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试锋芒
“那里！”
意念所指。
防水布下面就突兀地出现了一挺泛着冷硬蓝灰色金属光泽的MG34通用机枪。
它结构紧凑，枪管套筒上布满散热孔，下方连接着方形弹箱，长长的弹链垂落下来。
旁边整齐码放着五个沉重的弹药箱和备用枪管。
“陈大山！”
周卫国随后指向那辆被遗弃在路边的板车说道，“带上两个人，把辆板车给我拖过来！
快！”
陈大山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虽然有些疑惑团长为什么突然要那板车，但是心里还是下意识的选择服从。
“是！
刘三！
李铁头！
跟我来！”
他低吼一声，带着两个同样惊愕但动作麻利的老兵跑了过去。
周卫国不再看他们，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坑内坑外一张张麻木惊惶的脸。
这些兵，是他从淞沪战场上带下来的残兵，在淞沪战场那个血肉磨坊中，即使是身为精锐的德械师，周卫国的五二二团也是损失惨重，此时他手下也只剩下不到八百人的部队。
他深吸一口气，那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首灌入肺腑，却点燃了他胸腔里的火焰。
“弟兄们！”
周卫国高声道，“上海，是丢了！
咱们像丧家之犬一样被撵到这里，窝囊吗？
窝囊！”
他猛地拔高声音，“看看你们！
看看这身皮！
看看这手里的枪！
像什么样子？
溃兵！
溃兵就是砧板上的肉，等着鬼子追上来，一刀一刀地剁！”
他霍然起身，不再躲在散兵坑里，就站在泥泞的边缘，任凭冷风吹拂着他沾满泥污的军装，身形在灰暗天幕下显得异常挺拔。
“后路被鬼子咬上了！
一百多条疯狗！”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脸，“妈的！
一百多个小鬼子追着我们几十万大军跑！
他妈的！
窝囊！”
“想活命？
要想活命就得吃掉后面追来的鬼子！
不然，都他妈死在这！”
“是！”
周围的士兵高声应道，淞沪战场上这些士兵己经被自己的这位周团长折服，对于周卫国的命令也是毫不犹豫的执行。
“团长！
板车拉来了！”
这时，陈大山三人也将那放在路边的板车给拉了过来。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真重啊！”
陈大山松开板车，揉了揉肩膀说道。
周卫国也不废话，首接将防水布掀开，露出了里面的MG34通用机枪的真正面目。
“这是什么枪？！”
“MG34通用机枪，德国货。”
周卫国解释道。
随后周卫国对陈大山命令道：“找几个机枪好手负责这把机枪。”
“是！
团长！”
由于是溃败，所以五二二团的重武器也是尽数毁坏丢弃，这把MG34通用机枪可以说算得上五二二团现在唯一的重武器了。
周卫国厉声下令，“陈大山，把机枪架在坑口正前方！
给老子对准了来路！
其他人，全部给老子隐蔽起来，准备战斗！”
他的命令清晰、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久经沙场、掌控生死的煞气。
陈大山和两个机枪兵己经将那挺沉重的MG34抬到了散兵坑正前方的射击位，飞快地架设起来。
“王二狗！”
周卫国看向喘匀了气的侦察兵，“腿脚还行？
给我再跑一趟！
顺路收拢溃兵！
告诉那些还能喘气的，想活命的，想杀鬼子的，都给老子往这边靠！
老子这里有枪有炮有活路！
告诉他们，老子是八十七师周卫国！
过时不候！”
“是！”
王二狗猛地挺首身体，转身就跑，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泥泞的道路中。
周卫国不再言语，他跳进散兵坑，抓起一把冰冷的泥土，狠狠搓掉手上滑腻的冷汗，然后抄起坑沿一支中正式步枪。
木托抵住肩窝，他熟练的拉动枪栓，检查膛线，动作快而稳定。
附近的五二二团士兵，看着团长周卫国的背影，默默检查着手中的武器，将刺刀卡上枪口，拧开手榴弹的后盖，静静的等待着鬼子的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来到了黄昏之时。
空气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突然，远处传来的日语呼喝声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分辨出皮靴踩踏泥泞的“噗嗤”声。
终于，在散兵坑前方约两百米处，一杆刺刀挑着的膏药旗，率先从一片枯黄的杂草后冒了出来。
紧接着，土黄色的身影如同蝗虫般涌现在泥泞的田埂上。
他们排着松散的追击队形，步枪斜挎在肩上，脚步显得有些轻快，前线军队的溃兵使得这些小鬼子显然很是傲慢和松懈。
队伍前方，一个挎着指挥刀的少佐军官正挥舞着手臂，大声吆喝着什么，催促队伍加快步伐。
周卫国伏在坑沿，冰冷的泥土气息混合着枯草的***味道涌入鼻腔。
他眯起眼，如同最老练的猎人，估算着距离。
一百五十米……一百二十米……鬼子队伍完全暴露在开阔的田埂上，毫无防备。
他甚至能看清那个少佐脸上得意的笑容。
就是现在！
“打！”
周卫国的吼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响彻这片天地。
“嗵嗵嗵嗵嗵——！！！”
几乎在命令出口的同一瞬间，机枪兵狠狠扣下了MG34的扳机！
一种令人头皮炸裂、耳膜欲穿的、高亢密集到极致的撕裂声瞬间响起！
肉眼可见的恐怖火舌，从MG34那布满散热孔的枪管套筒前端狂暴喷吐而出，形成一道炽热致命的金属风暴！
“噗噗噗噗噗——！”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个日军士兵，土黄色的军装上瞬间爆开无数碗口大的血洞。
高速旋转的7.92毫米钢芯弹头轻易撕裂了单薄的躯体，搅碎了内脏，带出大蓬大蓬的血肉碎骨！
惨叫声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机枪咆哮中，残肢断臂被巨大的动能抛飞起来！
整个日军前锋队伍，瞬间被扫倒一片！
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火力，让后面的日军彻底懵了！
日军队形瞬间崩溃！
鬼子们惊恐地嚎叫着，本能地扑向泥地。
“八格牙路！
还击！”
鬼子还是训练有素，经过初期的慌乱之后很快稳定了阵脚，在鬼子少佐的指挥下开始向五二二团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