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
"松鼠突然朝他吐了口唾沫陆沉侧头避开，那口唾沫落在身后的围墙上，立刻腐蚀出一个小坑，松鼠的皮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体型膨胀了一圈"变异种？
"没等陆沉动作，一道银光闪过，松鼠被钉在地上，喉咙上插着一把精致的手术刀"不是变异种"清冷的女声从身后传来，陆沉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站在三米外，她左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右手则握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是实验体"女人推了推眼镜，"B-17项目的失败品"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沉注意到她白大褂下穿着战术背心，腰间别着好几管颜色诡异的药剂，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挂着的工牌——华润制药首席研究员，叶红鱼前世赫赫有名的"机械师"，居然现在就出现了"钥匙给我"叶红鱼伸出手，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要一支笔，"那不是你该拿的东西"噬魂刃微微震颤，刀柄竖瞳死死盯着女人腰间的药剂，陆沉突然笑了："凭什么？
""就凭我知道冷库密码己经失效"叶红鱼摘下眼镜擦了擦，"而且里面有个东西，正在等你送上门"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陆沉注意到叶红鱼站的位置很讲究——正好处在下风口，这样任何气味都逃不过她的鼻子"什么东西？
"叶红鱼突然举起手枪，却不是对着陆沉，而是瞄准了他身后的树丛："比如这个""砰！
"消音器闷响中，一个黑影从树后栽倒，陆沉回头，看到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在地上抽搐，那人的右手己经异化成爪状，正汩汩冒着黑血"第一批感染者"叶红鱼利落地换弹，"他们比普通诡异聪明，会设埋伏"陆沉走近尸体，用脚尖翻过来，保安的胸牌上写着"王建军"，工号下面贴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男人抱着个小女孩，笑得阳光灿烂"你认识？
""夜班组长"叶红鱼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昨天这时候，他还在给我女儿辅导数学"她弯腰拔出保安喉咙上的手术刀，动作熟练得像做过无数次，刀尖带出一缕黑血，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现在，钥匙"陆沉抛了抛青铜钥匙，突然指向厂区深处："带路，否则我把它扔进下水道"叶红鱼的镜片闪过寒光，两人对峙了几秒，她突然转身走向厂区："跟紧，踩我的脚印走"陆沉跟上时，注意到她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右腿似乎不太灵活，前世传闻"机械师"双腿残疾，看来现在还没到那一步晨光越来越亮，却驱不散制药厂上空的阴霾，远处，冷库的金属大门反射着冰冷的光，像一张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巨口晨光穿过冷库上方的通风管道，在金属地面上投下细长的光栅。
空气中的寒意像细针般刺入皮肤，陆沉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结成霜。
他跟在叶红鱼身后三步远的位置，目光扫过她略显蹒跚的步伐。
女人右腿的拖行在地面积灰上留下独特的痕迹——左脚印完整清晰，右脚却只有前脚掌的浅痕，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拽住了脚踝。
"密码锁失效了。
"叶红鱼突然停下，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轻微的回音。
她指着冷库大门右侧的电子面板，屏幕呈蛛网状碎裂，裂缝中渗出某种黑色粘液，在低温下凝结成晶亮的细丝。
陆沉蹲下身，没有贸然触碰。
他取出噬魂刃，刀尖在粘液上方三厘米处悬停。
黑雾从刀身渗出，像探测仪般在粘液表面盘旋。
"不是血。
"他皱眉，"温度比环境低至少十度。
""B-17的代谢产物。
"叶红鱼从白大褂口袋掏出一副特制橡胶手套，指节处嵌着金属片，"有轻度致幻性，接触后会产生..."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冷库深处传来金属扭曲的***，像是巨型机械臂被强行掰弯的声响。
紧接着是液体滴落的"滴答"声，节奏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三声急促，两声拖长，停顿，重复。
陆沉的后颈汗毛倒竖。
这个节奏他太熟悉了，前世在军方通讯站截获的求救信号，用的就是同样的三短两长。
叶红鱼的手套僵在半空。
她的镜片反射着冷库门上的应急灯，将眼睛遮在一片血红中。
"它在模仿。
"她突然说，"上周的实验记录显示，B-17会复现最后接触的人类行为。
"噬魂刃突然剧烈震颤。
陆沉猛地后撤半步，刀身上的黑雾疯狂涌动，在空气中勾勒出一道模糊的轮廓——那东西正趴在冷库天花板上，细长的肢体伸展成夸张的十字形，关节以不可能的角度反向弯曲。
"它知道我们来了。
"叶红鱼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通风管道的阴影里，一对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缓缓睁开。
没有眼睑，没有睫毛，就像两颗被强行嵌入惨白皮肤的大理石。
滴答声停止了。
死寂中，陆沉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响。
他缓慢调整呼吸，注意到叶红鱼正用左手小幅度比划着什么——那是军方特种部队的战术手语：不可首视。
噬魂刃的竖瞳突然渗出鲜血。
陆沉福至心灵，猛地闭眼后仰。
几乎同时，一道劲风擦着他鼻尖掠过，带着防腐剂和腐烂水果混合的古怪气味。
"跑！
"叶红鱼拽住他的腰带向后拖。
陆沉闭着眼反手一刀，刀刃传来切割凝胶的触感。
某种冰凉的液体溅在脸上，立刻凝结成壳。
他听到头顶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越来越快，越来越近——"砰！
"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得耳膜生疼。
陆沉眯开一条眼缝，看到叶红鱼单手举枪，另一只手正从腰间抽出三支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
"数到三，"她咬开试管塞，"往右侧通道滚。
"陆沉瞥见右侧三米外有个配电间，门缝里透出微光。
他收紧握住噬魂刃的手指，感受到刀柄传来诡异的脉动。
"一。
"天花板传来重物爬行的闷响。
"二。
"滴答声再次响起，这次就在正上方"三！
"蓝色液体泼洒而出的瞬间，整个走廊爆发出刺眼的强光。
陆沉借着光线看清了那个东西——它像是由无数人体碎片缝合而成的巨大蜘蛛，每条肢节都镶嵌着不同的人体器官，正中央悬浮着一颗完整的、正在转动的眼球噬魂刃突然暴起黑芒，刀身上的纹路亮起血色。
陆沉在翻滚中挥刀横斩，感受到刀刃切入某种非实体物质的滞涩感。
没有惨叫，只有液体喷涌的汩汩声配电间的铁门近在咫尺。
叶红鱼抢先一步撞开门，却在门槛处突然僵住。
陆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门内墙上用血画着一个完美的圆，圆圈中央钉着半张工作证。
借着微光，陆沉看清了证件上的照片：正是叶红鱼自己血圆在昏暗的配电间墙上泛着暗红的光泽，像一只半睁的眼睛叶红鱼的手指悬在工作证上方，微微发抖，指甲缝里还沾着刚才泼洒的蓝色试剂"这不是现在画的"她突然说，"血液凝固程度至少超过72小时"陆沉用噬魂刃挑开工作证，刀刃与墙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证件背面露出几行潦草的笔记：不要相信3月17日的实验记录B-17在模仿人类它在学习恐惧冷库深处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整个地面都跟着震颤，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时间悖论"叶红鱼猛地抬头，镜片上划过一道冷光，"有人提前来过这里"噬魂刃的竖瞳突然剧烈收缩，刀身黑雾如沸水般翻腾，陆沉本能地侧身横斩，刀刃划过空气却传来实质性的阻力，某种看不见的东西被斩成两段，腥臭的液体喷溅在配电箱上，立刻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它进化了"叶红鱼快速退到墙角，从白大褂内袋抽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尺子，金属尺面上刻满微小的符文，"现在能隐形"走廊里的滴答声突然变得密集，像无数秒表同时走动，陆沉后背紧贴墙壁，感受到墙面传来不规则的震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东西正在管道里爬行"三点钟方向"叶红鱼突然低喝噬魂刃应声而出，黑雾在空中拖出长长的轨迹，刀尖刺入虚空却爆出一团黑血，空气中浮现出半透明的轮廓——那是由无数人体手指拼接而成的触须，每一根指节都在不规则扭动触须吃痛收缩，露出后面真正的恐怖：一颗悬浮在空中的巨大眼球，瞳孔里倒映着无数个陆沉和叶红鱼的影像，每个影像的动作都有微妙的不同"时间观测者"叶红鱼的嗓音变得尖锐，"它能看到时间分支"眼球突然转向配电间墙上的血圆，瞳孔剧烈收缩，所有触须同时暴起，却不是攻向两人，而是疯狂地拍打地面，某种高频震动让整个走廊开始扭曲变形，墙壁像水面般泛起波纹陆沉突然明白过来："它在修改现实！
"噬魂刃发出刺耳的嗡鸣，刀柄滚烫得几乎握不住，陆沉不退反进，一个箭步冲上前，刀刃首刺眼球中央，在接触瞳孔的瞬间，他看到了——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间点死亡的画面叶红鱼坐在轮椅上的未来片段冷库深处那台刻着外星文字的装置眼球爆裂的冲击波将陆沉掀飞，后脑重重撞在金属墙上，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进衣领，他模糊的视线里，叶红鱼正跪在地上用那把符文尺测量空气的波动，嘴里飞快念着数字："37.5赫兹...还在上升...要塌陷了..."走廊尽头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冷库大门正在被无形之力揉皱，门缝里渗出粘稠的黑雾，雾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每张脸都在重复说着同一句话："找到你了"叶红鱼拽起陆沉的衣领，将一支注射器扎进他的颈部："清醒剂！
跑！
"药剂入体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清晰，陆沉看到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粒，组成了一条通往冷库侧门的路径，他扛起叶红鱼冲向光路，身后的空间像玻璃般片片碎裂在撞开侧门的刹那，陆沉回头看了一眼，那只破碎的眼球正在重组，瞳孔里映出的不再是他们的影像，而是一轮血月——比现在天空悬挂的那轮更大，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