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院儿科诊室的门被推开时,苏晚正蹲在走廊给女儿系鞋带。
米白色的帆布鞋带子缠成了结,她指尖有些发颤,反复解了两次才理清楚。“妈妈,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医生叔叔呀?” 五岁的苏念星晃着她的手,小脸上带着对医院的怯意,
却还是努力挤出乖巧的笑。这孩子随了她的眉眼,却偏偏生了双和沈知珩如出一辙的桃花眼,
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像盛着星光。苏晚心脏猛地一缩,连忙别开视线,
声音放得柔缓:“快了,星星再等等。”她起身时顺手理了理米色风衣的下摆,
试图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些。七年了,她从当初那个重达一百六十斤的胖姑娘,
瘦成了如今穿着 S 码仍显宽松的模样,连名字都从 “苏瑶” 改成了 “苏晚”,
就是为了彻底斩断过去。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给女儿挂的专家号,主治医生会是沈知珩。
走廊尽头的诊室门牌上,“沈知珩” 三个字灼得她眼睛发疼。当年 S 大医学院的天才,
如今成了市一院最年轻的心儿科主任,他的名字常年挂在医院官网的首页,
照片上的人穿着白大褂,眉眼依旧清冷,只是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
“下一位,苏念星。” 护士的声音传来,苏晚深吸一口气,牵着女儿的手走进诊室。
沈知珩正低头看着病历本,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声响。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目光在苏晚身上短暂停留,随即落在了苏念星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坐吧,哪里不舒服?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就像在看一个普通的患者家属。苏晚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却又莫名地泛上一阵酸涩。她拉着女儿在椅子上坐下,
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医生,孩子最近总是说胸口闷,有时候会喘不过气。
”沈知珩点点头,起身走到苏念星身边,弯下腰,耐心地询问:“小朋友,告诉叔叔,
胸口闷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疼呀?”苏念星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苏晚,
见妈妈点头,才小声回答:“不会疼,就是觉得好像有东西压着。
”沈知珩的手指轻轻搭在苏念星的手腕上,又俯身听了听她的心跳,动作专业而轻柔。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白大褂的袖口挽起,露出腕骨分明的手,
指节修长,还是她记忆中的模样。苏晚坐在一旁,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他的动作。
七年的时间,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沈知珩,而她,
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敢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胖姑娘了。“初步判断可能是心脏早搏,
需要做个心电图和心脏彩超确认一下。” 沈知珩直起身,拿起笔在病历本上记录着,
“等检查结果出来,再看具体的治疗方案。”他说话时没有再看苏晚,
仿佛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苏晚接过病历本,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冰凉的触感传来,她像触电般缩回手,脸颊瞬间发烫。“谢谢医生。” 她低声说道,
拉着苏念星起身,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妈妈,你怎么了?” 走出诊室后,
苏念星仰起头,疑惑地看着苏晚,“你的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哭了?”苏晚愣了一下,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湿了。她连忙擦干眼泪,强装笑脸:“没有,
妈妈是刚才不小心进了沙子。”苏念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却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妈妈别怕,星星会保护你的。”看着女儿认真的模样,
苏晚的心里又酸又暖。这个孩子,是她当年鼓起勇气留下的,是她七年里唯一的慰藉。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在见到沈知珩的那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土崩瓦解。她不敢想象,
如果沈知珩知道星星是他的女儿,会是什么反应。当年的分手那样惨烈,他那样骄傲的人,
恐怕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隐瞒。苏晚第一次见到沈知珩,是在 S 大的开学典礼上。
那时她还是个重达一百六十斤的胖姑娘,穿着宽大的校服,缩在人群的角落里,
像个不起眼的小土豆。而沈知珩作为新生代表,站在主席台上发言,一身白色的衬衫,
身姿挺拔,眉眼清冷,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自带光环。那一刻,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从未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就像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干净、清冷,
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后来她才知道,沈知珩不仅长得好看,成绩更是顶尖。
他是当年的省理科状元,以满分的成绩考入 S 大医学院,一入学就成了全校的焦点,
被封为 “校草”,收到的情书能装满一个抽屉,可他从来都不为所动,依旧独来独往,
像一朵高岭之花,只可远观。苏晚也成了暗恋他的人中的一员。她不敢像其他女生那样,
递情书、送礼物,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她会在图书馆里,假装看书,
实则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会在食堂里,特意绕远路,
只为了能和他擦肩而过;会在他参加的学术讲座上,提前占好前排的位置,认真听他说话,
哪怕很多内容她都听不懂。她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他是天之骄子,
而她只是个平凡的胖姑娘,成绩中等,长相普通,放在人群里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所以她只能把这份喜欢藏在心底,像守护一个秘密一样,小心翼翼。
转机发生在大二那年的运动会。苏晚报名参加了女子八百米跑,不为别的,
只为了能在终点线看到沈知珩。他是学生会的成员,负责运动会的后勤工作,
那天正好在终点线值守。枪声响起,苏晚跟着人群冲了出去。她的体能并不好,
跑了一半就已经气喘吁吁,脚步越来越沉重。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
她看到了站在终点线的沈知珩。他穿着蓝色的志愿者服装,正低头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侧脸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苏晚突然就有了力气。她咬紧牙关,加快了脚步,朝着终点线跑去。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她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好有人及时扶住了她。“小心点。
”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晚抬头,看到沈知珩正皱着眉看着她,手里还拿着一瓶水。
“谢、谢谢。”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沈知珩把水递给她,又递过来一条毛巾:“慢慢喝,别呛到。”那天之后,
苏晚觉得沈知珩好像并没有那么难接近。她开始鼓起勇气,偶尔会在图书馆里向他请教问题。
沈知珩虽然话不多,但每次都会耐心地给她讲解,直到她听懂为止。渐渐地,
两人之间的交集多了起来。他们会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会在食堂偶尔拼桌吃饭,
会在放学的路上偶遇,然后并肩走一段路。苏晚的心情像揣了只兔子,总是蹦蹦跳跳的,
她觉得,也许自己和他之间,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苏晚第一次鼓起勇气向沈知珩表白,
是在一个雨夜。那天晚上下着大雨,苏晚因为要整理学生会的资料,走得很晚。
走出教学楼时,她看到沈知珩站在楼下,手里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似乎在等什么人。
苏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走上前,小声说道:“沈知珩,
我…… 我有话想对你说。”沈知珩转过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我…… 我喜欢你。” 苏晚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她紧张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等待着他的回答。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雨声在耳边响起。苏晚的心里越来越慌,她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听到拒绝的话。就在这时,
沈知珩突然开口了:“我知道。”苏晚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 你知道?
”沈知珩点点头,眼神变得柔和了许多:“我早就看出来了。”苏晚的脸瞬间红透了,
窘迫地想要转身逃跑,却被沈知珩拉住了手腕。他的手很温暖,和他清冷的外表截然不同。
“苏瑶,” 他叫了她的本名,声音低沉而温柔,“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但是,
我对你的感觉,和对别人不一样。”苏晚瞪大了眼睛,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从来没有想过,
沈知珩竟然会喜欢她。这个消息太过惊喜,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所以,
” 沈知珩看着她,眼神认真,“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苏晚用力地点点头,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带着幸福的味道。那天晚上,沈知珩送她回了宿舍楼下,
伞一直倾向她这边,他的半边肩膀都被雨水打湿了。从那天起,
苏晚和沈知珩开始了秘密的地下恋情。沈知珩是学校的名人,
他不想因为恋情影响到两人的学习和生活,所以他们约定,在毕业之前,不公开关系。
苏晚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还是答应了。对她来说,能和沈知珩在一起,
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他们的恋爱,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没有众人的祝福,
却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温柔。沈知珩会在她来例假的时候,
默默给她泡好红糖姜茶;会在她熬夜复习的时候,
陪她一起在图书馆待到闭馆;会在她因为体重自卑的时候,认真地告诉她:“你很好,
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他的温柔,像春雨一样,悄无声息地滋润着苏晚的心。她觉得,
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段时间,S 大的论坛上经常有人讨论沈知珩的感情状况,
有人说他有女朋友了,有人说他还是单身。苏晚每次看到这些讨论,都会忍不住偷偷笑,
因为只有她知道,那个清冷的校草,其实是属于她的。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从校园到社会,从青涩到成熟,直到永远。可她没有想到,现实会给她泼上一盆冷水,
让她从幸福的云端跌入谷底。苏晚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是大三的下学期。
那天她因为生理期推迟了很久,心里有些不安,就去医院做了检查。
当医生告诉她怀孕的消息时,她整个人都懵了。她拿着化验单,站在医院的走廊里,
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想告诉沈知珩,可又怕他会生气,会责怪她。毕竟他们都还在上学,
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犹豫了很久,苏晚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沈知珩。那天晚上,
她约沈知珩在学校的湖边见面。夜色渐浓,湖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沈知珩来了,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走到苏晚身边,习惯性地想要牵她的手,却被苏晚躲开了。
“怎么了?” 沈知珩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皱起了眉。苏晚低着头,
声音带着颤抖:“沈知珩,我…… 我怀孕了。”沈知珩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苏晚,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你说什么?”“我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苏晚抬起头,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可是……”“把孩子打掉。
” 沈知珩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得像冰。苏晚愣住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沈知珩,那是我们的孩子啊!”“我们现在还在上学,
怎么养孩子?” 沈知珩的眼神变得冰冷,“苏瑶,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这个孩子只会影响我们的未来。”“影响未来?” 苏晚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在你眼里,我们的孩子就只是一个负担吗?沈知珩,你当初说喜欢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情况不一样了。” 沈知珩的语气没有丝毫松动,
“我已经拿到了国外医学院的交换名额,下个月就要走了。这个孩子,我不可能留下。
”苏晚的心彻底凉了。她没有想到,沈知珩竟然会这么绝情。他明明说过会永远和她在一起,
可现在,为了他的前途,竟然毫不犹豫地要放弃他们的孩子。“所以,在你心里,
你的前途比什么都重要,对吗?” 苏晚的声音带着绝望。沈知珩没有回答,
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妥协。那天晚上,他们不欢而散。苏晚回到宿舍,
哭了一整晚。她想不通,为什么曾经那么温柔的沈知珩,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接下来的几天,沈知珩又找过苏晚几次,每次都劝她把孩子打掉,
甚至还帮她预约了医院的手术时间。苏晚每次都拒绝了,她看着自己的小腹,
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她怎么也舍不得放弃。她开始躲避沈知珩,不再和他见面,
也不再回复他的消息。沈知珩似乎也失去了耐心,最后一次找她的时候,
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冷冷地说:“这里面有五万块,够你做手术和休养了。从今以后,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留恋。苏晚看着他的背影,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从这一刻起,彻底破碎了。
沈知珩走了,去了国外。而苏晚,选择了休学,离开了 S 大,回到了家乡。
她没有用沈知珩留下的钱,而是靠着自己打工,艰难地度过了孕期。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当她听到女儿的哭声时,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烟消云散了。她抱着那个小小的生命,
给她取名叫苏念星,寓意着 “思念平安”。她希望女儿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
也希望自己能够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为了不让别人认出自己,她改了名字,
从 “苏瑶” 变成了 “苏晚”。她努力减肥,从一百六十斤瘦到了九十多斤,
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模样。她带着女儿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找了一份工作,努力地生活着,
以为这样就可以永远逃离过去。可她没有想到,七年之后,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再次遇到沈知珩。苏晚带着苏念星做完了检查,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结果。
星星靠在她的怀里,小声地问:“妈妈,星星是不是生病了呀?”苏晚摸了摸女儿的头,
温柔地说:“没有,星星只是需要做个检查,很快就会好的。”虽然嘴上这么说,
可苏晚的心里却很不安。她害怕检查结果会有不好的消息,
更害怕这件事会让她和沈知珩产生更多的交集。半个小时后,护士拿着检查报告走了过来,
递给苏晚:“你是苏念星的家属吧?报告出来了,你拿给沈医生看一下。”苏晚接过报告,
手指有些发颤。她深吸一口气,牵着星星再次走进了沈知珩的诊室。
沈知珩正在看其他患者的病历,看到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报告仔细看了起来。
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医生,怎么样?” 苏晚紧张地问道。
沈知珩抬起头,目光落在苏晚泛白的指尖上,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
却依旧带着专业的冷静:“孩子确诊是先天性室间隔缺损,缺口比预想的大,
已经影响到正常心功能了。” 他顿了顿,指尖在报告上轻轻点了点,“必须尽快安排手术,
我会联系心外科团队制定方案,最好能在两周内入院。”“手术风险…… 有多大?
” 苏晚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厉害。她知道先天性心脏病手术的风险,
可从沈知珩嘴里说出来,那几个字仿佛有了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沈知珩抬眸看她,
眼底难得有了一丝波澜,却不是因为旧情,
而是医者对患者家属的共情:“任何手术都有风险,但我们医院做过很多类似案例,
成功率在 90% 以上。我会全程跟进,你不用太担心。
”“90%……” 苏晚喃喃重复着这个数字,手指下意识攥紧了苏念星的衣角。
星星似乎察觉到妈妈的紧张,小手反过来握住她的掌心,轻声说:“妈妈,星星不怕,
只要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敢做。”孩子的懂事像根细针,扎得苏晚眼眶发烫。她吸了吸鼻子,
强忍着眼泪看向沈知珩:“住院手续…… 什么时候能办?”“我让助理先帮你登记,
明天过来做术前检查,没问题的话就能安排床位。” 沈知珩拿起笔,
在病历本上写下一串联系方式,“这是我的办公电话,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打给我。
”苏晚接过病历本,指尖碰到纸张上他刚劲的字迹,忽然想起大三那年,
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实验报告里的专业术语。那时他的指尖带着体温,不像现在,
隔着七年时光,连递一张纸都显得疏离。“谢谢。”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拉着苏念星起身,“我们明天再过来。”走到诊室门口时,沈知珩忽然叫住她:“苏女士。
”苏晚的脚步顿住,心脏猛地一跳,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她僵硬地转过身,
却见他指着苏念星的领口:“孩子的围巾歪了,整理一下,别着凉。”阳光透过窗户,
落在沈知珩的白大褂上,给他周身镀了层柔和的光。可他的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异样,
显然只是出于医生的细心。苏晚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她伸手帮星星理好围巾,
低声说了句 “知道了”,便匆匆离开了诊室。走出医院大门,冷风一吹,
苏晚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看着怀里的星星,忽然觉得无比无助。
这些年她一个人带孩子,再难的事都咬牙扛过来了,可现在,面对女儿的手术,
面对沈知珩的存在,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艘没了锚的船,在风浪里摇摇欲坠。“妈妈,
那个医生叔叔好像有点眼熟。” 苏念星突然说。苏晚的心一紧,连忙问:“哪里眼熟了?
”“不知道,就是觉得他的眼睛和我好像。” 星星揉了揉眼睛,认真地说,
“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和妈妈手机里存的那个‘旧录音’有点像。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手机里确实存着一段录音,
是七年前沈知珩在湖边给她讲题时录的,那时她觉得他的声音好听,偷偷录下来,后来分手,
删了很多东西,唯独这段录音没舍得删,偶尔会翻出来听,却从没想过会被星星听到。
“小孩子别乱说,那只是巧合。” 苏晚强装镇定,把星星抱得更紧了些,“我们回家吧,
明天还要早起做检查。”回到家,苏晚把星星哄睡着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翻出了手机里那段尘封的录音。按下播放键,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年少时的青涩,
耐心地讲解着复杂的医学名词:“这个公式要记住,
以后临床会用到……”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她想起那时的沈知珩,虽然清冷,
却会在她熬夜复习时给她带热牛奶,会在她被同学嘲笑胖时,
把她护在身后说 “我女朋友怎么样不用你们管”,会在雨天撑着伞送她回宿舍,
自己半边肩膀都被淋湿。可这些温柔,都在她怀孕后戛然而止。
他说 “把孩子打掉” 时的冷漠,留下银行卡转身离开时的决绝,像一把把刀子,
刻在她的心上,七年都没愈合。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可再次见到他,
那些被压抑的情绪还是会翻涌上来。尤其是现在,女儿的病把他们再次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