎行的学徒,这也是巧合?张启明,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三个在那天之前就认识,而且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张启明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