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探与默契，同是穿越人？
穹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是处理完政务后，陪她用一顿晚膳；有时是午后，带着一卷书，坐在她的寝殿里，安静地看她绣花（虽然她绣得惨不忍睹，只能偷偷换成描花样子）。
他话不多，但眼神总是追随着她，带着一种无声的关切。
流萤能感觉到，他对“失忆”的自己，耐心好得惊人。
这天下午，穹又如往常一样，处理完政事后来到流萤的寝殿。
他屏退了左右，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穹坐在软榻上看书，流萤则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本线装书，假装在看，实则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他。
“在看什么？”
穹忽然合上书，看向她。
流萤吓了一跳，连忙把书举到面前，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随便看看。”
穹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书上，那是一本讲宫廷礼仪的书，上面的繁体字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着实有些吃力。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将书拿了过来，放在一边：“你刚恢复，不用急着看这些。”
“哦。”
流萤放下书，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衣角，心里那股“他是不是也穿越了”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她决定试探一下。
“那个……陛下，”流萤斟酌着开口，“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穹抬眸看她：“什么梦？”
“我梦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流萤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实，“有会自己跑的铁盒子，还有会发光的‘窗户’，里面有好多小人在动……还有一种车，没有马拉，跑得飞快……”她描述的，是汽车、电视和手机这些现代产物。
说完，她紧紧盯着穹的脸，生怕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穹的眼神明显愣了一下，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那惯有的淡漠和沉稳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一些：“……铁盒子？
发光的窗户？
没马拉的车？”
流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用力点头：“对！
对！
就是这些！
好奇怪的梦，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流萤看不懂，有震惊，有了然，还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激动？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流萤的手。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着薄茧，却异常有力。
流萤的手指微微一颤，抬眼看向他。
只见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却真实无比的笑容。
那笑容驱散了他周身的帝王寒气，让他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流萤，”他叫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不是梦。”
轰！
流萤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随即又被巨大的惊喜和激动填满。
他承认了！
他真的也是穿越过来的！
“你……你也是……”流萤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睛里瞬间涌上水汽，不知道是因为终于找到“同伴”的激动，还是因为这几天积压的不安和迷茫。
穹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嗯，我也是。
和你一样，从那个有铁盒子、发光窗户和快车的地方来。”
“太好了……”流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种劫后余生、找到组织的感觉油然而生。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
原来她的“皇帝老公”，是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的“老乡”！
“所以，”流萤很快冷静下来一些，好奇地问，“你也记得现代的事？
那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穿越来的吗？”
穹眼神暗了暗，摇摇头：“我只记得最后是在一场实验事故中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成了这里的皇帝。
至于你……”他看向流萤，“我醒来后，接收了原主的一些记忆碎片，知道‘皇后’落水了，然后我去看你，你就己经是现在这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猜，你可能也是因为类似的意外过来的。”
实验事故？
流萤想了想自己是被卡车撞的，也算是“意外”。
看来穿越的契机各不相同。
“那这里……是哪里？
什么朝代？”
流萤又问。
“这里是‘玄启王朝’，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
穹解释道，“我醒来时，就己经是这个王朝的皇帝，接手了这个国家。”
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流萤明白了，这是一个完全架空的古代世界。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这是流萤最关心的问题。
穹沉默了，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目前看来，很难。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都没有任何回去的迹象。
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
流萤的心沉了沉，但很快又振作起来。
能找到穹这个“老乡”，己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且，现在她是皇后，穹是皇帝，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古代强。
“没关系，”流萤反过来握紧穹的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回不去就回不去吧。
反正有你在，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活下去！”
她的笑容像一束光，照亮了穹眼底的些许阴霾。
他看着她，眼神越发温柔，还有了一丝她之前没注意到的……宠溺。
“好，”他应道，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有我在，会让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确认了彼此穿越者的身份，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无数。
之前那种因为“帝王夫妻”身份带来的疏离感和拘谨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妙的默契和亲近。
他们开始像朋友一样聊天，聊现代的生活，聊各自的职业（流萤是社畜，穹……似乎是个搞科研的？
），聊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困惑。
穹告诉流萤，这个玄启王朝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朝堂上有派系争斗，边境也不太平。
他作为皇帝，其实压力很大。
流萤则跟穹吐槽古代的生活有多不方便，没有手机电脑，没有外卖快递，连上个厕所都……嗯，不太方便。
两人相视而笑，殿内的气氛温馨而融洽。
流萤靠在软榻上，看着对面正认真听她说话的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好像……这样也不错？
有个帅气又厉害的“老乡”皇帝当老公，在这个古代世界，似乎也挺有安全感的。
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真的好宠啊……就在流萤胡思乱想的时候，殿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陛下，娘娘，嚯嚯姑娘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嚯嚯？
流萤和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这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