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颈间的混沌古玉垂在粗布衣襟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黑纹深处藏着的莹光,比前两夜更亮了些。
天刚蒙蒙亮,凌尘就站在了场地中央。
他抬手攥住古玉,指尖刚触到玉佩,一股暖流就顺着指缝渗进皮肤,像春日里晒过太阳的溪水,缓缓淌进经脉。
“呼——”他吐出口浊气,按照《淬体基础诀》的口诀凝神,丹田处那汪“清泉”瞬间活了过来,内息顺着修复好的经脉流转,速度比昨夜突破时快了近半,途经胸口旧伤处时,连一丝滞涩感都没有了。
他抬手打了套基础碎石拳,拳风掠过空气,竟带起了“呼呼”的轻响。
第一拳落在空处,第二拳擦过地面卷起细土,第三拳收势时,连边缘的青石板都微微震动。
练到正午,日头晒化了霜,他走到最厚的那块青石板前,深吸一口气,内息裹着古玉的暖流全灌进右拳,猛地砸了下去。
“咚!”
拳头与石板相撞的闷响在小院里回荡,他收回手时,石板表面竟清晰地印着一道浅痕——换做三天前,他拼尽全力也只能让石板颤一颤。
古玉的暖流还在经脉里游走,刚消耗的内息转眼就补了回来,连练三个时辰,他额角只冒了层薄汗,反而越练越精神,拳头砸在地上的力道也越来越沉。
傍晚时分,他盘膝坐在土埂上运转内息,能清晰感觉到丹田的内息己经凝实得像块温润的玉,稳稳停在淬体境后期,再没有半分虚浮。
他摸了摸颈间的古玉,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眼底亮得像落了星子:“第一天,就稳了后期……”第二日天还没亮,凌尘就醒了。
刚运转内息,就感觉到丹田的内息己经满得快溢出来,他试着往淬体境后期的巅峰推去——可刚触到那层无形的“壁垒”,内息就像撞在铁板上,猛地反弹回来,胸口还隐隐发闷。
“是瓶颈。”
他皱了皱眉,再次攥紧古玉。
这次他没急着催内息,而是引导暖流往壁垒处冲。
暖流刚碰到壁垒,就像温水浇在冰面上,原本坚硬的壁垒竟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他趁机将内息分成细流,顺着涟漪的缝隙往里渗——就像用细针慢慢扎透厚布,虽然慢,却每一步都扎实。
练到午后,他走到青石板前,这次没留半分力。
内息裹着暖流在经脉里奔腾,拳头挥出时带起了小股旋风,“咔嚓”一声脆响,青石板竟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碎石溅在地上,他看着自己的拳头,愣了愣——这力道,己经无限接近淬体境巅峰了。
傍晚休息时,他能清晰感觉到那层壁垒己经变得“薄”了,就像蒙了层窗纸,只要再用点力就能捅破。
古玉贴在胸口,暖流传遍全身,像是在无声地给他鼓劲。
第三日清晨,天边刚泛鱼肚白,凌尘就站在了练功场中央。
一运转内息,丹田的内息就像涨潮的水,古玉里的暖流也变得格外活跃,顺着经脉往丹田涌去。
他闭上眼睛,将内息与暖流聚成一股,猛地往巅峰壁垒撞去——没有反弹,没有阻碍。
暖流像一把钥匙,“咔嗒”一声就打开了壁垒的缺口,内息顺着缺口汹涌而出,瞬间填满了巅峰的经脉!
“轰”的一声,内息在体内奔腾,比后期时强了整整一倍,连感官都变得敏锐起来——能听到院墙外三里地外的鸡叫,能闻到隔壁婶子家飘来的米粥香,甚至能看清地上蚂蚁爬动的细腿。
他猛地睁开眼,对着空气挥出一拳,拳风卷起地上的碎草屑打了个旋,落在青石板的断面上,竟嵌进了半分。
“淬体境巅峰!”
他忍不住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攥着古玉的手都微微发颤——从停滞三年的淬体境初期,到三天后的巅峰,这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
凌浩叼着根枯草,双手插在腰间,带着凌虎、凌豹晃了进来。
他本是要去主脉的练功场,路过这看到凌尘练拳,脚就挪不动了,眼底的嘲讽像要溢出来:“哟,这不是我们凌家的‘三年废物’吗?
还在这瞎比划呢?”
凌尘收了拳,掸了掸衣襟上的土,没理他。
凌浩见他不说话,更觉得他是心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挥拳砸向凌尘的胸口——还是昨天那招,淬体境后期的力道,拳风带着劲就冲了过来。
换做以前,凌尘只能狼狈躲闪,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身体微微一侧,像阵风似的避开了拳头,同时反手一拳,精准打在凌浩的小臂上。
“嘶——”凌浩猛地抽回手,疼得龇牙咧嘴,小臂竟麻得连抬都费劲。
他盯着凌尘,眼神突然变了,从嘲讽变成了惊疑:“你怎么……这力道……”这绝不是淬体境初期,甚至不是后期!
凌尘收回手,声音冷得像晨霜:“家族试炼见。”
说完,他转身就往屋里走,没再看凌浩一眼。
凌浩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翻起了惊涛骇浪——这废物,难道真的突破了?
他揉着发麻的小臂,越想越不安,最后咬了咬牙,拽着凌虎、凌豹就往主脉跑:“走!
回去练拳!
绝不能让他抢了试炼名额!”
阳光慢慢爬过院墙,照在裂成两半的青石板上,也照在凌尘留在黄土地上的、更深的脚印上。
风掠过小院,带着清晨的凉意,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坚定——属于他的逆袭,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