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凡的孩童
他身旁的孩童则显得有些拘谨，小手紧紧抓着中年修士的衣角，一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前辈，晚辈王奎，来自青风谷，冒昧来访，还望神隐宗宗主能见一面。”
王奎深吸一口气，对着山门内朗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青风谷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势力，连个元婴修士都没有，在修仙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
他这次带着孩子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不久，一个灰衣老头儿的身影慢悠悠地从云雾中走了出来，正是墨尘。
“青风谷？”
墨尘上下打量了王奎一眼，淡淡道，“我神隐宗这些年早己不问世事，你找老夫何事？”
王奎看到墨尘，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激动，连忙上前一步，对着墨尘深深一揖：“前辈！
晚辈是来求您的！
求您收下犬子王默，让他拜入神隐宗门下！”
说着，他竟首接跪了下去，还拉着身旁的孩童一起跪下：“小默，快给前辈磕头！”
那名叫王默的孩童很听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头，声音清脆：“前辈好。”
墨尘看着这父子俩，眉头微蹙：“修仙界宗门众多，青风谷虽小，也能修行，为何偏要来我这没落的神隐宗？”
王奎脸上露出苦涩：“前辈有所不知，小默他……他天生无法吸收灵气，测灵根时更是毫无反应，被断定为绝无修仙可能。
青风谷里，不少人都说他是废物，连谷主都劝我们放弃……可我不信！
我听说神隐宗乃是修仙界圣地，前辈更是化神大能，定有办法……”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起来，眼中满是为人父的痛惜与不甘。
无法吸收灵气？
毫无灵根？
墨尘看向王默，这孩子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双手却依旧紧紧抓着王奎的衣角，透着一股倔强。
而墨尘方才察觉到的那股奇特气息，此刻似乎更加清晰了些，像是一种……被层层包裹起来的潜能。
他缓缓蹲下身，与王默平视，笑道：“小家伙，你想修仙吗？”
王默抬起头，清澈的眼睛看着墨尘，没有丝毫怯懦，认真地点了点头：“想！
爹说，修仙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爹。”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王奎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
墨尘心中微动，这孩子虽看似普通，心性却比不少同龄的修士还要沉稳。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王默的头顶。
一股温和的灵力悄然探入，顺着王默的经脉缓缓游走。
正如王奎所说，这孩子的经脉对灵气的亲和力极低，灵根更是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确实是块公认的“废柴”料。
但就在墨尘的灵力触及王默丹田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一丝极淡的吸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沉睡，被这股外来的灵力轻轻拨动了一下。
墨尘眼神一凝，连忙收回手，面上却不动声色。
“前辈，怎么样？”
王奎紧张地问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墨尘站起身，看着王奎，淡淡道：“你也听到了，这孩子确实不适合修仙。
神隐宗虽不强，但收徒也有规矩，老夫不能破例。”
王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眼中的希冀化为绝望。
他还想再求，却被墨尘抬手制止了。
“不过，”墨尘话锋一转，“我神隐宗正好缺个打理丹房的杂役，这孩子若是愿意留下，倒也可以。
平日里跟着其他弟子学学基础吐纳，能不能有所成就，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杂役？
王奎一愣，随即眼中重新燃起光芒。
杂役虽然不算正式弟子，但能留在神隐宗，能得到化神大能的指点，总比在青风谷被人嘲笑强！
“愿意！
我们愿意！”
王奎激动得语无伦次，连忙又给墨尘磕了个头，“多谢前辈！
多谢前辈大恩！”
王默也跟着再次磕头，虽然不太明白杂役和弟子的区别，但他知道，自己能留下来了。
墨尘摆了摆手：“起来吧。
王奎，你若放心，便把孩子留下。
神隐宗虽穷，但一口饭还是能管的。”
“放心！
晚辈自然放心！”
王奎连忙将王默拉起来，仔细叮嘱道，“小默，到了这里，一定要听前辈和各位师兄师姐的话，好好做事，知道吗？”
王默用力点头：“嗯！
爹，我知道了。”
王奎又对着墨尘再三道谢，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他知道，把孩子留在这里，或许是他能为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看着王奎落寞离去的背影，王默的眼圈有些红，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墨尘看着他，心里暗道：这孩子，倒是个有韧性的。
他口中所谓的“无法吸收灵气”，其实并非绝对。
王默的体内，似乎藏着一种极为特殊的体质，只是被某种力量封印了，寻常方法根本无法激活。
这种体质，墨尘曾在一本古老的残卷上见过记载，名为“混沌体”，前期不显山不露水，甚至不如凡俗，可一旦觉醒，潜力无穷，远超一般的天灵根。
只是，觉醒混沌体的过程极为艰难，稍有不慎便会爆体而亡，而且需要耗费海量的资源。
神隐宗如今的状况，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但……墨尘看着王默那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心里终究还是软了。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想试试。
神隐宗需要人才，而这孩子，或许就是那个能带来惊喜的人。
“跟我来吧。”
墨尘转身朝着宗门内走去，“从今天起，你就住丹房旁边的小屋。
平日里帮着打扫丹房，照看炉火，别的不用你管。”
“是，前辈。”
王默乖巧地应道，快步跟上墨尘的脚步。
走进神隐宗，王默好奇地西处张望。
这里没有他想象中的仙气缭绕、琼楼玉宇，反而有些简陋，弟子也寥寥无几，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平和安宁的气息，让他莫名地觉得安心。
路过药田时，石磊正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凝气草松土，看到墨尘带着个孩子过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宗主。”
石磊恭敬地行礼。
“嗯，这是新来的杂役，叫王默，以后就在丹房帮忙。”
墨尘介绍道，“石磊，你带他去丹房那边认认路，顺便给他找身合身的衣服。”
“是，宗主。”
石磊笑着看向王默，“小师弟，跟我来吧。”
王默看着石磊黝黑的笑脸，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小声道：“谢谢石师兄。”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墨尘笑了笑。
他没有首接收王默为徒，一来是为了保护他，混沌体的秘密若是传出去，定会引来杀身之祸；二来，也是想让他先在宗门里适应一下，打磨打磨心性。
护犊子，也不是一味地捧在手心，该经历的风雨，一点都不能少。
墨尘转身朝着藏经阁走去，他记得阁里有一本关于体质异变的残卷，或许能从中找到些关于混沌体的线索。
为了这个孩子，也为了神隐宗的未来，这点功夫，值得花。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藏经阁上，给斑驳的木门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墨尘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弥漫着陈旧的书卷气息，仿佛藏着无数等待被发掘的秘密。
而神隐宗的秘密，似乎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