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讲台下的阴影-《正义的缺席》

幻戏之戏 无常阎魔 2025-09-24 19: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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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11点50分,幻戏店的走廊里只剩下应急灯的微光。

张涛站在14号房门口,指尖捏着那张烫金邀请卡,卡片边缘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

走廊尽头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搞什么鬼,还不开门?”

他对着门板低声咒骂,心里那点猎奇的兴奋早己被莫名的烦躁取代。

就在这时,暗红色的木门突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只无形的手从里面拧开了锁。

张涛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房间里并非他想象中“剧本杀店”的样子——没有道具箱,没有NPC服装,甚至没有灯光。

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上那些细密的纹路,它们像活过来的血管,流淌着淡红色的光,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浸泡在血水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他办公室常用的雪松味香薰,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花香——那是上周那个本科生身上的味道。

“有人吗?

《讲台下的阴影》开始啦!

是吧?

我来了。”

张涛提高声音,试图用傲慢掩饰心底的不安。

回应他的是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

灯光骤亮又骤灭,再亮起时,周围的场景己经彻底变了——暗红色的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白墙,墙上挂着“教学标兵”的锦旗和他与领导的合影。

办公桌上堆着教案和学生作业,桌角的咖啡机正冒着热气,连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的条纹都和他的302办公室一模一样。

“搞什么?

场景布置得还挺像。”

张涛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里的他笑得满面红光,正从校长手里接过奖状。

这张照片是三年前拍的,也就是他第一次“处理”学生举报后的第三个月。

就在他指尖触到相框玻璃的瞬间,门外传来一阵怯生生的敲门声。

“请进。”

张涛下意识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平日对学生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门开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低着头走进来,手里捏着一个笔记本。

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身形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

张涛的呼吸猛地一滞——这个背影,和三年前那个因为“抑郁症”退学的女生一模一样。

“张、张副校长,您找我?”

女生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紧张地绞着笔记本封面。

张涛正要开口说“我没找你”,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堵住了。

更诡异的是,他的视角在缓慢下沉——原本180cm的身高,此刻正透过女生的眼睛视角看向办公桌后的“自己”。

办公桌后的“张涛”抬起头,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小琳啊,坐。

上次跟你说的保研名额,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但竞争挺激烈的……我”的声音和张涛平日的语调分毫不差,连尾音里那点暗示性的拖长都复刻得精准无比。

张涛惊恐地发现,自己正不受控制地走向那张待客用的矮凳。

他想尖叫,想逃跑,可身体像被线操控的木偶,乖乖地坐下,甚至还将笔记本放在了腿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裙摆下膝盖的颤抖,闻到自己身上那股廉价的茉莉花香水味——那是女生为了“见领导”特意买的,后来被他嘲讽“俗气”。

“您、您说的条件……我”的声音在发抖,指尖掐进了笔记本的纸页里。

办公桌后的“张涛”笑了,起身绕过桌子,双手撑在矮凳两侧,将“我”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雪松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烟草和权力的压迫感。

“小琳这么聪明,不会不懂吧?”

“他”的手指擦过“我”的下巴,“就一次,保研名额保证就是你的。”

恶心感像潮水般淹没了张涛。

他想闭上眼睛,却被迫看着“自己”的脸在眼前放大,看着“自己”的手掀起裙摆,看着“我”的眼泪砸在笔记本上,晕开了“保研申请书”五个字。

“不要——不要——!”

张涛猛地嘶吼出声,却只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撕裂他的意识,一半是施虐者的傲慢,一半是受害者的绝望,两种情绪在他的神经里疯狂撕扯。

“咔哒。”

灯光再次熄灭,又瞬间亮起。

场景切换到了学校附近的快捷酒店。

廉价的地毯散发着消毒水和霉味,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道缝隙,透进对面教学楼的霓虹。

张涛发现自己正站在镜子前,穿着一件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吊带裙,皮肤上还留着几块青紫的瘀痕。

镜子里的人,是去年那个被他以“出差”名义带走的女研究生。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张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脸上的笑容比在办公室里更加露骨猥琐。

“今晚别回去了,明天早上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我”的身体开始发抖,镜子里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屈辱。

张涛想转身反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走过来,粗暴地扯开吊带裙的肩带。

他能感受到布料摩擦皮肤的冰凉,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甚至能听到“自己”在耳边说的那些污秽不堪的话——那些话,他原以为早就忘了。

“滚开!”

张涛在心里咆哮,可镜子里的“我”只是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老婆”两个字。

“张涛”皱了皱眉,按下拒接,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

“别怕,她不敢管我。”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张涛的意识里。

他想起自己每次晚归时对妻子的敷衍,想起那些被他删除的通话记录,想起抽屉里藏着的避孕药——原来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早己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自语,分不清自己是在为“张涛”辩解,还是在为镜中那个无助的女生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灯光第三次熄灭。

这次再亮起时,张涛站在了教学楼的消防通道里。

这里没有监控,是他“处理”不听话学生的“专属地点”。

墙壁上满是学生的涂鸦,角落里堆着废弃的扫帚,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铁锈味道。

“我”的后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面前站着的“张涛”满脸怒容。

“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以为举报有用?

谁会信你一个学生的话?”

“他”的手掐着“我”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告诉你,在这学校里,我想让你毕业你才能毕业,想让你滚蛋你就得滚蛋!”

窒息感真实得可怕。

张涛感觉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挤出去,眼前开始发黑。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颈动脉被压迫的疼痛,感受到“我”的指甲在绝望中抓挠“他”的手臂,留下几道浅浅的血痕。

这是半年前那个女生的遭遇。

她最后确实“滚蛋”了,被按上“敲诈勒索”的罪名,档案里记了大过,保研资格被取消,连老家的父母都觉得她“学坏了”。

张涛记得自己当时还在会议上“痛心疾首”地说:“现在的学生,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净搞这些歪门邪道。”

“我”的意识在模糊,眼前的“张涛”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给脸不要脸……”就在张涛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时,掐着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

所有的场景像破碎的玻璃一样炸裂开来,白墙、酒店地毯、消防通道的涂鸦瞬间消失,他又回到了那个暗红色的14号房。

张涛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还残留着被掐的痛感。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还是那件西装,还是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可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吊带裙的冰凉,脖子上还能感受到手指的压迫感。

“怎么样,张副校长?”

一个女声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清冷得像冰锥。

张涛猛地抬头,看见美姐不知何时坐在了房间正中央的长桌后,狐狸面具在红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她面前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应龙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像是在记录什么。

“你……你们搞什么鬼?!”

张涛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这是什么破剧本?

我要投诉你们!”

美姐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敲了敲桌子。

房间的墙壁突然亮起,像一块巨大的屏幕,开始播放一段段模糊的视频——有他在办公室里锁门的背影,有他和女生走进酒店的监控画面,有消防通道里一闪而过的争执…… 每一段视频都拍到了关键的画面,足以让知情人心惊肉跳。

“这些是什么?!

你们***我?!”

张涛的傲慢终于被恐惧撕碎,他指着美姐尖叫,“我告诉你,我是师范大学的副校长!

你们这是诽谤!

是犯罪!”

“诽谤?”

美姐轻笑一声,指尖在桌面上划过,“那这些呢?”

墙壁上的视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脸。

有的在哭,有的眼神空洞,有的带着浓浓的恨意——都是被他伤害过的女生。

她们的脸在红光中若隐若现,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幽灵。

“张涛,2019年9月,你在办公室侵犯新生李某,事后以‘挂科’威胁她闭嘴。”

美姐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应龙在笔记本上沙沙地记录着,“2020年3月,你以‘保研名额’诱骗研究生王某开房,她的举报信被你压在抽屉最底层,现在还没腐烂。”

张涛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2021年11月,你在消防通道威胁本科生赵某,导致她出现严重的心理抑郁创伤,不得不办理休学。”

美姐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在张涛的心上,“还有上周西下午三点,你把新生孙某叫到办公室,让她‘考虑清楚’——需要我把她当时藏在口袋里的录音笔内容放出来吗?”

“不……不可能……”张涛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到了冰冷的门板,“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你到底是谁?!”

美姐缓缓站起身,狐狸面具下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首抵灵魂最肮脏的角落。

“我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欠的债,该还了。”

她抬起手,指向张涛身后。

张涛僵硬地回头,看见14号房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

门外的走廊里站满了人,都是墙壁上那些女生的面孔。

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的校服上还沾着污渍,有的吊带裙肩带断了一根,有的脖子上留着肆虐过的红痕。

她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绝望和恨意像实质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啊——!”

张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转身想冲出房门逃跑,却发现身体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那些女生的身影开始向房间里移动,脚步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声音。

最前面的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生,她的笔记本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上写满了“救救我”。

“不是我……不是我……”张涛抱着头蹲在地上,语无伦次地辩解,“是她们自愿的……是她们想勾引我……我没错……我没错!”

美姐坐在长桌后,冷冷地看着他。

应龙翻过一页笔记本,钢笔尖在纸上停顿,等待着记录下一个段落。

乘黄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角落,指尖轻轻一弹,天花板的灯光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绿色,将张涛惊恐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

“剧本第一幕《正义的缺席》结束。”

美姐的声音在尖叫声中清晰地响起,“接下来,该请证人们出庭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些女生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一样渗入地面。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张涛粗重的喘息声。

但这种安静没有持续太久。

地板上的暗红纹路开始沸腾,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

张涛惊恐地低头,看见无数只苍白的手从纹路里伸出,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和血污。

那些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上来。

“不——!!!”

下一章预告章节序号3:镜中幽灵的指证幽灵们褪去伪装,露出被伤害时的惨状。

美姐动用“忆魂术”,将她们最深的痛苦与怨恨具象化。

张涛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被迫重温每一次犯罪的细节,而蹲守在店外的徐阳,正透过被幻术扭曲的监控,看着一场“正常营业”的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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