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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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见到哥哥沈决,是在三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

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糖浆,市局走廊尽头的窗外,几只不知疲倦的夏蝉声嘶力竭地嘶鸣。我刚完成一幅根据目击者描述绘制的嫌疑人素描,铅笔的粉末还沾在指尖。

“怎么样?”沈决靠在门框上,他刚从外面回来,额角还带着汗,警服的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结实的锁骨。他笑着问我,眼底带着熟悉的、独有的温柔。

“一个小时,不能再快了。”我把画板转向他,“相似度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他拿过去,只看了一眼,眼神就变了。那是一种属于猎食者的、锐利而专注的眼神。

“辛苦了,阿言。”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走廊深处。

我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那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三个小时后,“黑森林”行动突发意外,现场发生剧烈爆炸。沈决和他的三名队友,永远留在了那片燃烧的火海里。

而我,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他们说,我那张素描泄露了行动目标,导致了整个计划的失败。没有人相信我的辩解,曾经那些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一夜之间都换上了冰冷审视的面孔。

最终,我脱下了那身引以为傲的白大褂,离开了那个我曾以为会奉献一生的法医中心。

三年后的今天,我站在大学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底下是上百张年轻而专注的脸。

“……颅骨的22块骨骼,每一块都有其独特的形态学特征。法医学中的颅面复原,并非凭空想象,而是基于严格的解剖学、人类学数据,通过肌肉附着点、骨骼标志,将血肉重新‘构建’回白骨之上……”

粉笔灰落在我的指尖,和三年前的铅笔灰一样,冰冷又细腻。

下课铃响了,我合上教案,学生们的声音瞬间像潮水般涌起。我习惯性地走向角落,避开那些试图提问的学生。

“沈老师!”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脚步一顿,是我的助教,一个叫小张的年轻女孩。

“外面……外面有人找您。”她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躲闪。

我心里一沉。这三年来,除了学校的同事,几乎没有人会来找我。

我跟着她走出教学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楼下的梧桐树影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车牌号很普通,但车窗贴着很深的膜,透着一股不容窥探的压-迫感。

车门开了,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走了下来。他很高,寸头,眼神像鹰隼一样锐利。我认识他,他叫马平,是市刑侦支队重案组的组长。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我更不想见到的人。

李锋。

他比三年前更加精悍,皮肤是常年户外工作晒出的古铜色,目光如炬,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厌恶。

“沈言。”他开口,声音像砂纸磨过,“好久不见。”

我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回视他:“李支队,有事?”

“跟我走一趟。”他言简意赅,不容拒绝。

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车里,李锋亲自开车,马平坐在副驾。没有人说话,只有压抑的沉默。

“城西,裕华路18号,一个废弃的烂尾楼盘。”李锋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昨天晚上发现一具男尸,死状……很特别。”

他从后视镜里看着我,眼神冰冷:“现场留下一个符号,我们技术队的人看不懂,但有人认出,那可能是某种法医学上的解剖图腾。我想请沈老师……回去‘指导’一下工作。”

“指导”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我心里那片早已结痂的傷疤,被他轻而易举地撕开,鲜血淋漓。

烂尾楼现场已经被封锁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的甜腻气味,混杂着雨后泥土的腥气。

我穿上勘察服,戴上手套和鞋套,跟着李锋走进那栋阴森的建筑。

尸体就在一楼大厅的正中央。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全身***,被一种奇怪的姿势吊在天花板垂下的钢筋上。他的四肢被反向扭曲,形成一个诡异的圆形,头颅低垂,像是在凝视自己的脚踝。

而在他正下方的水泥地上,有人用鲜血画了一个巨大的图腾。

那是一条蛇,一条正在吞食自己尾巴的蛇。

“衔尾蛇。”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李锋站在我身后,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说什么?”

“这是衔尾蛇,一个古老的符号,象征着循环、永恒和自我吞噬。”我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血迹。蛇的形态画得极其精准,每一片鳞甲,甚至连蛇眼的细节都栩栩如生,画师对解剖学有着惊人的了解。

“有什么意义?”

“在某些神秘学中,它也代表着‘毁灭即是重生’。”我站起身,目光再次回到那具尸体上。

我注意到死者的腹部,有一处非常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创口。我示意法医递给我一把手术镊,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嘶……”周围的年轻警察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从创口里夹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枚刀片,一片薄如蝉翼的手术刀片,上面刻着一个极小的字母——“J”。

“J?”李锋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那部我三年来只用来接听学校通知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假装若无事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来自加密号码的短信,没有内容,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一只蜘蛛,一只腹部有着鲜红色沙漏标记的黑寡妇蜘蛛。

图片下方,有一行小字。

“蛇的循环已经开始,但别忘了,织网的蜘蛛,才是真正的猎手。”

我的心脏瞬间如坠冰窟。

这个发信人,他不仅知道我在现场,甚至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他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幽灵,在暗处戏谑地看着我们这群凡人,为他布下的谜题而奔忙。

我删掉短信,将手机放回口袋,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沈老师?”李锋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抬起头,迎着他探究的目光,平静地说:“没什么。凶手在挑衅我们,他在告诉我们,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离开现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李锋把我送到大学门口,一言不发。

我推开车门,正要下车,他突然开口:“沈言,我不管你和凶手有什么关系。如果让我发现你隐瞒了任何线索……”

“三年前的悲剧,我不会让它再发生第二次。”我打断他,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许久,他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

我站在原地,看着黑色的奥迪消失在夜色中。晚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拨打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是我。”我说。

对面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阿言?”

“赵叔,”我闭上眼睛,“我想请您帮个忙。”

那个被称为“枭”的男人,那个留下“衔尾蛇”的凶手,他到底是谁?他和三年前的“黑森林”,和我哥哥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我已经被重新卷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这一次,我不会再逃避。

我凝视着深渊,而深渊,也正咧开嘴,对我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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