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浸染着青石铺就的长街。沈清辞蜷缩在祠堂供桌下,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那气味黏腻温热,像是无数条小蛇,顺着她的呼吸钻进肺腑。她死死咬住袖口,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指缝间还残留着母亲最后推她时,掌心的温度。
“沈大人勾结逆党,满门抄斩,鸡犬不留!”冰冷的喝声穿透重重院落,
伴随着刀剑入肉的闷响、瓷器碎裂的脆响,还有……亲人凄厉的惨叫。
父亲书房的方向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父亲平日里练字时镇纸落地的声响,可此刻却成了催命的符咒。姐姐沈清婉的琴音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后便没了声息。供桌下的黑暗里,
沈清辞的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看见一双双穿着皂色靴子的脚从供桌前走过,
靴底沾着的血珠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有士兵的刀鞘撞到了供桌腿,
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吓得她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
只剩下晚风卷起地上的纸钱,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像是谁在低声啜泣。
沈清辞依旧不敢动,她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在空旷的祠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祠堂的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沈清辞才缓缓抬起头,
透过供桌的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从破损的窗棂照进来,照亮了满地的狼藉。
她的父亲、母亲、姐姐、弟弟,还有府里的家丁、丫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鲜血浸透了他们的衣衫,也染红了祠堂里的青砖。沈清辞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砸在冰冷的手背上。她慢慢地从供桌下爬出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她走到父亲身边,
父亲的胸口插着一把长刀,双目圆睁,似乎还残留着不甘与愤怒。她伸出手,
想要合上父亲的眼睛,指尖却在触碰到他冰冷的皮肤时,猛地缩了回来。
“爹……”她哽咽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母亲倒在父亲不远处,发髻散乱,
脸上还带着泪痕。沈清辞跪在母亲身边,将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却再也感受不到往日的温暖。
只有冰冷的血,透过衣衫渗进她的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
姐姐沈清婉的手还保持着弹琴的姿势,手指纤细白皙,却已经没了生机。弟弟沈清昀才八岁,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沈清辞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弟弟的脸颊,
泪水汹涌而出。“姐会报仇的,一定……”她在心里默念着,
声音微弱却带着无比坚定的决心。夜色渐深,沈清辞知道自己不能久留。她擦干眼泪,
在院子里找了一件破旧的粗布衣服换上,又从母亲的首饰盒里翻出一支小巧的银簪,
藏在袖口。然后,她趁着夜色,翻过沈家的后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墙外,
是她从未见过的、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
她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沈家大小姐沈清辞,而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孤女。她的人生,
只剩下复仇这一条路。第一章:泥泞求生离开沈家的那个夜晚,
沈清辞漫无目的地在街巷中穿行。夜色如墨,只有零星的灯笼在远处摇曳,投下微弱的光。
她不敢走大路,只能在狭窄的小巷里穿梭,每听到一点动静,都会吓得躲进角落里,
心脏狂跳不止。天快亮的时候,她来到了城外的一片荒郊。这里杂草丛生,
到处都是废弃的坟茔,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沈清辞又累又饿,再也支撑不住,
倒在一棵老槐树下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是正午。阳光刺眼,她眯了眯眼睛,
挣扎着坐起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喉咙也干得冒烟。她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点吃的。
不远处的田埂边,有几个正在劳作的农夫,沈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大伯,
求您给我一点吃的吧,我好几天没吃饭了。”她走到一个农夫面前,声音微弱地哀求着。
农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虽然衣衫破旧,但眉眼间依稀可见几分清秀,不像是歹人。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粗糙的麦饼,递给沈清辞:“拿着吧,小姑娘。这荒郊野外的,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沈清辞接过麦饼,连声道谢,
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麦饼又干又硬,但在她看来,却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吃完麦饼,
她才稍微有力气,对农夫说:“我家遭了难,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知道该去哪里。
”农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可怜。这乱世之中,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去前面的破庙里暂且安身吧,那里偶尔会有过往的行人歇脚,
或许能给你一口饭吃。”沈清辞谢过农夫,按照他指的方向,朝着破庙走去。破庙不大,
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庙里布满了灰尘和蛛网。角落里堆着一些干草,看起来还能勉强睡人。
沈清辞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庙外的天空,心里一片茫然。接下来的日子,
沈清辞就在破庙里住了下来。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附近的山林里采野菜,
或者去河边捕鱼。运气好的时候,能采到一些蘑菇,或者捕到几条小鱼,勉强能填饱肚子。
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只能饿肚子。有一次,她在山林里采野菜时,遇到了一只狼。
那狼体型庞大,眼神凶狠,死死地盯着她。沈清辞吓得浑身发抖,她想起了袖口的银簪,
急忙将银簪***,紧紧握在手里。狼一步步向她逼近,沈清辞闭上眼睛,举起银簪,
准备和狼拼命。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猎人的吆喝声,狼听到声音,犹豫了一下,转身跑了。
沈清辞瘫坐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
沈清辞渐渐适应了野外的生活,她学会了辨认各种野菜,知道哪些能吃,
哪些有毒;她学会了用石头砸鱼,用树枝做陷阱捕捉小动物;她也学会了在寒冷的夜晚,
用干草和树叶取暖。她的手上磨出了厚厚的茧子,皮肤也变得黝黑粗糙,
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这天,沈清辞正在河边捕鱼,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队人马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
身后跟着十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沈清辞心里一紧,以为是朝廷的人,
急忙躲到了旁边的芦苇丛里。人马走到河边,中年男子勒住马,
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停下来歇歇吧,让马儿喝点水。”士兵应了一声,
指挥着其他人停下。沈清辞在芦苇丛里偷偷观察着,她看到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随从,
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玉佩的样式很特别,上面刻着一个“萧”字。沈清辞的心猛地一跳,
她想起了父亲书房里的一份密函,上面提到过一个姓萧的官员,说他与朝中逆党勾结,
意图不轨。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萧大人?就在沈清辞胡思乱想的时候,
中年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着芦苇丛的方向看了过来。沈清辞吓得屏住呼吸,
一动也不敢动。中年男子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收回了目光。过了一会儿,
人马休息完毕,继续赶路。沈清辞从芦苇丛里出来,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冰冷。
如果这个萧大人真的和父亲的案子有关,那他就是她的仇人之一。
她在心里暗暗记下了那块玉佩的样式,还有中年男子的容貌。从那天起,
沈清辞有了新的目标。她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地活下去,她要想办法进入京城,
找到那些仇人,为家人报仇。可是,京城戒备森严,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怎么才能进去呢?就在沈清辞一筹莫展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商队。
商队的首领是一个姓王的中年商人,为人和善。沈清辞鼓起勇气,
向王首领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希望能跟着商队一起去京城,她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洗衣、做饭,只求能有一口饭吃。王首领见她可怜,又看她虽然瘦弱,但眼神坚定,
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就这样,沈清辞跟着商队,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一路上,
沈清辞十分勤快。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帮着商队的人烧水、做饭、洗衣,
晚上还会帮着看守货物。商队里的人都很喜欢她,经常给她一些吃的和用的。
沈清辞也很珍惜这个机会,她一边干活,一边留意着商队里的人谈论的事情,
从他们的谈话中,了解着京城的情况,还有朝中的局势。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
商队终于抵达了京城。京城果然是繁华之地,街道宽阔,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但这繁华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危机和阴谋。沈清辞站在京城的街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心里既激动又忐忑。她知道,她的复仇之路,就要从这里开始了。
第二章:京城蛰伏进入京城后,沈清辞离开了商队。王首领给了她一些银子,
还帮她找了一个住处,是城南的一个小杂院,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沈清辞谢过王首领,
开始在京城独自生活。京城的生活并不容易。沈清辞手里的银子不多,
她必须尽快找到一份工作,才能维持生计。她去过大户人家应聘丫鬟,可因为她没有推荐信,
又长得过于清秀,担心她会惹出是非,所以都被拒绝了。她也去过高档的酒楼应聘伙计,
可那里的掌柜嫌她是个女子,力气小,也不愿意录用她。接连碰壁,沈清辞并没有气馁。
她知道,在京城这样的地方,想要生存下去,必须要有一技之长。
她想起了母亲曾经教过她刺绣,母亲的刺绣技艺非常精湛,她也学了一些皮毛。于是,
沈清辞买了一些针线和布料,开始在家里刺绣。她绣的图案大多是一些花草鸟兽,
虽然技艺不算顶尖,但绣工还算精细。每天,她都会拿着自己绣好的东西,
去街边的集市上摆摊售卖。一开始,很少有人问津,她只能赚一点微薄的收入,勉强够糊口。
但沈清辞没有放弃,她不断地改进自己的刺绣技艺,还根据顾客的需求,绣一些新颖的图案。
渐渐地,她的生意好了起来。有些顾客觉得她的刺绣不错,还会介绍朋友来买。
沈清辞也趁机和顾客们聊天,从他们的口中,了解着京城的各种消息,
尤其是关于朝廷官员的事情。她知道,她的仇人很可能就在这些官员之中,
她必须耐心等待机会。这天,沈清辞正在集市上摆摊,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抬头一看,是那天在河边遇到的那个姓萧的官员,他正带着几个随从,在集市上闲逛。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紧,她急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刺绣作品,
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他。萧大人走到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拿起一幅画,仔细地看着。
摊主连忙上前,殷勤地介绍着:“萧大人,您真是好眼光。这幅画是前朝著名画家的作品,
意境深远,笔法精湛,可是难得的珍品。”萧大人笑了笑,说:“不错,确实是一幅好画。
多少钱?”摊主报了一个价格,萧大人没有还价,直接付了钱,让随从把画收好。然后,
他又走到其他摊位前,看了看,买了一些小玩意儿,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沈清辞看着萧大人远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萧大人在朝中的职位不低,
想要接近他,甚至报复他,绝非易事。她必须更加努力,积累足够的实力和人脉,
才能有机会报仇。从那天起,沈清辞更加努力地刺绣。她不仅在集市上摆摊,
还主动去一些绸缎庄和绣坊推销自己的作品。有一次,她去一家名为“锦绣阁”的绣坊推销,
绣坊的老板娘看了她的刺绣,眼前一亮。“小姑娘,你的绣工不错啊。
”老板娘拿起一幅沈清辞绣的牡丹图,仔细地看着,“这牡丹绣得栩栩如生,
色彩搭配也很协调。”沈清辞连忙说:“老板娘过奖了,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如果您喜欢,
我可以为您绣一些您需要的图案。”老板娘笑了笑,说:“好啊。
我们绣坊正好需要一些绣工精湛的绣娘,你愿意来我们绣坊工作吗?待遇从优。
”沈清辞喜出望外,连忙答应了。就这样,她进入了锦绣阁,成为了一名绣娘。
锦绣阁是京城有名的绣坊,里面的绣娘都有着精湛的刺绣技艺。沈清辞在这里,
不仅能赚到更多的银子,还能学到更高级的刺绣技艺。她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每天都刻苦练习,很快就成为了绣坊里的佼佼者。老板娘很赏识她,
经常把一些重要的订单交给她来做。沈清辞也没有辜负老板娘的信任,
她每次都能按时完成订单,而且绣出来的作品,总能让顾客满意。在锦绣阁工作的日子里,
沈清辞认识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些是达官贵人的家眷。她利用这个机会,
小心翼翼地打探着朝中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沈家旧案的事情。但每次提到沈家,
人们都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说。沈清辞知道,沈家的案子一定有问题,
背后肯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这天,锦绣阁接到了一个大单,是为皇后绣一件凤袍。
老板娘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沈清辞,因为她的绣工最好,而且心思细腻,
能够把握凤袍的威严和华丽。沈清辞非常激动,她知道,这是一个接近皇宫,
接近权力中心的机会。她精心准备着,每天都加班加点地刺绣。凤袍上的凤凰图案非常复杂,
需要用金线和各种颜色的丝线来绣制。沈清辞一点也不敢马虎,
每一针每一线都绣得非常仔细。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凤袍终于绣好了。
当沈清辞把凤袍交给老板娘时,老板娘惊叹不已:“清辞,你真是太厉害了。
这件凤袍绣得简直完美,凤凰仿佛活过来了一样。”沈清辞笑了笑,
说:“这都是老板娘您教导得好。”老板娘拿着凤袍,去了皇宫。几天后,老板娘回来了,
脸上带着笑容:“清辞,皇后娘娘非常喜欢这件凤袍,还特意问起了绣这件凤袍的人。
我说了你的名字,皇后娘娘说,以后有机会,要见见你。”沈清辞心里一阵激动,她知道,
她的机会来了。第三章:初露锋芒得到皇后的赏识,沈清辞并没有骄傲自满,反而更加谨慎。
她知道,皇宫是一个是非之地,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她依旧每天在锦绣阁里刺绣,
只是更加用心,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皇宫里的人。没过多久,皇后果然派人来锦绣阁,
召沈清辞入宫。沈清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跟着太监来到了皇宫。皇宫宏伟壮观,
金碧辉煌,到处都透着威严和肃穆。沈清辞跟在太监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不敢四处张望。
来到皇后的寝宫,沈清辞跪倒在地,恭敬地说:“民女沈清辞,参见皇后娘娘,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坐在凤椅上,打量着沈清辞,笑着说:“平身吧。抬起头来,
让本宫看看。”沈清辞慢慢抬起头,目光清澈,不卑不亢。皇后见她长得清秀可人,
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同于常人的坚定,心里暗暗喜欢。“你就是绣那件凤袍的绣娘?
”皇后问道。“回娘娘,正是民女。”沈清辞回答道。“你的绣工很不错,那凤袍上的凤凰,
绣得栩栩如生,本宫很喜欢。”皇后夸赞道,“你在锦绣阁工作多久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沈清辞心里一动,她知道,这是皇后在试探她。她定了定神,说:“回娘娘,
民女在锦绣阁工作快一年了。民女家乡遭了灾,父母双亡,只剩下民女一个人,无奈之下,
才来到京城谋生。”她隐瞒了沈家被灭门的真相,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皇后听了,
叹了口气:“真是可怜。你一个女子,在京城独自生活,也不容易。既然你绣工这么好,
不如就留在宫里,做本宫的专属绣娘吧。”沈清辞喜出望外,
连忙跪倒在地:“谢皇后娘娘恩典,民女愿意留在宫里,为娘娘效力。”就这样,
沈清辞进入了皇宫,成为了皇后身边的一名绣娘。在宫里,她更加小心谨慎,
不仅用心为皇后刺绣,还默默地观察着宫里的人和事。她知道,皇宫里的权力斗争非常激烈,
皇后虽然地位尊贵,但也面临着很多挑战。第三章:初露锋芒沈清辞的刺绣技艺越来越精湛,
她总能精准捕捉皇后的喜好。皇后偏爱清雅的兰草,她便在枕巾边缘绣上几株含露兰草,
丝线选用淡青与月白渐变,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皇后寿宴前需绣一幅百鸟朝凤图,
她通宵达旦研究前朝绣谱,用打籽绣表现凤凰尾羽的层次感,用盘金绣勾勒鸟雀的喙爪,
成品引得宫中人连连称奇。日子久了,皇后愈发信任沈清辞,不仅让她负责自己的衣物绣制,
有时处理内务累了,还会召她在殿内刺绣,偶尔与她闲聊几句。
沈清辞从不主动打探宫廷秘闻,
却总能在皇后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关键信息——她得知皇后因太子稳坐后宫之主的位置,
可太子尚且年幼;她还得知当年沈家被冠以“通逆”罪名,
正是萧太傅联合几位朝臣联名上奏。这日,皇后看着沈清辞绣好的一幅《寒江独钓图》,
忽然叹了口气:“清辞,你这心思细如发丝,若生在男子家,怕是能当半个谋士。
”沈清辞手中的绣花针一顿,随即垂眸道:“娘娘谬赞,奴婢不过是会些绣活罢了。
”“你不必过谦。”皇后起身走到她身边,指尖拂过绣布上的江水,
“前日本宫让你绣的那方帕子,你在角落绣的‘鹤归巢’图案,倒是合了本宫的心意。
”沈清辞心中一凛。那日皇后让她绣一方素帕,她见皇后近来因太子学业之事烦忧,
便悄悄在帕角绣了三只归巢的仙鹤——暗喻太子虽年幼,终有羽翼丰满之日。
没想到这细微的心思竟被皇后看穿。“娘娘明鉴,奴婢只是见娘娘近日劳心,盼您能宽心些。
”沈清辞轻声道。皇后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往后你不必再称‘奴婢’,
本宫赐你一个名分,做本宫的贴身女官,掌管尚衣局的绣作事宜。”这突如其来的提拔,
让沈清辞心头一震。她知道,这是她靠近权力中心的第一步。
她连忙跪地谢恩:“谢娘娘恩典,清辞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娘娘所托。”成为女官后,
沈清辞的身份变了。她不再只是个绣娘,而是能自由出入皇后寝宫,
甚至能在朝臣夫人们觐见皇后时,以侍奉为由留在殿外的人。一次,
萧太傅的女儿萧婉儿入宫给皇后请安,随身带着一支玉簪。沈清辞一眼便认出,
的样式与当年母亲首饰盒里的一支极为相似——那支玉簪是父亲当年出使西域时带回的贡品,
只送给过最亲近的友人。她不动声色地走上前,为萧婉儿奉茶时,
状似无意地问:“萧小姐这支玉簪真别致,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萧婉儿扬起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