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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沉浮,最后凝固在那钻心的剧痛和漫天的血腥气里。

冰冷的手术台无影灯,男人掐在她脖颈上铁箍般的手,还有那张曾经温文尔雅、后来却扭曲如恶魔的脸——“沈清歌,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被沈家捡回来废物利用的玩意儿,替我照顾好婉柔和她儿子,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价值!”

“去死吧!

碍事的***!”

呼吸被彻底剥夺,胸腔炸裂般的疼,眼前最后掠过的,是林婉柔依偎在赵文博怀里,那抹胜利者般冰冷又得意的笑。

恨!

滔天的恨意淬炼成毒,蚀骨焚心!

猛地一口浊气呛出喉管,沈清歌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皮沉滞地掀开。

刺目的阳光晃得她眼花,耳边是嘈杂的议论声,还有一道刻意拔高、满是优越感的嗓音正在喋喋不休:“……文博这孩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高中生!

文化人!

马上就要接他爸的班进厂当干部了,前途无量!

清歌能说上这门亲,那是祖上积德,烧了高香了!

要不是我们沈家心善,养她这么多年,这种好事轮得到她一个……”王彩霞!

沈清歌心脏骤然一缩,这声音她到死都忘不了!

她猛地抬头,眩晕感袭来,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

灰扑扑的砖墙,墙上刷着褪色的标语,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左邻右舍,对着她指指点点。

面前摆着几张老旧木桌,上面放着搪瓷盆、热水瓶,还有一堆用红纸包裹起来的“聘礼”。

而她正坐在院子中央,穿着一件半新不旧、明显不合身的碎花衬衫,手边还放着一个眼熟的、绣着蹩脚鸳鸯的红色尼龙包。

这是……一九八零年?

夏天?

她替沈明珠下乡三年,刚回城没多久的这一天?

赵家上门提亲,沈家逼她换亲,用她去给沈明珠换赵家那个病秧子小儿子赵文博,好让沈明珠风光嫁给赵家那个据说在部队里当了军官的大儿子赵建军的日子?!

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决定了她上辈子悲惨命运的岔路口!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尚未席卷全身,胳膊就被猛地掐了一把,生疼。

王彩霞凑在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死丫头,发什么呆!

赵家婶子问你话呢!

赶紧点头答应了!

别忘了你这户口可还在我老沈家本上攥着呢!

敢坏事,立马给你迁回山沟沟里去!

让你连城里这口饭都吃不上!”

对了,就是这样。

上辈子,就是这番威胁,加上她刚刚返城、无依无靠的惶恐,以及对所谓“文化人”赵文博那可笑的幻想,让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怯懦地点了头。

从此,万劫不复。

三年知青生活磨砺出的薄茧还在指尖,沈清歌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和刻骨恨意,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太急,带得身后的长条凳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院子里所有的嘈杂议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身上。

坐在对面,那个穿着崭新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故作斯文推着眼镜的赵文博,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对她这“鲁莽”举动的不满,但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施舍般的、优越感十足的笑。

而坐在赵母旁边,穿着一身娇嫩粉色连衣裙,正低头假装羞涩摆弄辫梢的沈明珠,则悄悄抬眼看她,那眼神里,是藏不住的轻蔑和即将如愿以偿的得意。

沈清歌环视一周,将这些人或明或暗的嘴脸一一刻入眼底。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桌上那两个并排放着的红色小盒上。

一个里面装着一枚小小的、成色普通的银戒指,是赵家给她的“定礼”,寒酸又敷衍。

另一个里面,则是一块锃亮的上海牌手表,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那是给沈明珠的,赵家“军官长子”赵建军的聘礼。

天差地别,可笑至极。

“清歌丫头,你这是……”赵母被她的举动弄得一愣,端着架子开口。

沈清歌却看也没看她,首接伸手,一把抓起了那个装着银戒指的小红盒。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转身,两步走到沈明珠面前。

“妹妹,”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轻快的笑意,却让沈明珠莫名地脊背一凉,“姐姐想了想,这桩天大的好姻缘,还是让给你吧。”

不等沈明珠反应,沈清歌己经闪电般出手,一把抓住沈明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硬是将那小红盒塞进了她手里。

冰凉的银戒指硌在掌心,沈明珠像是被烫到一样,失声尖叫:“沈清歌!

你干什么?!”

“干什么?”

沈清歌挑眉,声音陡然拔高,清亮得足以让院子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当然是成全你和赵文博同志啊!”

“你不是天天在家里夸赵文博同志有文化、有前途,是百里挑一的好对象,羡慕我能说上这么好的亲事吗?

不是还偷偷把我那份鸡蛋糕省下来,绕过大半个城区给赵文博同志送去补充营养吗?

不是还熬夜给他织手套,手指头都戳破了好几次吗?”

沈清歌语速极快,字句清晰,像是一串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在院子里。

“这份情意,姐姐我都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

我怎么能夺妹妹所爱呢?

这桩婚事,姐姐让给你了!

这定亲的信物,你拿好!”

一连串的石破天惊,炸得整个院子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懵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鸡蛋糕?

织手套?

这沈家娇滴滴的宝贝闺女沈明珠,竟然早就跟赵家小儿子……无数道探究、恍然、看热闹的目光瞬间钉在了沈明珠和赵文博身上。

沈明珠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攥着那银戒指的手抖得不像话,尖声反驳:“你胡说!

我没有!

你血口喷人!”

赵文博也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斯文全无:“沈清歌!

你疯了吗?

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败坏明珠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胡说?”

沈清歌猛地转头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赵文博,你敢对天发誓,沈明珠没给你送过鸡蛋糕?

没给你织过手套?

就在上周三,机械厂后门梧桐树下,那包用蓝格子手绢包着的鸡蛋糕,喂了狗吗?!”

赵文博被她眼中冰冷的恨意和精准的时间地点噎得一口气没上来,脸憋得通红,竟一时语塞。

众人一看他这反应,顿时哗然!

“哟,还真有这事儿啊?”

“没看出来啊,沈家这闺女平时娇娇悄悄的,原来这么……啧啧,赵家小子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王彩霞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着扑过来:“天杀的!

沈清歌你个白眼狼!

丧良心的贱蹄子!

你敢污蔑你妹妹!

我撕了你的嘴!”

她张牙舞爪地就要来抓沈清歌的脸。

沈清歌早防着她,灵活地往后一退,声音却带上了哭腔,充满了委屈和“真诚”:“妈!

我怎么是污蔑呢?

我是真心为妹妹好啊!

她那么喜欢赵文博同志,赵文博同志也肯定对她有意思,不然怎么会收她那么多次东西?

两情相悦是多难得的事情,我怎么能横插一杠子当恶人呢?”

“我是姐姐,我让着她是应该的!

赵家这么好的亲事,合该是明珠的!”

她一边躲闪,一边大声说着,句句都在坐实沈明珠和赵文博早有私情,句句都把自己摆在“忍痛割爱、成全妹妹”的委屈位置上。

王彩霞气得浑身发抖,眼前发黑,却抓不住滑溜的沈清歌。

赵母也彻底坐不住了,脸色黑如锅底。

她今天来是给大儿子建军求娶沈家宝贝闺女沈明珠的,顺便用清歌那个孤女打发了家里那个不省心的小儿子文博,怎么转眼间,就成了文博和明珠被捉奸在院了?

这要是传出去,建军还要不要做人了?

赵家的脸往哪搁?!

“够了!”

赵母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沈家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必须给我们赵家一个交代!”

场面彻底失控,乱成一团。

沈清歌却在一片鸡飞狗跳中,缓缓退到了角落,冷眼旁观着这出闹剧。

心里只有一片冰封的恨意和复仇的快意。

这才只是开始。

她的目光掠过气急败坏的赵文博,掠过摇摇欲坠、哭哭啼啼的沈明珠,掠过暴跳如雷的王彩霞和赵母。

最终,落在了院门外,不知何时停着一辆老旧二八大杠自行车旁,那个倚着车杠的高大身影上。

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戴帽子,头发剃得极短,眉眼深邃凌厉,下颌线绷得很紧,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过于硬朗的轮廓,却遮不住那股子由内而外透出来的冷悍和痞野之气。

他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silent地看着院子里的这场闹剧,眼神黑沉沉的,没什么温度,像蛰伏的猛兽,与周围格格不入。

赵建军。

赵家那个据说在部队里犯了错、刚被退回来、脾气暴戾、名声极差的退伍兵王。

也是上辈子,沈明珠嫁过去后不到一年就传出暴毙而亡的丈夫。

沈清歌的心脏猛地一跳。

就是他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瞬间疼得眼圈泛红,蓄满了泪水。

然后,她不再看院子里那群丑态百出的人,低着头,像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委屈和压力,猛地转身,朝着院门外那个危险的男人所在的方向,快步冲了过去。

在即将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哎呀”一声轻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旁一歪,手腕恰好“不小心”地碰掉了男人唇间叼着的卷烟。

“对、对不起……”她抬起头,泪眼朦胧,仓惶无措地看向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声音带着哽咽的颤抖,却足够清晰传入他耳中——“赵建军同志……你、你愿意娶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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