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滚滚的夜晚,位于青鸾山顶的登仙阁顶楼,在风雨中,烛火摇曳!
“还是没问出来吗?”
一位身穿素袍颇有风雅之态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目光看着远处雷光闪烁之处轻声问道。
“还没,这血月老魔,当真是打算将登仙图的下落带进坟墓里!”
青袍青年,端起茶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说道。
“无妨!
老夫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未失手过。”
随即素袍男子转身看向青袍青年说。
眼神坚定,让人觉得就本该如此。
“少青明白,先前己派诸多人手去打探老魔的妻女下落,想来该是有些眉目了,等真正握住老魔的命脉,就由不得他不开口了。”
青袍青年缓缓放下了茶杯平静的说道。
“嗯,少青啊,你需知晓,这登仙图承载着我登仙阁开创者霍千年前辈白日分升的秘密。
本就是我登仙阁之物,只叹门人败子,竟拿如此宝贝去与血魔宗换一个门下女弟子。
如若我生在那时,定当斩了这对男女,谢罪于霍前辈在天之灵。”
素袍中年提到此处,竟失去了先前雷打不动的那份淡雅,取而代之的是面上多了几分恶色。
于少青没有应声,而是静静的看着阁主的面容变化心道:“登仙图,看来这等东西,连阁主都无法做到不动容!
羽化飞升吗?
如果真的有,那血魔宗怎会沦落至此?”
素袍中年瞬息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淡雅之态,缓缓开口道:“等我拿到登仙图,去追寻老阁主留下的秘密,这登仙阁就全由你打理了。
莫要负了我登仙阁第一大派的名头。
你是年轻一辈中我最看好的,如果到时候那几个老家伙敢有什么意见,我会为你做主的!”
于少青微微颔首,双手抱拳回道:“阁主大人,少青年岁尚浅,实力低微,恐不能担此大任。
一切皆由您做主便可,如能帮到阁主,少青万死不辞。
“冯才全十分满意于少青的表现说道“回去吧!
一切才刚刚开始!
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随后转过身去看栏外的疾风夜雨,枝叶摇曳不止。
“少青告退!”
青袍青年作揖施礼后不再停留转身下楼而去。
夜半,登仙阁地牢之中。
被拷打了三天的血月老魔葛天齐,己经不再动弹,像是一具尸体一般瘫坐在那里,面容干瘪,颇为恐怖。
“轰隆隆~”雷声响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照的登仙阁宛如天神屹立在青鸾山。
“嗒嗒嗒~”清脆的脚步声在地牢响起,一位登仙阁弟子,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提着吃食篮子。
怯怯的往地牢深处走去,嘴里喃喃道:“么得真是会使唤人,这大半夜的想起来没给那该死的老魔喂饭了!
早干嘛去了?
屁大点的官职,就把权利应用到极致,普通弟子就不是人吗?
同样是看守,凭什么他们在那里喝酒吃肉,完了还得我收拾。
不就是上回我在牌桌上赢了他几两银子嘛!
***朱奇,等那天我踩到你头上,把你给我的双倍还给你。”
越往下走,牢里越是昏暗,当他走到血月老魔的牢门前时,看着窝在牢里一动不动的大魔头,不禁心头一颤,脊背一股凉气冒了出来。
看着地上那非人一般的脸皮,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喂~醒醒,起来吃东西了。”
没有回应,昏暗的牢房里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外面的砸在地面的雨水声。
他想放下吃食,转身跑回去。
可又担心血月老魔伤势过重或是饿死在这里,到时候肯定朱奇一行人都把罪责推到他身上,到时候少青公子那里没法交代。
只得硬着头皮又呼喊了两声,见还是没有回应。
蹲下细细打量,见老魔仿佛没了生气,一副死人模样,不及多想便掏出了钥匙,鬼使神差让他自行打开了牢门。
门锁转动,咔嚓~一声之后,这苦命的弟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子在眼前越来越高。
手里的钥匙还在门锁上。
而他己经人头落地,睁得圆滚滚的眼睛。
似是诉说着自己受人欺压尚未得志便没了生命的悲哀。
血月老魔,将枯槁的双手递到唇边舔舐了一下上面粘染的鲜血,随后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废物,我只需要略微出手,一点小小的魔元,便能让你头脑不清醒,打开这牢门。
冯才全啊冯才全,你也太看不起我葛天齐了,竟让如此境界低微之人看守我。
真是笑话!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他的笑声是如此的难听,刺耳。
血月老魔,推开了那无头的身体,打开牢门。
一步步朝着牢房外走”朱奇几人刚喝完一坛美酒,此时正在玩着骰子。
“压~压压~快压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几人激战正酣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
血月老魔远远便听到几人的吵闹声,靠近之后鼓动仅剩的一魔元,一个闪身,便是两颗人头落下,朱奇眼睛正盯着骰子突然两注热血喷到了他的脸上,刚想骂那个不长眼的吐了他一脸。
抬头便看见两具没有脑袋的尸体正首挺挺的往下倒。
这一切只在片刻之间,窗外一道闪电划过“轰隆隆~”雷声射入耳中。
朱奇向后一仰一***连同板凳一起带倒,瘫软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的血月老魔,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瞬间醉意全无,化作一股暖流湿润了身下一片。
血月老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挂在腰间的钥匙。
朱奇慌慌张张的反应过来,忙去取,只是太过紧张颤抖的手不听使唤,上下几次才解开了腰间的钥匙。
颤颤巍巍的递到桌上。
血月老魔取下钥匙打开了牢房大门,看着门外滂沱的大雨,深吸了一口气。
不再理会身后被吓的己经失禁的朱奇,一头扎进了雨中,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青鸾山山脚下数十里之外一处村落之中,几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在屋檐下摔打着泥土,玩着一种泥巴团成一个圆,摔出窟窿之后便要其他伙伴补齐的游戏。
“泥巴窝窝,有眼没?”
随着“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的泥巴团成了一团,虽然力气使的很大,因太软太厚而没有产生窟窿。
引来伙伴们的一阵唏嘘。
昨夜下了一夜大雨,今日的天空依旧是昏暗阴沉,天比平日黑的早一些,远处己经可以听见罗姨的大嗓门喊着狗娃儿回家吃饭的声音。
“狗娃儿,狗娃儿,吃饭咯!
快回来嗦面咯~”罗姨大声的朝着孩子们玩耍的铁蛋家喊着。
叫狗娃儿的少年,依依不舍的看着手中的泥巴窝,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上!
“不玩了,不玩了,我娘叫我回家吃饭了!”
沾满泥巴的手搓了搓,又往长衫上蹭了蹭就飞似的往罗姨的方向跑去。
其余几个孩子看着天色将晚,也都一一告别,约好明日再来。
齐明是这几个孩子中的一个,回去的路上他找了个牛蹄凼洗了洗手上沾染的泥巴,他家离铁蛋家刚好是一个在村子最东头一个在村子最西头。
往西走去,穿过几片高粱地才能到他家,路虽然因雨下的有些泥泞,但聪明的孩子总会踩在路边的野草上而不让泥泞沾满自己的草鞋。
正往回走着,一道白光闪过,照的大地仿佛从将夜变成黎明。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传入耳中,齐明不禁打了个激灵,驻足片刻,抬头向天望去,阴沉沉的,仿佛下一刻雨就会落下来。
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又一道闪电袭来,这次把大地照的更亮了,齐明远远看见高粱地边站着一黑影,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轰隆隆~”巨雷声落下,眼前的黑影首首的倒了下去。
好巧不巧的这时候,雨水噼里啪啦的就砸了下来。
齐明本能的退了两步,又因为好奇心和要往家赶的驱使下,壮着胆子一点点的靠近黑影而去,近了,更近了,这才看的真切,是个人。
细细打量这人浑身是血痕,头发散乱,看不清脸,衣服虽然破损但看的出来布料很高级,不似他这粗布做成的麻衣。
齐明试着推了推地上的人,没有给他回应,心里害怕极了。
慌乱起身,也不管泥泞水坑了拔腿就往家跑。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他也顾不得擦拭了,心里只有快回家一个念头了。
等他看到家里己经燃起的烛火,心里才稍安一些,大步往家门口跑,边跑边喊“爹,爹,爹,死人了死人了死人了!
齐西海听到儿子的呼喊,忙从门槛上站了起来,从口中拿开了刚点上的烟袋。
“明儿,咋了这是?
你慢点跑,跟爹说清楚什么死人了?”
“咋了?”
齐母也慌张的从厨房里探出了身子,手里还拿着下面用的勺子。
“高粱、高粱、高粱地、那儿躺了个死人,吓死我了,您快跟我去瞧瞧吧,爹!”
齐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着东边的高粱地说道“就在那边!”
齐西海还算冷静,毕竟是成年人,也是家里的顶梁柱。
“你在家陪着你娘,俺去看看。”
语气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信,说罢,把烟斗别在了腰上,进屋里取了把油伞端了盏马灯就朝着高粱地去了。
“明儿啊,快来娘这儿,给娘讲讲咋会儿事儿啊!”
齐母担忧的看着丈夫的背影,又慈爱的摸了摸学明的头。
“娘,你不知道,吓死明儿了,那个人就在我眼前倒下去了,披头散发的还浑身是血,仿佛是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