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冲垮了墓园,负责人说联系不上我丈夫,只好由我去接公公“回家”。
骨灰盒淋了雨,裂了道缝。
我临时找来一只素白瓷罐,仔细将骨灰移进去。
门锁响动,丈夫带着秘书回来了。
看见我,他眉头一皱:“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要开口,他的手机骤然响起。
他抬手止住我,接起电话走向客厅,顺便向秘书示意:“老规矩,帮我冲一杯。”
秘书点了点头,走向料理台,手指利落地掀开了那只白瓷罐的盖子。
——
我死死拦住苏媚的手,声音颤抖:“别动那个!那不是蛋白粉!”
她猛地甩开我,眼里全是讥诮和厌恶:“这儿还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林晚,搞清楚你的位置,现在这个家现在我比你熟!”
“这是我刚拿进来的!真的不是!”我急得眼眶发红,再次扑上去想抢回那个灰白色的瓷罐。
苏媚敏捷地将罐子藏到身后,用身体挡住,冷眼瞧我:“演戏上瘾了?这家里哪还有你的东西?这里每一样都是我和顾城的,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望着她那副嚣张姿态,我心里一片冰凉。
是啊,我和顾城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个荒唐的笑话。
是公公执意要顾城娶我,而顾城的心,自始至终都系在他身边这个千娇百媚的秘书身上。
公公刚离世,他转头就把离婚协议甩到我面前,迫不及待地要迎苏媚进门。
可公公是这家里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病重时他瘦得脱了相,还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没能给我一段好姻缘。
如今他人都走了,我绝不能让他死后不得安宁,连骨灰都要被糟践!
苏媚还在得意地炫耀着她即将到手的名分和一切,我趁她不备,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那个瓷罐硬抢了回来!
她尖叫起来,用指甲狠狠抓过我的手背:“林晚,你疯了!放下!你神经病啊!”
我死死抱住那冰凉刺骨的瓷罐,像是护住了老人最后的一点尊严。
“你看清楚了,”我抬起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得吓人,“这不是什么蛋白粉,这是爸的骨灰!”
苏媚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但很快又扯出一个讥讽的笑:“你胡说八道什么?为了引起顾城注意,连这种谎都编得出来?”她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抢,“给我!”
我侧身躲开,将她推开:“我编谎?墓园坍塌联系不上顾城,没办法我才带爸来这里,这些难道也是我编的?”
“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一罐灰!”她声音尖利,“老头子都死了多久了,你现在拿出来说事?不就是嫉妒我能和顾城在一起吗?”
“嫉妒?”我几乎笑出来,“我是在阻止你们做遭天谴的事!”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她再次扑上来,“把东西给我!”
我忍痛死死护住罐子:“你心里清楚这是什么!苏媚,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她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该怕报应的是你!死缠烂打的是你,现在拿个破罐子故弄玄虚的也是你!你给我放手!”
我们拉扯间,瓷罐在我怀中纹丝不动。她越是急切,我抱得越紧。
趁着苏媚再次扑来的间隙,我用力将她推开,抱着瓷罐头也不回地冲向书房。
我现在必须找到顾城,要亲口告诉他这一切。
我一把推开书房门。
顾城从文件里抬起头,看到是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林晚,你又想闹什么?”
我把那个灰白色的瓷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顾城,”我的声音因为紧绷而嘶哑,“这是爸的骨灰,我今天刚带回来的。”
他眼神一凛,刚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