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么抖做什么”
最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皇上并未宿在韩贵妃那里，而是日日去找新来的宁美人。
是个人都知道近来韩贵妃心情不好，再加上她往日嚣张跋扈的性格，谁都不想去触她的霉头。
“没事，给我吧，我去送。”
这受宠就是不一样，宫里随便一个摆件就是普通宫女一年的俸禄。
“进去吧。
切记不要抬头。”
都说韩贵妃最是嫉妒长得比她好看的脸，看姜南溪也不过是个来宫里谋差事的，宫门守卫便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殿内一片狼藉，全是砸碎的瓷片。
只见韩贵妃斜躺在凉榻上闭目养神，即使年近西十却皮肤紧致，保养得很好。
蓦地一睁眼，她便看见正向殿内走来的姜南溪，虽然她身穿宫服，微微低头，也从压低的眉眼中看出姜南溪的美貌。
“娘娘，这是宫里新打的头面。”
上首的韩贵妃一言不发，精致的丹凤眼微眯，上下打量这个面生的宫女，心里不觉冷笑，又是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把头抬起来。”
见韩贵妃语气中透出丝丝不悦，姜南溪连忙叩首，故作慌张地说道：“求娘娘息怒。”
南溪将身体伏得更低。
永远都是这种话，韩贵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又是一阵沉默，只见韩贵妃缓缓拿起一旁的水果刀，不紧不慢地往下走去。
冰冷的刀面轻轻抵在姜南溪的下巴处，一点点抬起她的头，那双擒满泪水的狐狸眼真真是惹人怜爱，嘴唇因为紧张硬生生咬出异于平常的血色，更增添几分明媚动人。
“这么抖做什么，我又不会怎么样。
只是我对这张脸不是很满意，让我来帮你改改，说不定真能爬上皇上的床，嗯？”
韩贵妃的眼里渐渐透出阴狠，手里的刀尖游走在姜南溪的脸颊，鼻子，甚至是眼睛。
正当她准备用力时，一个宫女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娘娘，皇上来了！”
她迅速收起刀，示意一旁的宫女说道：“拖到一边去。”
“皇上驾到——”只见厉霆川身着黑纹金丝龙袍向殿内信步走来，即使三十有八，身形依旧挺拔，剑眉星目，冷峻的脸上满是上位者的狠戾。
当众人还沉浸在皇帝的威严中时，厉霆川一把掐住韩贵妃的脖颈。
“谁给你的胆子，敢给宁美人下毒的！”
韩贵妃可以说是后宫刽子手，这么多年来无数宫妃葬送在她手下，皇帝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这般动怒还是头一次，给韩贵妃吓得不轻。
正当所有人屏息凝神，韩贵妃快要昏厥之时，角落里的碎瓷片划破诡异的沉静。
“啊！”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瑟瑟发抖的姜南溪，包括厉霆川。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姜南溪向西周投去求救的眼神，再加上脸颊鲜红的刀痕，更是激起其他人的保护欲。
慌乱之际，姜南溪撞进厉霆川渐渐阴沉下去的眸子中，像，比宁美人更像。
此时宁美人的死早己被他抛之脑后，松开了掐住韩贵妃的手，开始肆意地打量眼前的小宫女。
察觉到危险而又带有侵略性的眼神，姜南溪连忙跪下，不敢轻举妄动。
蓦地，皇帝低笑，向姜南溪徐徐走近：“朕还不知韩贵妃宫中何时出了位如此合人眼缘的美人。”
说着，他缓缓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品味：“不如——就让你做新的宁美人吧，就当作是韩贵妃的赔礼。
爱妃意下如何？”
虽是询问，但却不容拒绝，倒更像是命令。
如今的皇位早己不是几年前那样的虚君之位，而是大权在握，不容任何世家随意拿捏，即使韩贵妃再不愿，也只能默默忍受，否则整个韩国公府都会受牵连。
“臣妾没有异议。”
“恭送皇上——宁美人请。”
她向外走去时，与匆匆赶来的二皇子擦肩而过。
衣袂飘动间，二人的世界开始交织。
厉景澜微愣在原地，鼻尖只留着些残余的香味，视线一首追随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缓缓捡起地上的香囊，浅浅摩挲，注视着上面精致的绣纹。
一旁的李公公将姜南溪引到离皇帝寝宫最近的芙蓉宫，让太医处理她脸上的划伤，又唤了些宫女伺候她沐浴更衣。
褪去宫服的姜南溪，在藕粉色衣裙的装饰下显得格外娇丽，虽生的一双狐狸眼，眉间却尽显清丽之姿。
宫殿之外树影摇晃，似是无意经过，只留下一抹衣角。
……“启禀皇上，宁美人名唤姜南溪，是……是冷宫那位私通生下的女儿。”
李公公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颤抖着向上禀报。
“退下吧。”
瞧着桌上的画像，厉霆川若有所思，后又轻轻俯下身望着画像上的人低语道：“婳儿，她是你送我的礼物吗，你一定听到我的心声了，我会好好对待她的。”
烛火摇曳，他的眼里满是病态与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