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大,但充满人间烟火气,人间冷暖情,没有勾心斗角,只有相互扶持,没有人踩人,只有人捧人。
奶奶年轻时是越剧名旦,小镇的人都认识她,她年轻时,谁家有喜事就主动过去唱戏庆祝,因而我也沾了光,小镇的老人们对我格外的好,我也难得在一个爱的环境下长大了,如果没有奶奶,这是不可能的。
初三毕业中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从学校回来路过菜市场买了菜,回家的一路上很多人跟我打招呼。
“呦,蕙蕙,放假了,考的怎么样啊?”
“还好,发挥稳定。”
“我们蕙蕙这么优秀,没问题的!”
我一回到家奶奶就拉着我的手坐下,说是有事和我商量。
想必是件大事,当然也是件好事,肉眼可见奶奶的欣喜。
“奶奶,到底什么事啊?
你这么高兴?”
奶奶笑意不达眼底“你不是初中毕业了吗?
我和你大伯商量让你去他们那边寄住,然后在大城市上高中,你要知道这不同地方的教育水平是不一样的。”
大伯?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身边亲近的人是奶奶,母亲我多年未见了,父亲也是,一张是那个雨夜血淋淋的可怜的脸,一张是透过门洞看到的凶狠残暴的脸,在时间的消磨下,记忆中他们的样子终究是模糊了些。
奶奶看出我在想什么,便解释道“你大伯是你爸的亲哥哥,之前没和你提过,你小时候他还抱过你呢,他非常想让你去他们那里。”
我听了后有点面露难色“奶奶,可是………”“别可是了,咱们有了机会就要好好把握,人生最难得的就是机遇啊,好了,我和你大伯商量好了,你三天后就收拾东西去你大伯家,提前熟悉熟悉城市生活。”
“奶奶,我舍不得你”“我一个老婆子,自己守着一个小餐馆,有什么舍不得的,听话啊。”
事己至此我也不好拒绝,情绪只能自己化解复杂的情绪如同多变的云,恐惧无措中夹杂着点点欣喜。
虽说是亲大伯,但是到了那边寄住,和寄人篱下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自己耐不住性子也不知道怎么相处,从小镇生活久了,初来乍到对那边的生活也会不适应。
但是,我没有拒绝的勇气和权利。
三日后我踏上离开桐镇前往澹江市的车程。
我初次见到了奶奶时常提起的伯母和大伯。
初次见面他们笑容可掬,到了他们家我也没感觉太拘束,她家有一个小女儿今年七岁叫周柠,虽然看我有些面生,但也没对我的到来感到排斥。
伯父伯母带我参观房屋的布局设计,听奶奶说大伯是投资商,伯母的母家是法学世家,伯母是家中的小女儿,她和她的二姐都是律师,她的大姐是法官。
就是这么一个物质和精神都十分富裕的家庭,房屋的装修却看不出一丝丝奢靡,取而代之的,是温馨和简朴。
伯母更是亲切的拉着我的手“小蕙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你以后就住二楼的那间房吧,我们准备了好久呢。”
她边说着边招呼着周柠过来和我打招呼,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像个奶团子,她对我笑了“姐姐好”我一向不善言辞,回复了小姑娘一个微笑,尬尬的站在那里,大伯拍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拘束,像从奶奶家一样。
我欲上二楼看看自己的房间顺便放置自己的随身物品和衣物,转身之际听到门铃被按响的声音。
“来啦来啦!”
伯母走过去开门,我也好奇的看过去,门被打开的一瞬,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与伯母长的十分像的女人。
看上去十分面善,言谈举止间无不透露着气质与优雅,笑如腊月暖冬阳,静如山间幽明月。
伯母愣了愣回头看了我一眼,小声对那个女人说“二姐,你怎么来了?”
声音不大但我也能听到,原来她便是伯母的二姐姐吗,怪不得两人的眉眼如此相像。
她向屋内看去,瞄了我一眼,对伯母说“这个就是小蕙啊,长的真漂亮”她忽然顿了顿“唉,妹妹,你说小蕙刚来,我们一家就来拜访,是不是唐突了些啊,小蕙怕生吗?”
伯母拉着她的手进来,向我介绍道“小蕙,这是我的二姐姐,你可以叫她二姨。”
我故作淡定的笑了笑,实则双手背在身后不停揉搓,手心己经冒了汗“二姨好。”
她边笑边摸了摸我的头发,许是怕我紧张的缘故,伯母眼神示意伯父带我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