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火不容的项目启动会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太足，苏念念捏着刚打印出来的方案，

指尖都泛着冷意。“所以结论是——客户要求，必须加入AI算法优化。

”CEO的声音透过麦克风砸下来，像块冰，直接把她熬夜三天熬出的热血浇了个透心凉。

苏念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看向投影幕布。

上面是她带着创意组熬了七十二小时的心血——“城市微光”系列广告方案，

主打“用真实故事触动人心”，光是街头采访就拍了三十多个G的素材。可现在，

客户的批注红得刺眼：“情感共鸣太虚，需用数据量化用户偏好，技术部介入优化。

”“技术部？”苏念念皱眉，“我们创意部有能力做用户画像分析——”“不是‘辅助’，

是‘主导’。”CEO打断她，抬手指向门口，“介绍一下，江亦辰，新任技术总监，

刚从硅谷回来，AI广告算法领域的专家。这个项目，由他带队技术部，和创意部联合推进。

”门被推开的瞬间，苏念念听见后排实习生倒抽气的声音。进来的男人很高，

黑色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正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支银色钢笔。

他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主位旁的空位坐下，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在苏念念身上，像台精准的扫描仪，冷得没带一丝温度。江亦辰。

这个名字苏念念上周刚听过。技术部的小姐妹偷偷八卦，说新来的总监是个“数据怪物”，

在硅谷时用算法优化过某快消品牌的广告投放，转化率翻了三倍——但代价是，

原来的创意团队被裁了一半。“苏组长，”江亦辰先开了口，声音比空调还凉，

“你的‘城市微光’方案，我看过。”苏念念心里警铃大作，

捏紧了手里的方案纸：“江总监有何高见？”“高见谈不上。”他把钢笔搁在桌上，

发出轻响，“只是觉得，用三十个G的采访视频去赌‘人心’，

不如用数据模型精准定位用户痛点。”他顿了顿，指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了两下，

投影幕布突然切换，跳出一行刺眼的数字：转化率：0.3%。

“这是你上季度那个‘感动全网’的公益广告数据。”江亦辰抬眼，镜片反着光，

“苏组长觉得，‘人心’值几个钱？”“你——”苏念念猛地站起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连空调的风声都听得见。

她能感觉到同事们的目光：创意部的人攥紧了拳头，技术部的人低头敲键盘，

只有客户部的顾晓阳试图打圆场：“亦辰，

念念的方案胜在品牌调性——”“品牌调性不能让客户买单。”江亦辰直接打断，

视线始终锁着苏念念，“我的方案是，用AI算法分析用户行为数据，

替代60%的人工创意构思，包括slogan生成、画面配色、甚至投放时间，

都由系统给出最优解。”“60%？！”苏念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亦辰，

你知道广告是什么吗？是和活生生的人沟通！不是喂一堆冰冷的数据进去，

就能吐出‘感动’‘共鸣’这种东西的！”她越说越激动，手重重拍在会议桌上，

桌上的马克杯震得叮当作响，“用户皱眉时瞳孔会放大1.2毫米，数据能算出来吗？

他们看到广告时偷偷抹眼泪的动作，算法能模拟吗？”江亦辰终于有了点表情——不是愤怒，

是近乎嘲讽的轻笑。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语气带着理科生特有的精准刻薄：“苏组长，广告的本质是‘有效沟通’，

不是‘艺术创作’。你说的‘抹眼泪’，如果不能转化为购买行为，那叫‘无效感动’。

”他抬手点了点投影幕布上的“0.3%”，“这个数字，就是市场给你的反馈。

”“你——”苏念念气得太阳穴突突跳，眼泪差点飙出来。

她知道那个0.3%的转化率难看，可那是公益广告！客户当时明明说“品牌形象提升了”，

现在怎么成了江亦辰攻击她的武器？“够了。”CEO终于开口，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项目必须做，而且必须合作。苏念念，你带创意部配合技术部做用户洞察；江亦辰，

算法模型保留30%的人工创意接口。下周一，我要看到第一版优化方案。散会。

”没人敢再说一句话。苏念念抓起方案纸，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

像在发泄似的用力。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江亦辰的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钻进耳朵：“苏组长，记得用数据说话。”苏念念脚步一顿，差点当场崴脚。救命。

她靠在走廊的墙上，掏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新来了个技术总监，数据怪物，

说要拿算法替代我60%的创意！离谱！闺蜜秒回：打一架？

苏念念：……他长得挺人模狗样的，打坏了可惜。发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脸颊“腾”地烧起来。她甩甩头，把那点莫名其妙的念头赶走，转身回了创意部。

办公室里一片低气压。组员小米戳戳她的胳膊：“组长，真要让技术部掺和啊？

他们懂什么叫‘氛围感’吗？上次给我们做的H5，按钮丑得像块砖头！”“没办法，

CEO拍板了。”苏念念把方案摔在桌上，便利贴散落一地——那是她昨晚写的灵感碎片，

有“凌晨五点的早餐摊”“地铁里看漫画的女孩”，现在看着像一堆废纸。她蹲下去捡，

指尖触到一张粉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创意需要温度，哪怕只有一个人被打动，也值得。

”心口突然有点闷。这时，顾晓阳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把其中一杯推给她：“加了双份糖，

你上次说的‘续命款’。”他是苏念念的大学学长，也是公司里少数懂她“灵感至上”的人。

“谢啦。”苏念念吸了口咖啡，甜腻的暖流稍微压下了烦躁，“学长，

你说江亦辰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他不是针对你，是针对‘不切实际’。”顾晓阳笑了笑，

“听说他在硅谷时，为了优化一个代码逻辑，能对着屏幕熬三天三夜，

眼里只有‘效率’和‘结果’。你这种‘靠感觉’的，在他眼里大概和‘瞎猜’没区别。

”苏念念撇撇嘴：“那他怎么不去搞科研？来广告公司干嘛？

”“因为CEO想做‘AI广告’的风口啊。”顾晓阳压低声音，

“听说江亦辰带了个专利过来，能精准预测用户对广告的‘点击欲’，

公司花了大价钱挖他的。”苏念念心里咯噔一下。专利？精准预测？

那她的创意……真的要被数据取代了？晚上九点，创意部只剩下苏念念一个人。

她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江亦辰下午发的邮件躺在收件箱里，

标题是：用户画像数据模型初稿.xlsx。她点开，

满屏的折线图、饼状图、用户标签，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她眼睛疼。

“用数据说话……”她小声嘀咕，突然抓起鼠标，

把自己的“城市微光”方案拖进了邮件附件，回了一句：江总监，数据之外，看看这个。

——苏念念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响了。是江亦辰的微信好友申请，

验证消息只有五个字：明天九点会议室。苏念念盯着那行字，突然有点不服气。行啊，

江亦辰。数据怪物是吧？算法至上是吧？明天九点，咱们接着吵。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技术总监办公室，江亦辰正对着电脑屏幕上苏念念的“城市微光”方案发呆。

屏幕右下角，是她刚发来的邮件提示。他指尖悬在鼠标上，犹豫了三秒，

最终还是点开了附件。文档里夹着几张照片——凌晨五点的早餐摊，

老板娘给顾客递油条时笑着擦汗；地铁里穿校服的女孩，

偷偷把漫画书藏进书包；写字楼深夜的灯光，

保安大叔给加班的人留门……照片下面有行手写体的批注，用粉色马克笔写的，

歪歪扭扭：“这些，才是广告该讲的故事啊。”江亦辰盯着那行字，突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他关掉文档，点开苏念念的微信申请，通过。然后拿起手机，

给助理林薇发消息：明天八点半到公司，准备好苏念念过去三年所有方案的数据分析报告。

——用数据说话？好啊。那就让她看看，她所谓的“故事”，在数据里是什么样子。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没人知道，

这个口口声声“算法至上”的技术总监，电脑D盘深处，藏着一个加密文件夹，

名字叫：2019年公益广告获奖作品。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是苏念念当年拿金奖的方案。2 深夜加班的“意外默契”凌晨一点的写字楼，

只有创意部和技术部还亮着灯。苏念念盯着电脑屏幕上AI生成的广告文案，

太阳穴突突直跳。“选择这款面霜，您将体验到如云朵般的触感，

数据显示98%的用户认为其保湿效果显著。”“云朵般的触感？

”她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江亦辰的算法是从字典里随机抓的词吗？这叫文案？

这叫产品说明书！”小米顶着黑眼圈凑过来：“组长，技术部刚发消息，

说这版‘理性诉求型’文案的‘用户接受度预测值’高达82%，让我们别改了。

”“82%？”苏念念差点把手里的荧光笔捏断，

“他们问过用户看到‘数据显示’四个字会不会直接划走吗？”她抓起手机，

点开和江亦辰的微信对话框——这是昨天会议后唯一的“交流渠道”，

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发的九点会议室。她深吸一口气，打字：江总监，

AI文案太冰冷，需要加入情感细节。比如“熬夜加班后，它像闺蜜的拥抱一样治愈”，

而不是“数据显示保湿效果显著”。发送成功。等了十分钟，对方没回。又等了二十分钟，

还是没回。苏念念气得想摔手机。搞技术的都这么没礼貌吗？她点开江亦辰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连个头像都是系统默认的灰色剪影，活像个没有感情的代码机器。“不行，

我得去找灵感。”她猛地站起来，抓起笔记本和笔，“小米，你先睡会儿，我出去转转。

”“啊？这么晚了组长！”小米吓了一跳，“外面不安全吧？”“没事，

楼下便利店24小时开着，我去蹲会儿。”苏念念套上外套，

抓起包就走——她需要真实的“人”，而不是屏幕里冷冰冰的用户标签。凌晨三点的便利店，

暖黄的灯光像个孤岛。苏念念缩在靠窗的角落，假装玩手机，

眼睛却像雷达一样扫过每一个顾客：穿工装的外卖小哥，买了两桶泡面和一罐红牛，

脚步匆匆；染着粉头发的女孩，对着货架上的巧克力犹豫了五分钟，

最后选了最便宜的那款；还有个戴眼镜的男生，反复比对矿泉水的生产日期，

手指在瓶身上轻轻敲着节奏……她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外卖小哥：疲惫但眼神坚定，

的治愈感——文案关键词：“即刻舒缓”“熬夜救星”粉发女孩：预算有限但追求精致，

要“性价比+仪式感”——关键词：“平价奢宠”“小投入大满足”眼镜男生：细节控，

注重安全感——关键词：“成分透明”“安心之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让她暂时忘了江亦辰和那该死的82%。原来她的“感性”不是瞎猜，

是藏在这些细碎的观察里——数据能告诉她“用户喜欢什么”，但只有靠近他们，

才能知道“为什么喜欢”。“砰——”便利店的门被推开，冷风灌进来。苏念念下意识抬头，

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是江亦辰。他穿着黑色连帽衫，

头发有些凌乱，少了白天的凌厉，多了点烟火气。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看到她时，

脚步明显顿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淡。“苏组长？

”他走过来，声音比白天低哑些，“蹲在这里像做贼。”“要你管。”苏念念捡起笔，

没好气地瞪他，“江总监大半夜不睡觉，是来查岗的？”“买咖啡。”他举了举手里的纸袋，

里面露出罐装黑咖啡的标签，“技术部还在改模型，你以为都像创意部一样，

靠‘灵感’就能交差？”“我们靠的是观察！”苏念念把笔记本往怀里拢了拢，

像护着什么宝贝，“不像某些人，躲在办公室里用代码编故事。”江亦辰没接话，

只是扫了一眼她摊开的笔记本。虽然隔着一段距离，

但苏念念看到他的目光在“粉发女孩”“平价奢宠”那几行字上停顿了两秒。

“这些……是你刚才记的？”他突然问。“关你什么事。”苏念念合上笔记本，

心里有点发慌——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了“感性”有多努力，好像怕被他嘲笑“低效”。

江亦辰没再追问，转身去收银台结账。苏念念看着他的背影，

突然发现他连买咖啡都透着“算法感”——径直走到冰柜前，拿起两罐黑咖啡，扫码付款，

全程不超过三十秒，像设定好的程序。真没劲。她撇撇嘴，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公司。

刚走到门口，江亦辰突然开口：“晚上不安全，我送你。”苏念念脚步一顿，

以为自己听错了：“你？送我？”她上下打量他，“江总监，你不是信奉‘效率至上’吗？

绕路送我，不符合你的‘最优路径算法’吧？”“算法显示，

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女性凌晨三点独自走夜路，‘危险系数’高于‘绕路成本’。

”他面无表情地说，仿佛在汇报工作，“而且，你的笔记本掉了。”苏念念低头，

果然看到粉色的笔记本躺在脚边——刚才太急，忘了拿。她脸一红，弯腰去捡，

手指刚碰到本子，就和江亦辰伸过来的手撞在了一起。他的指尖很凉，带着黑咖啡的苦味。

苏念念像触电似的缩回手，心脏没来由地狂跳起来。她抓起笔记本抱在怀里，

含糊道：“谢了，不用送，我自己能走。”说完转身就跑，

高跟鞋在空旷的街道上敲出慌乱的节奏。身后，江亦辰看着她几乎要跑起来的背影，

握着咖啡罐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碰到她的瞬间，

指尖好像沾了点温热的触感，像她笔记本封面的粉色，有点扎眼，又有点……说不清的软。

回到公司，已经快四点了。创意部空无一人，只有苏念念的电脑还亮着。她刚坐下，

就看到桌角放着一杯热牛奶，旁边压着一张便利贴，是小米的字迹：组长，

楼下自动售货机买的，热的，记得喝~苏念念心里一暖，刚拿起牛奶喝了一口，

手机“叮咚”响了——是江亦辰的微信。文案改好了？她差点被牛奶呛到。

这人是不睡觉的吗？没改，等你把AI生成的“说明书”扔掉再说。她回得飞快，

带着点刚才没发出来的脾气。这次，江亦辰秒回：会议室，现在。苏念念：“……”行，

江亦辰，你狠。她认命地拿起笔记本和牛奶，趿拉着拖鞋往会议室走——反正都这么晚了，

形象什么的，不重要了。会议室的灯亮着，江亦辰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摊着一叠打印纸。

苏念念走近了才看清，那竟然是她过去三年的所有方案！从刚入职时的青涩作品，

到去年拿奖的公益广告，

每一页都用红笔标着批注：2021年“母亲节”方案：用户共情点在“母亲的手”，

但画面停留时间过短，

数据显示此处流失率增加15% 2022年“环保”主题H5：互动环节设计巧妙，

但引导按钮位置偏离视觉重心，

点击转化率低于预期 2023年公益广告：故事线完整，但前30秒节奏拖沓，

用户跳出率达40%——不过，结尾的老人微笑镜头，停留时间超过平均水平2倍，

是唯一亮点苏念念的呼吸突然停住了。这些批注，精准得可怕。他不仅看了她的方案，

还做了数据分析？他不是说她的创意是“瞎猜”吗？那这些密密麻麻的红笔字，算什么？

“看够了？”江亦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还是觉得我的‘数据绑架’很可笑？”苏念念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灯光下，

他的镜片反着光，看不清情绪，但苏念念莫名觉得，他好像有点……不自在？

“你……”她张了张嘴，想问“你为什么研究我的方案”，又觉得这话太暧昧，

硬生生憋了回去，换成一句硬邦邦的，“江总监真是闲得慌，有这时间不如去优化你的算法，

别盯着别人的旧账看。”江亦辰没说话，

只是把一叠新的打印纸推到她面前——是AI生成的最新版文案，

旁边用蓝笔写着几行字：“熬夜加班后，它像闺蜜的拥抱一样治愈”——用户调研显示，

25-30岁女性对“闺蜜”关联度高于“云朵”，

可采纳 “平价奢宠”——数据匹配“预算有限+精致需求”用户标签，

建议保留苏念念愣住了。这是……她刚才在便利贴记的关键词？“你偷看我笔记本？

”她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是你自己掉在便利店的。”江亦辰面不改色地撒谎，

耳根却悄悄红了，“捡起来时不小心看到的。”苏念念：“……”信你个鬼！她拿起文案，

手指划过那行“闺蜜的拥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这个数据怪物，

也不是完全听不进人话。“算你还有点眼光。”她小声嘀咕，拿起笔开始修改，

笔尖在纸上划过，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会议室里只剩下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苏念念改得专注，没注意到江亦辰一直在看她——看她皱着眉咬笔头的样子，

看她改到满意处偷偷弯起的嘴角，

看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晃动……他突然觉得，屏幕上那些跳动的数据流，

好像没那么有趣了。“那个……”苏念念突然抬头，正好撞进他的目光里。两人距离很近，

她甚至能看清他睫毛在镜片上投下的阴影。心脏“咚”地跳了一声，她慌忙移开视线，

指着文案，“这里，AI写的‘成分安全’太干了，我想改成‘像妈妈检查作业一样仔细’，

你觉得……”话音未落，她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牛奶杯。

“哗啦——”半杯牛奶全泼在了键盘上。“我靠！”苏念念吓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擦，

“完了完了，这电脑里还有我下午整理的用户访谈！”“别动。”江亦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苏念念的手腕被他攥在手里，

皮肤相贴的地方像着了火，烧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她僵硬地转过头，

撞进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里。镜片后的目光很深，不再是白天的冰冷，也不是刚才的嘲讽，

而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深夜的海，藏着翻涌的暗流。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念念能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能感觉到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指，正在微微发烫……“你……”她张了张嘴，声音干得像砂纸，

“你干什么？”江亦辰的喉结动了动，握着她手腕的手指突然收紧，又猛地松开，

仿佛被烫到一样。“没、没事。”他别过头，声音有点不自然，“电脑先关电源，

我帮你处理。”说完，他拿起纸巾蹲下去擦键盘，侧脸对着她，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苏念念站在原地，手腕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她看着他低头认真处理电脑的样子，

心里乱糟糟的——江亦辰，你到底想干什么？3 吃醋风波与“反向助攻”第二天早上，

苏念念是被手机震醒的。江亦辰：九点会议室，带用户访谈视频。

她盯着屏幕上冷冰冰的文字，想起凌晨在会议室的“手腕触碰”，脸颊又开始发烫。

“神经病。”她骂了一句，却还是乖乖爬起来——毕竟项目进度不等人。走进创意部，

苏念念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电脑：键盘被擦得干干净净，旁边放着一张蓝色便利贴，

是江亦辰的字迹，冷硬的宋体：已重装系统，

用户访谈文件在D盘“苏念念的破烂灵感”文件夹里。

苏念念：“……”谁允许他给文件夹起这种破名字啊！她点开D盘，果然有个新建文件夹，

名字刺眼地闪着。里面的视频文件整整齐齐，

甚至按“感动度”标了序号——1星有点暖、2星想流泪、3星直接哭崩。

“数据怪物……”她小声嘀咕，心里却有点说不清的甜。这时，顾晓阳抱着一个纸箱走进来，

径直放在苏念念桌上：“喏，你上周说的***版‘治愈系盲盒’，托朋友从日本带的，

打开看看？”纸箱上印着软乎乎的猫咪图案，

正是苏念念上个月在朋友圈哀嚎“抢不到”的那款。她眼睛瞬间亮了：“学长！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你朋友圈刷屏三天了，想不知道都难。

”顾晓阳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总熬夜改方案，偶尔也放松一下。

”苏念念心里暖暖的——顾晓阳永远这么体贴，从大学时就是。她抱着盲盒晃了晃，

听见里面零件碰撞的声音，像揣了颗小太阳。“谢谢学长！回头请你喝奶茶！

”她迫不及待地拆盒子，没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江亦辰刚走进创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