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室抢座战
苏晓然比闹钟早醒了半小时，揣着两颗橘子糖就往教学楼跑。
她记得昨天林澈说“英语有点差，怕跟不上”，特意提前半小时来占座——后排靠窗的位置视野好，上课不容易走神，还能偷偷帮林澈划重点。
她把粉色的书包放在靠窗的课桌左侧，又从包里掏出一本英语笔记本压在右侧座位上，笔记本扉页写着“林澈”两个字，是她昨晚练了好几遍才写好的。
刚把橘子糖放在林澈的座位抽屉里（怕他早上没吃早饭，含颗糖提神），身后就传来一阵慢悠悠的脚步声。
苏晓然回头，看到个穿白色衬衫的男生走过来，手里端着个保温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是文学院大三的李学长，李哲。
李哲是文学院的“名人”，据说拿过两次奖学金，还在校园论坛发过好几篇“情诗”，不少女生觉得他是“斯文学长”的代表。
但苏晓然不喜欢他——上次在图书馆，李哲借她的《诗经》，还回来时扉页沾了咖啡渍，连句道歉都没有。
“这位同学，这个位置有人吗？”
李哲的目光落在苏晓然压在右侧座位的笔记本上，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熟稔，“我看这笔记本没人用，我先坐了，等会儿有同学来我再让。”
苏晓然连忙摆手：“学长，这个位置有人了，我帮同学占的。”
“帮谁占的？”
李哲挑眉，首接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在苏晓然的笔记本旁边，***往椅子上一坐，“咱们文学院和计算机系合班上课，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小气。
再说了，我这学期要准备考研，需要个安静的位置背单词，你就先让我坐这节课，下次再让给你同学，怎么样？”
他说话时，保温杯底在课桌上磕出“咚”的一声，震得苏晓然的笔记本都动了动。
苏晓然攥紧书包带，想再说点什么，可看着李哲理所当然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性格软，从来没跟人红过脸，只能站在课桌旁，眼睛盯着抽屉里的橘子糖，急得眼眶都有点红。
“让开。”
清冽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苏晓然抬头，就见林澈拎着黑色的电脑包走过来，身后还跟着赵阳和陈默。
林澈昨晚熬到两点才把黑网的收尾任务做完，早上被赵阳拽着起床时还迷迷糊糊的，可一进教室看到苏晓然站在课桌旁委屈的样子，瞬间清醒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李哲，还有苏晓然手里攥得发白的书包带。
李哲转头看林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旧电脑包的拉链还坏了个小口，眼神里多了点轻蔑：“这位同学，你说让谁开？
这位置是我先占的，你要是没位置，前面还有空座。”
“我让你从她占的位置上开。”
林澈走到课桌旁，没看李哲，先对苏晓然轻声说，“别站着，累不累？”
见苏晓然摇头，他才转向李哲，语气没了刚才的温和，“她刚才说了，这位置是她帮人占的，你没听见？”
“听见了又怎么样？”
李哲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大学里的座位本来就是先到先得，她一个大一新生，懂不懂规矩？
再说了，我是学长，让着我点不是应该的？”
“学长就可以抢别人的位置？”
林澈弯腰，拎起李哲放在课桌上的保温杯，往旁边的空桌上一放，动作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规矩是‘先来后到’，不是‘学长优先’。
她比你早来半小时，这位置就该是她的。”
说完，他把自己的电脑包放在苏晓然旁边的座位上，又从抽屉里摸出那两颗橘子糖，转头对苏晓然笑：“你放的？
我正好没吃早饭。”
苏晓然没想到他会首接拿出来，耳尖瞬间红了，连忙点头：“嗯……你要是觉得酸，我包里还有别的糖。”
李哲看着林澈毫不客气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想开口反驳，就被赵阳抢了话头：“学长，您这‘斯文’人设崩了啊？
抢女生的位置还说人不懂规矩，要不要脸啊？”
陈默也站在林澈旁边，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是教室后排的监控画面，刚才李哲抢座的过程全录下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机往李哲眼前晃了晃，意思很明显：你要是再闹，我就把视频发校园群里。
李哲的脸色更难看了，可看着林澈的眼神、赵阳的嘴炮，还有陈默手里的手机，知道自己讨不到好，只能悻悻地拎起保温杯，往前面的空座走，路过林澈身边时，低声撂了句：“你给我等着。”
林澈没理他，拉着苏晓然坐下，帮她把书包放在桌肚里：“以后他再找你麻烦，就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憋着。”
苏晓然点头，看着林澈剥橘子糖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刚才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就没了。
没过多久，教室就坐满了人。
上课铃响前两分钟，教室后门又冲进来两个人：秦爽拎着柔道社的训练服，夏栀抱着一本英语单词书，两人喘着气往后排跑，看到林澈旁边有空位，秦爽首接把训练服扔在林澈前面的座位上：“占座！
夏栀，快坐！”
夏栀笑着坐在秦爽旁边，从包里掏出一张折成星星的小抄，递到林澈面前：“这是我整理的英语重点短语，你看能不能用。
我高中英语还不错，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小抄的纸是粉色的，上面的字迹娟秀，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林澈接过时，指尖碰到夏栀的手心，两人都顿了一下，夏栀红着脸转过去，假装看单词书。
秦爽也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她用马克笔写的“加油”两个字，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拳头：“虽然我英语差，但你要是被老师提问，我帮你打掩护——我嗓门大，能吸引老师注意力！”
林澈笑着把纸条夹在英语书里：“谢了，不过我尽量不被提问。”
上课铃响时，苏清欢和林溪也来了。
苏清欢拎着个小小的保温袋，走到林澈旁边，从里面掏出一杯温温的养生茶：“我早上煮的枸杞菊花茶，你昨晚熬夜了，喝这个能清肝明目。”
她把茶杯放在林澈的电脑旁边，声音压得很低：“别喝凉的，对胃不好。”
林溪则坐在了秦爽前面的位置，回头递过来一张打印的A4纸，上面是她整理的“英语软件推荐清单”：“这些软件能练听力和口语，你要是需要，我可以把安装包发给你。”
纸的右下角写着她的QQ号，林澈把纸叠好放进兜里，对她点头：“谢谢学姐。”
五个人的座位刚好连成一片：林澈和苏晓然坐后排靠窗，夏栀、秦爽坐他们前面，林溪坐秦爽前面，像个小小的“保护圈”。
赵阳和陈默坐在林澈旁边的过道另一侧，赵阳凑过来小声调侃：“哥，你这‘后宫团’配置可以啊，英语差也不怕，有人划重点、有人送茶、有人给软件，我都羡慕了！”
林澈没理他的调侃，低头翻苏晓然帮他占座时压在桌上的英语笔记本——里面己经帮他划好了重点，难记的单词旁边还标了中文注释，甚至在“interesting”旁边画了个小太阳，写着“像你帮我搬书时的样子”。
林澈看着笔记本，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偷偷碰了碰苏晓然的胳膊：“谢了，笔记做得真详细。”
苏晓然的耳尖又红了，小声说：“我怕你跟不上，就提前划了点……要是有不对的，你跟我说。”
英语老师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姓王，讲课很温柔，还喜欢让学生互相提问。
讲到重点短语时，王老师让大家同桌之间互相抽查，林澈刚想跟苏晓然练习，就见前面的夏栀回头，眼神亮晶晶的：“林澈，我跟你练吧？
我帮你抽查，你要是答错了，我教你怎么记。”
苏晓然也点头：“你们练吧，我跟林溪学姐练。”
林溪回头，对苏晓然笑：“好啊，我正好也想复习一下。”
就在夏栀把自己的单词本递过来时，斜前方突然传来“撕拉”一声——坐在夏栀斜前面的林薇，突然伸手扯过夏栀放在桌沿的小抄，当着全班的面把小抄撕成了两半，扔进了桌肚里。
林薇是艺术学院舞蹈系的新生，昨天在社团招新会上见过林澈，觉得他“长得帅，还会修电脑”，想跟他套近乎，可看到今天早上林澈帮苏晓然抢座，又跟夏栀、秦爽她们走得近，心里顿时酸了——她觉得夏栀的小抄是“故意给林澈看，装温柔”，忍不住就动了手。
“你干什么？”
夏栀瞬间站起来，声音带着点急，“那是我的小抄，你凭什么撕了？”
林薇仰着下巴，脸上带着点挑衅：“我看你上课传纸条，影响老师讲课，帮你撕了怎么了？
再说了，不就是一张小抄吗，有什么好生气的？”
王老师停下讲课，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上课怎么还撕东西？”
林薇立刻摆出委屈的样子：“老师，我是怕她传纸条影响大家学习，才撕的……我不是故意的。”
夏栀气得脸都红了，想跟老师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小抄确实是给林澈的，虽然是学习用的，但“传纸条”的名头确实不好听。
就在这时，陈默突然举起手：“老师，我有证据。”
他把手机递给王老师，屏幕上是刚才的监控画面——清清楚楚拍到林薇是故意扯过夏栀的小抄，还对着夏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是“怕影响学习”。
“我刚才怕有人搞事，就开了手机录像。”
陈默语气很平静，“这位同学撕纸条的时候，夏栀同学正在准备跟林澈同学互相抽查单词，没有传纸条。”
王老师看完视频，脸色沉了下来，对林薇说：“同学，上课要尊重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撕别人的笔记。
你现在跟夏栀同学道歉，还要把小抄复原，或者帮她重新抄一份。”
林薇的脸瞬间白了，可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下，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对夏栀小声说：“对不起，我不该撕你的小抄。”
夏栀没理她，林澈却开口了：“道歉要真诚，还有，小抄是她花了一晚上整理的，你光说对不起没用，得重新帮她抄一份，还要保证以后不随便动别人的东西。”
林薇瞪了林澈一眼，可看着王老师严厉的眼神，只能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帮她重新抄。”
下课铃响后，林薇拎着书包就往教室外跑，路过林澈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
秦爽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什么人啊，自己小心眼还装委屈，下次再敢找事，我让她尝尝柔道社的厉害！”
苏清欢帮夏栀收拾好被撕的小抄，安慰她：“别生气了，她也道歉了，下次离她远点就行。”
林溪则从包里掏出一张新的小抄，递给夏栀：“我这里有备份，你先拿去用，不用让她抄了，免得看着心烦。”
林澈把苏清欢给的养生茶递到夏栀面前：“喝点茶，消消气。
下次她再找你麻烦，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夏栀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谢谢你们，有你们真好。”
几个人一起往教室外走，赵阳在旁边絮絮叨叨：“哥，你刚才怼李哲、帮夏栀说话的样子，帅爆了！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喊我，我帮你嘴炮输出！”
陈默也点头：“我己经把李哲抢座和林薇撕纸条的视频存好了，他们要是再搞事，我就发校园群里，让他们社死。”
林澈笑着点头，目光扫过身边的苏晓然、夏栀、秦爽、苏清欢、林溪——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窗户洒在他们身上，苏晓然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橘子糖，夏栀抱着英语书，秦爽勾着夏栀的肩膀，苏清欢拎着保温袋，林溪手里拿着代码手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他突然觉得，这堂原本可能枯燥的英语课，因为这些人，变得格外有意思。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黑网发来的新任务提示，酬劳比上次更高，可他此刻却没心思看——他更想跟身边的人一起，去食堂吃张阿姨做的红烧肉，听她们聊各自的专业，看她们闹闹腾腾的样子。
走到教学楼楼下时，苏晓然突然停下脚步，从包里掏出一颗橘子糖，递到林澈面前：“这个……给你，刚才你只吃了一颗，再含一颗吧。”
林澈接过橘子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味在舌尖散开，比任何时候都甜。
他看着苏晓然泛红的耳尖，突然说了句：“明天我早点来，帮你占座。”
苏晓然的眼睛瞬间亮了，用力点头：“好啊！”
旁边的秦爽拍了拍林澈的肩：“算我一个！
我明天早点来，帮你们占座，顺便带烤肠给你们当早饭！”
夏栀也举手：“我带牛奶！”
苏清欢笑着说：“我带养生粥，早上喝暖和。”
林溪点头：“我带英语听力材料，早上可以一起练。”
赵阳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哀嚎：“合着就我没人管啊？
哥，明天也帮我占个座呗，我带面包！”
陈默拍了他一下：“你跟我坐一起，我帮你占座。”
几个人笑着往食堂走，阳光洒在香樟树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幅温暖的画。
没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教学楼拐角，李哲正盯着他们的背影，脸色难看；更没人知道，林薇己经给一个号码发了短信，短信内容是：“帮我查一下计算机系的林澈，还有跟他一起的几个女生。”
而那个号码的主人，正是昨天在柔道社训练场外，让司机查林澈身份的江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