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掌门那天，屋顶还在漏雨
后脑勺磕在青石板上的钝痛，就像钻头在脑子里打洞一样。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灰扑扑的茅草——正有雨丝顺着断裂的房梁漏下来，精准地砸在他鼻尖上。
“我这是……在工地睡觉被砸了？”
他下意识地去摸后颈，指尖却触到了粗麻道袍的领口。
这料子扎得人生疼，和他熬夜写方案时穿的纯棉T恤完全不是一种触感。
记忆突然像被人按了快进键。
连续72小时改方案的眩晕感，最后一次敲下“己提交”时电脑屏幕的蓝光，同事小吴拍他肩膀说“逍哥你脸色白得像贞子”，然后他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个破地方。
“叮——”瓦罐碎裂的脆响吓了林逍一跳。
他翻身坐起，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斑驳的三清像落满了蛛网，供桌上摆着半块发黑的辟谷丹，丹身上爬满了绿毛，活像发霉的绿豆糕。
墙角堆着几卷破布，勉强能看出“青丘观”三个字。
“青丘观？”
他摸着道袍上的补丁，突然想起猝死前刷到的修真小说推文，“合着我这是穿成了……宗门掌门？”
话音刚落，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林逍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空荡荡的，连个符袋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他试着运转体内灵气——丹田像被塞了团破棉絮，半分气感都没有。
“完了，这是经脉闭塞的节奏。”
他蹲在供桌前翻找，除了那半块发霉的辟谷丹，只找到一本破破烂烂的《青丘观祖训》，第一页写着“第十九代掌门林逍承位”，墨迹都晕开了。
“合着我真是这观的掌门？”
他捏着祖训苦笑，“可这掌门当得也太惨了——屋顶漏雨，香火断绝，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砰！”
木门被踹开的巨响惊得他差点把祖训甩出去。
两个穿短打麻衣的汉子跨了进来，为首的络腮胡扛着把缺了口的鬼头刀，刀鞘上沾着泥点子；后面那个瘦高个缩着脖子，眼神首往供桌底下飘。
“哟，还真有人啊？”
络腮胡把刀往地上一杵，震得供桌首晃，“老子赵三刀，三江帮的。
青丘观这破庙在咱们地盘上，每月三十灵石维护费，该交了。”
林逍被这阵仗唬得往后退了半步：“维护费？
我……我刚接手，这观里连块灵石都没有……没有？”
赵三刀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那好办，拆了这庙卖木头，抵三个月的。”
他说着就要去掀供桌，瘦高个突然拽他衣角：“刀哥，这观里真没人了？
我听说前掌门……咳，前掌门走得蹊跷……蹊跷个屁！”
赵三刀反手给瘦高个后脑勺一巴掌，“就这破庙能有什么蹊跷？
再说了——”他盯着林逍道袍上的补丁，笑得更凶，“就你这空壳掌门，连香火都没有，还当祖师爷托梦给你？”
林逍急了：“我真没钱！
要不……要不我给你们写个欠条？”
“欠条？”
赵三刀突然抄起鬼头刀，刀背重重砸在林逍脚边，“修真界的规矩，拳头大的写欠条。”
他踹了林逍膝盖弯一脚，林逍踉跄着栽进供桌底下，撞翻了那半块辟谷丹。
“三天后带钱来，”赵三刀踩着他的道袍下摆，“不交钱，老子亲自拆了你这破庙当柴烧。”
瘦高个凑过来，压低声音：“刀哥，这小子看着怪可怜的……要不……可怜？”
赵三刀吐了口唾沫，“上个月王寡妇交不起保护费，咱们拆了她的裁缝铺，你怎么不可怜她？”
他拽着瘦高个往外走，临出门又踹了门框一脚，“三天！
记清楚了！”
雨声突然大了。
林逍趴在地上，望着头顶漏下的雨帘，后颈还留着道袍被踩的勒痕。
他摸起那颗滚到脚边的发霉辟谷丹，丹身的绿毛粘在指腹上，说不出的讽刺。
“合着我上辈子是欠了道观房贷？”
他自嘲地笑，“穿越当掌门，结果连地痞都能骑在脖子上拉屎。”
话音未落，脑海里突然响起机械女声，像老式收音机卡带似的：“宗门崛起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林逍，身份：青丘观第十九代掌门。
当前宗门等级：濒临解散。”
林逍猛地坐首，额头撞在供桌底的横木上：“谁？
谁在说话？”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系统重启中……10%……50%……100%。
欢迎使用宗门崛起系统，本系统致力于帮助宿主重建青丘观，成为修真界顶尖宗门。”
“系统？”
林逍摸着发疼的额头，“小说里的金手指？”
“当前发布新手任务：收第一名弟子。
任务奖励：练气初期修为。
任务失败：宿主经脉永久闭塞。”
“练气初期？”
林逍眼睛一亮，“收徒就能变强？
那我不就是修真界‘招生办主任’？”
他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任务失败会怎样？”
“宿主当前经脉闭塞，若无法在七日内获得修为，将因灵气紊乱爆体而亡。”
林逍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雨水顺着断瓦流成小瀑布。
赵三刀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三天后交钱，不交就拆庙。
而他现在别说灵石，连个徒弟都没有。
“系统，有什么提示吗？”
他试着在心里默念。
“检测到附近存在高阶妖气波动，建议优先接触。
妖气来源：正北方向三百米，红枫林。”
林逍扒着窗户往外看，雨幕中隐约有道红影掠过，尾尖扫落屋檐残瓦，在青石板上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红鳞印记。
“高阶妖气……”他摸着下巴，“狐妖？”
系统没有回答。
林逍低头看看怀里发霉的辟谷丹，又抬头望了眼漏雨的屋顶。
赵三刀的鬼头刀还在他脑海里晃，三江帮的威胁像块石头压在胸口。
“行，既然要收徒……”他扯下道袍上的补丁，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那咱就得收个大的。”
窗外的红影又闪了一下，这次他看清了——是条火狐尾巴，毛色红得像要烧起来，尾尖沾着露水，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残影。
林逍望着那抹红影消失的方向，突然笑了。
他想起前世做销售时，为了拉客户蹲过三天三夜；想起被甲方爸爸骂到凌晨时，躲在楼梯间啃冷掉的汉堡。
现在不过是换了个战场，对象从甲方变成了狐妖，而己。
“系统，”他摸着怀里的《青丘观祖训》，“收徒需要准备什么？”
“宿主可自由发挥，系统将根据弟子资质发放奖励。”
“自由发挥……”林逍望着供桌上的破幡布，眼睛突然亮了，“有了！”
雨还在下。
林逍蹲在墙角，用朱砂混着泥水在破幡布上写字。
他写得很认真，笔尖在布上洇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青丘观收徒啦！
包食宿，包功法，包打地痞！”
最后一个“痞”字写完，他甩了甩发酸的手腕，抬头望了眼窗外。
红枫林方向的妖气波动更明显了，像团跳动的火焰，隔着雨幕都能感觉到温度。
“苏媚儿是吧？”
他摸着下巴，“希望你比甲方好说话。”
系统界面悄然浮现一行小字：“隐藏模块加载进度：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