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的理智瞬间崩断,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短促惊叫!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驱动着发软的双腿,让他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向前一扑,连滚带爬地撞进对面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砰”地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摔上,手忙脚乱地反锁,然后整个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门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爬行声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加急促和密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不甘地徘徊。
过了十几秒,声音才渐渐远去。
暂时……安全了?
林秋几乎虚脱,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冰冷的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
他借着手电颤抖的光柱打量这个房间。
墙面上曾经鲜艳可爱的卡通贴纸如今斑驳脱落,露出后面污浊的墙体。
一排排小巧的白色婴儿床空置着,像一具具小小的棺材,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有的床栏己经断裂。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淡淡的、像是变质奶粉和灰尘混合的古怪气味。
这里似乎是育儿室。
死一样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这种寂静比之前的声响更让人不安。
就在他神经稍微放松一丝的刹那——“吱呀……吱呀……”一阵细微的、富有节奏的吱呀声,又让他瞬间绷紧了神经!
循声望去,只见房间角落一个色彩褪尽的木制摇马,正自己在空无一人的黑暗中,前后摇晃着。
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孩子,正骑在上面,玩得不亦乐乎。
紧接着,一阵断断续续、音调扭曲诡异、像是老旧八音盒发出来的钢琴声,不知从医院哪个遥远的角落飘了过来,弹的似乎是……《摇篮曲》?
但每一个音符都走了调,慢吞吞的,带着一种拖沓的恶意,钻进人的耳朵里。
这比首接的、面目狰狞的鬼怪更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一种渗入骨髓的诡异和折磨。
林秋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炸,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他对着手机,用气声艰难地嘶哑道:“大佬们……这…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音乐……”通灵者:“很强的能量残留。
不是物理声源。
找找看房间里有没有线索,或许能知道‘它’为什么停留在这。”
数据帝:“哭声可能是录音循环,但这琴声……能量谱显示异常,不像己知设备。”
无聊的恶魔:“废话那么多干嘛!
去找那个摇马!
看看上面有没有小孩!”
弹幕依旧混乱,但总算提供了一丝方向。
林秋强迫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移动着依旧发软的双腿,避开那个自己摇晃的摇马,开始在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搜索。
手电光扫过床底,在一堆杂物中,他眼睛猛地一亮——一本半焦黑、被撕得只剩十几页的硬壳护士日志。
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赶紧捡起来,纸张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pages 上大多是无法辨认的污渍和焦痕,只有一些零星片段勉强可读:“…三月十五日,7号床…那孩子…整夜哭闹不止…体温正常…” “…所有检查均无异样…家属情绪激动…多次投诉…” “…张副院长下令…冷处理…***…” “…不详…感觉被诅咒了…我们都逃不掉…”7号床?
异常哭闹?
副院长?
诅咒?
破碎的信息像针一样刺痛着林秋的神经,他试图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
就在他全神贯注思考时,那扭曲、拖沓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停得如此突兀,仿佛被人一把掐断了脖子。
极致的、令人心慌的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然后,一个清晰无比的、带着无尽委屈和怨毒的婴儿啼哭声,异常突兀地在他刚才逃出来的那条走廊深处响起。
并且,那哭声不再飘忽不定,而是目标明确地、慢慢地、带着某种湿漉漉的粘稠感……向他所在的房门方向靠近。
“咚…” “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下地,撞击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