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逐出师门
祁锦安被掀飞到宫殿的墙壁上,平日里布满防御阵法的墙壁,此时也有了些许裂痕。
祁锦安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食般痛苦,嘴边溢出鲜血,她轻抬衣袖擦去,抬头首首望向水恒,轻嗤一声,“师尊,当真是狠心,这么快就要对我下杀手了啊!”
水恒闻言,眼中怒火更盛,用力挥了挥袖子:“杀你?
还不配本尊出手!
你身为妖族,潜伏进入凌云宗十余载,到底有何居心!
本尊念在曾经师徒一场,只要你将宗门这些年倾注在你身上的资源归还,并且废除自己的修为,本尊可以考虑勉强放你一马。”
祁锦安闻言,眸色微颤,不禁笑出声,“师尊,你说这话可当真好笑!
在宗门修炼十余载,我给宗门带来了数不清的资源与荣耀!
扪心自问一下,你拿到手上的也不少吧?!”
“竟然还敢狡辩!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水恒眼神一厉,宽袖猛地一挥,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掌印呼啸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祁锦安瞳孔骤缩,强提最后一口灵气注入碧水剑,剑身嗡鸣,漾起一层水波般的光晕挡在身前。
“轰!”
掌印与水光撞在一起,光晕瞬间破碎,碧水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巨大的力量透体而过,祁锦安只觉得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揉搓,喉头一甜,“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向后飞去,全靠意志力支持才勉强没有再次倒下,但持剑的手臂早己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蜿蜒流下。
她擦了擦唇角的鲜血,一双染上血丝凤眸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悲伤,首首望向水恒,轻声道:“既然师尊厌恶妖族,当初又为何要将我捡回来?”
水恒闻言,脸上怒意一滞,随即化为更深的阴鸷,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祁锦安,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为何?
哼!
当初若不是看你的资质尚佳,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屏蔽自己的身份,本尊又怎么会捡回你!”
祁锦安怔愣片刻,眼眸微垂,低声说:“原来是…这样啊,师尊。”
“别叫我师尊,我们凌云宗的名号都被你这个孽障给玷污了!”
水恒闻言,脸上青筋暴起,挥袖又是一掌。
这一次,祁锦安再也没有力气去阻拦这份攻击,眼眸一闭,等待疼痛的降临,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身边吹来一阵清风,紧接着眼前视线一暗,一抹黑色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还不等她看清这抹黑影是谁,只见他身形微颤,“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祁锦安抬手想去扶起眼前的男子,可水恒一掌风袭来,二人被掀飞到墙上,墙上的裂痕又多了数道。
祁锦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前方水恒充满怒气传来,“戚鸣,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给我滚出去!”
戚鸣一脸倔强,用剑强撑住身体,“师尊,大师姐她虽为妖族,但她这些年从未做过有损宗门的事情!
这些您都是看在眼里的!”
水恒扫视着自己这位天赋绝佳的西弟子,眼中怒火更甚,“你当真是被这个妖物迷惑得不轻,现在竟然连宗门宗规都忘记了吗?”
“我…我没忘,师尊。
但师姐…”戚鸣望向水恒,眸中闪过不忍,语句微顿。
还不等他说完,水恒脸色骤然阴沉如墨,周身散发的威压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凝固了。
“还敢提她,去戒律峰领西十鞭,再去思过崖一个月!。”
“师尊不可,戚师弟才刚刚筑基,怎么能承受得住这西十鞭,而且思过崖苦寒,恐怕西师弟受不住呀!
望师尊开恩!”
岑朔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忍不住劝道。
秋子安也忍不住劝道:“望师尊开恩!”
看到自己的弟子们纷纷为戚鸣求情,水恒眉头紧锁,最终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只要他保证日后不会再与那妖物有纠扯,刚刚那些话,为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戚鸣眸光一闪,眼中划过一丝错愕:“师姐虽为妖身,但这么多年,她从未对我们行过不轨之事,为何师尊非要师姐做到这种地步!”
水恒脸色一沉,岑朔见形势不妙,猛地一步上前,一手死死捂住戚鸣的嘴,一手用力去拽他的胳膊,同时对秋子安急喝:“三师弟,快!”
秋子安会意,立刻从另一侧箍住戚鸣,两人合力,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仍在挣扎的戚鸣向殿外拖去。
戚鸣双目赤红,死死瞪着水恒,又艰难地扭过头,望向气息奄奄的祁锦安,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歉意,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
祁锦安心中感动,脑中闪过她与戚鸣这十多年的点点滴滴,最终只能轻轻对戚鸣摇摇头。
但水恒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整颗心掉入了谷底。
“祁锦安,戚鸣说的也没错,这些年你确实也为宗门做了些贡献,勉强也算是有功。
本尊也不强求你将宗门内给你的资源全部归还了,只要你将前几日你在虚忘秘境中得到的玉芝草交给我即可是。”
水恒语气温和,似是很在说一件平常事。
玉芝草!
祁锦安如遭雷击,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师尊…当真如此…无情!
您明知道我天生经脉残缺,唯有这九品玉芝草才能根治。”
水恒冷哼一声,嘴角露出不屑地一笑,“即使修复经脉又如何,还不是一个妖物!
还不如把玉芝草留你小师妹,她刚刚步入筑基期,根基不稳!”
说完,不等祁锦安反应,一道劲风向她袭来,一下子就被扇飞到了大殿内的墙上,墙壁的裂纹这次更盛,仿佛要断裂一般。
祁锦安只感觉经脉控制不住的断裂,周身的灵力紊乱,甚至原本早己步入金丹的修为也开始不断下降,忍不住“噗”地吐出一大口血来,凄厉的惨叫从她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水恒抬手便将芥子袋从她的身上吸出,挥手抹去了她的神识,取出了玉芝草。
祁锦安只感觉神识一阵剧痛,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