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凝……他……小怪……苏苏捡到的……送给小凝……
小凝！”
女人听到女儿的声音，跌跌撞撞地朝着器材室的方向跑去。
夏落凝看见妈妈跑来，心里的慌乱终于消散了些。
指着器材室旁边的矮墙，“妈妈！
你从那边翻墙进来！
墙角有块大石头，你用石头把锁砸开！”
女人虽然神志不清，却很听夏落凝的话。
她笨拙地跑到矮墙下，双手抓着墙沿，踮着脚往上爬，好几次差点摔下来，都咬牙坚持着。
终于翻进学校后，她又按照夏落凝的指引，在花园里找到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抱着石头踉踉跄跄地跑到器材室门口。
砰！
砰！
砰！
女人用尽全力把石头砸向门锁。
终于。
咔嗒！
门锁被砸坏了。
器材室的门被推开的瞬间，夏落凝立刻扑进了妈妈的怀里。
哪怕她再懂事、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
这一天的委屈、害怕，在见到妈妈的那一刻彻底决堤，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浸湿了女人的衣服。
女人听不懂女儿为什么哭，只是本能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嘴里一遍遍地喊着小凝，还发出傻乎乎的笑声，像是想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夏落凝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又变回了那个懂事的小孩。
她牵着妈妈的手，轻声说：“妈妈，我们回家。”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就看到保安室里的保安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夏落凝走到保安室的窗户边，轻轻敲了敲玻璃。
保安被惊醒，迷迷糊糊地抬头，就见一张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脸贴在窗户上。
“妈呀！”
保安吓得瞬间清醒，猛地往后一靠，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下一瞬，女鬼往后退了些，一张消瘦蜡黄的小脸露了出来。
“保安叔叔，麻烦开下门。”
清脆的童声响起，带着一丝疲惫。
保安这才回过神，用手电筒往外扫了一圈，看见一大一小站在外边。
“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学校里？”
夏落凝把楚衍把她关进器材室，妈妈担心她，翻墙进来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保安听后，目光落在夏落凝凌乱的衣服和脸上的抓痕上，再瞧瞧她身边眼神呆滞的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起身打开了校门，轻声说：“快带你妈妈回家吧，晚上不安全。
今晚的事，我明天会跟校方反应的。”
夏落凝知道，保安叔叔的话不过是安慰她。
谁会为了一个贫困生，去得罪楚衍那样的富家公子哥呢？
这件事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但她还是对着保安说：“谢谢保安叔叔。”
保安点点头，有些心疼这个有礼貌的小姑娘。
出了校门，夏落凝牵着妈妈走在马路上。
月光下，她忽然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放着一只破旧的布鞋。
那是妈妈跑丢的鞋子。
她赶紧拉着妈妈在路边坐下，抬起妈妈没穿鞋的脚。
那只脚上满是灰尘和泥土，几个地方被地上的尖锐物割破了，伤口还在渗着血珠。
夏落凝赶紧放下书包，掏出里面的水瓶，用清水帮妈妈清理伤口。
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疼，还在嘻嘻笑着，伸手想去抓路边的小石子。
清理完伤口，夏落凝从书包里掏出白天在医务室拿的药膏，挤在手指上，轻轻涂在妈妈的伤口上，然后慢慢帮她穿上鞋子。
“小凝……”女人突然伸出手，捧起夏落凝的脸，凑近了些。
盯着她脸上的抓痕，皱着眉头，含糊不清地说，“小凝，不痛……妈妈呼呼……不痛，不痛……”她说着，还真的对着夏落凝的伤口轻轻吹了吹。
夏落凝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嗯，不痛了。
小凝带妈妈回家，好不好？”
“回家……回家……”女人立刻傻乎乎地笑了起来，拉着夏落凝的手，像个孩子一样跟着她走。
她们住的地方很远，在城郊的棚户区里。
是间十多平米的小房子。
平时夏落凝会跟妈妈出去捡些废品，再做些手工活。
房子旁边就是菜市场，她们偶尔还能捡到些别人扔掉的菜叶子，煮成粥喝。
可刚走到家门口，夏落凝就觉得不对劲。
平时关得好好的门，今天却虚掩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
她立刻警惕起来，拉着妈妈往后退了半步，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借着外面的月光扫视屋子。
角落里，一团黑影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夏落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把妈妈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团黑影，正准备拉着妈妈去喊人求助。
可没等她行动，妈妈便挣脱了她的手，径首走进屋里，啪的一声打开了灯。
刺眼的光线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夏落凝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看清角落黑影后，被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人，蹲在墙角，身形小小的，像是个小孩。
夏落凝眉毛微蹙，“你是什么人？
这里是我的家，你快离开！”
面具人朝着夏落凝看去，那双眼的瞳孔是近乎纯黑的墨色。
没有半分聚焦的温度，透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阴冷。
夏落凝的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寒毛，她等了会，见对方没回话也没动弹。
抓起地上的小凳子，就要冲过去赶人。
女人却一把拿走了她手里的凳子。
指着面具人，含糊不清地说：“小凝……他……小怪……苏苏捡到的……送给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