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守着初恋江屿一句“等我回来”,空耗了五年青春。遇见顾沉时,她像只惊弓之鸟,
交往两年连手都不让碰。“你心里还装着别人吧?”顾沉在雨里红着眼问她。她沉默的瞬间,
他转身就走。隔天公司八卦炸了——顾总监搂着新来的实习生进了酒店。
林晚冲进他办公室砸了杯子:“渣男!”他冷笑:“总比当五年备胎强。”她不知道,
顾沉在等电梯时抖得点不着烟。更不知道,自己醉酒后一遍遍拨他电话喊的是谁的名字。
第一章:雨下得又急又猛,砸在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噼啪作响,
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冲刷干净。林晚加完班,刚走出电梯,一股带着湿气的冷风就灌了进来,
让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薄薄的风衣。一抬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大厅的柱子旁。顾沉。
他像是专门在等她,手里捏着车钥匙,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大厅顶灯惨白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看不清表情。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脚步顿住了。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顾沉?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有些单薄。顾沉缓缓转过头。他的眼睛很红,
布满了血丝,像是熬了几个通宵,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灼伤过。
那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林晚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审视和……疲惫。“林晚,”他开口,
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两年了。”林晚的心往下沉,
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了掌心。她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这话题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悬在他们之间,摇摇欲坠。“我们在一起,两年了。
”顾沉重复了一遍,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你告诉我,林晚,
你心里,”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锁住她躲闪的眼睛,“是不是还装着别人?”雨声更大了,
哗啦啦地响成一片,几乎盖过了他尾音的颤抖。林晚的呼吸一窒。那个名字,江屿,
像一道闪电劈过脑海,带来尖锐的刺痛和一片空茫的五年时光。她张了张嘴,
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解释?辩解?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连她自己都理不清那团乱麻。她只是本能地,在顾沉灼热又痛苦的目光下,
微微垂下了眼睫。沉默。这沉默在顾沉眼里,就是最残忍的答案。他眼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彻底熄灭了。那里面翻涌的失望和痛楚,浓烈得让林晚几乎不敢直视。他扯了扯嘴角,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带着一种彻底心死的冰冷。
“呵……”一声短促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从他喉咙里滚出来。下一秒,他猛地转身,
动作决绝得没有一丝犹豫。风衣的下摆划开一道凌厉的弧线,
他大步流星地冲进了门外瓢泼的雨幕里,身影瞬间被密集的雨帘吞没。“顾沉!
”林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惊慌追出去一步。
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肩膀。她只看到顾沉那辆黑色的车,
车灯在雨雾中猛地亮起,引擎发出一声暴躁的嘶吼,轮胎摩擦着湿漉漉的地面,
溅起大片水花,像一头负伤的野兽,疯狂地冲进了茫茫雨夜,眨眼间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只留下林晚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公司门口巨大的雨檐下。冰冷的雨水被风吹着,
斜斜地打在她脸上,和眼角涌出的温热液体混在一起,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她看着顾沉消失的方向,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弯下了腰,
大口地喘着气。空荡荡的雨夜,只剩下无情的雨声,和她自己压抑的、破碎的呼吸。
第二章: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冰冷空旷的公寓的。
钥匙在锁孔里转了好几圈才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城市的光污染透进来一点模糊的光晕。她没开灯,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身体一点点滑坐到地板上。黑暗中,顾沉那双布满血丝、盛满失望和痛楚的眼睛,
还有他决绝冲入雨中的背影,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脑海里,反复灼烧。
“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别人?”他的质问,带着雨夜的寒气,一遍遍回响。别人……江屿。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盒子。
一股混杂着青涩甜蜜和尖锐痛楚的气息扑面而来。五年前,大学校园的梧桐树下,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细碎的光斑。穿着白衬衫的江屿,笑容干净得像初融的雪水。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眼神炽热又坚定。“晚晚,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国外那个项目机会太难得了,就三年!最多三年!
等我站稳脚跟,立刻接你过去!我们会有自己的家,就在海边,每天都能看日出!
”那时的林晚,满心满眼都是他描绘的未来蓝图,亮得耀眼。她用力点头,
把所有的信任和期待都押在了那句承诺上。“我等你!江屿,我等你回来!”她真的等了。
像个虔诚的信徒,守着那句虚无缥缈的誓言。一年,两年,
三年……时间像流沙一样从指缝溜走。起初是每天数着日子的甜蜜煎熬,
后来是越来越长的沉默和越来越短的问候。江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的兴奋,
渐渐变成了疲惫的敷衍。“晚晚,这边太忙了……”“项目遇到点麻烦,
可能……还要再等等……”“对不起,
最近压力很大……”等待的甜蜜被时间熬成了苦涩的毒药。第四年,林晚终于攒够了钱,
也攒够了勇气。她买了一张飞往江屿所在城市的机票,想给他一个惊喜,
更想给自己的等待一个答案。当她拖着行李箱,风尘仆仆地站在他租住的公寓门外,
按响门铃时,开门的却是一个穿着性感吊带睡裙、睡眼惺忪的金发女孩。女孩身后,
是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在滴水的江屿。他脸上的惊愕瞬间变成了慌乱。“晚晚?!
你……你怎么来了?”那一刻,林晚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碎裂崩塌。没有质问,没有哭闹,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然后,当着他的面,
慢慢地把那张承载了她所有希望和积蓄的机票,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纸屑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异国冰冷的地板上。“不等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转身离开,
再没回头。那场长达五年的初恋,像一个巨大的、流着脓血的伤口,在她心里溃烂。
她把自己缩进坚硬的壳里,不再相信承诺,不再靠近温暖,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兽,
对任何靠近的善意都充满警惕。直到遇见顾沉。他像一道温和却执拗的光,
固执地照进她封闭的世界。他耐心得不可思议,陪她加班,送她回家,记得她所有的小习惯,
包容她所有的疏离和退缩。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从不越界。两年,七百多个日夜,
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连她的手都没有主动牵过。他给她的,
是无声的陪伴和巨大的安全感,让她几乎忘记了心口那道狰狞的疤。可顾沉今晚的眼神,
他冲进雨里的背影,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凿开了她自欺欺人的外壳。
她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她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开始。可当顾沉问出那个致命的问题时,
她下意识的沉默,暴露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相——那道疤,从未真正愈合。
江屿留下的阴影,像幽灵一样盘踞在她心底,让她在顾沉炽热的感情面前,
本能地退缩、封闭。她伤害了顾沉。用她的沉默,用她无法交付的信任,
用她心底那个从未真正驱散的“别人”。林晚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肩膀无声地耸动。
冰冷的悔意和迟来的钝痛,像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黑暗中,
只有压抑的啜泣在空荡的房间里低回。第三章:第二天,
林晚是顶着一双红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去公司的。她用冷水敷了又敷,
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那份憔悴。她低着头,只想把自己缩进格子间里,祈祷这一天快点过去。
然而,刚踏进办公室,一种异样的气氛就扑面而来。
平时这个点应该充斥着键盘敲击声和电话***的开放办公区,此刻却异常安静。
空气里飘荡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低气压。同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总监办公室的方向,又飞快地扫过刚进门的林晚,
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同情,甚至……一丝幸灾乐祸。林晚的心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座位。“哎,听说了吗?
惊天大瓜!”一个刻意压低却难掩兴奋的女声钻进耳朵,是隔壁项目组的八卦女王李莉。
“快说快说!是不是关于顾总监的?”另一个声音急切地追问。“可不嘛!昨晚!
有人亲眼看见的!”李莉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握核心机密的得意,“就在‘君悦’酒店大堂!
咱们顾总监,搂着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叫什么来着?哦对,苏晴!搂得那叫一个紧,
直接上楼了!啧啧啧,那实习生才来几天啊?手段可真够厉害的!”“天啊!真的假的?
顾总监?他不是跟林晚……”声音戛然而止,说话的人显然看到了走近的林晚。“嘘——!
”几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林晚,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晚只觉得一股热血“嗡”地一声冲上头顶,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尖锐的蜂鸣。
昨晚顾沉在雨里红着眼质问她的样子,和他决绝离开的背影,
与此刻听到的“搂着实习生进酒店”的画面疯狂地交织、碰撞!渣男!骗子!
原来他早就找好了下家!难怪昨晚走得那么干脆!自己这两年的小心翼翼,
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是不是一直在等着自己露出“心里有别人”的马脚,
好名正言顺地去找新欢?愤怒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里爆发,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冲过去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砰!
”林晚的双手狠狠拍在李莉面前的隔断板上,巨大的声响让整个办公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她,李莉更是吓得往后一缩。“你再说一遍?
”林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抖,眼睛死死盯着李莉,像要喷出火来,
“你刚才说什么?顾沉和谁?”李莉被她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吓住了,
结结巴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就、就在君悦……”林晚没再听下去。
她猛地转身,像一阵裹挟着怒火的旋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
径直冲向走廊尽头那间挂着“总监办公室”牌子的门。“砰!”又是一声巨响。
办公室厚重的实木门被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狠狠撞在后面的墙上,发出痛苦的***。
办公室里,顾沉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对着电脑屏幕,眉头微蹙,
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问题。巨大的撞门声让他猛地抬起头,
当看清门口站着的是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戾气的林晚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
随即被一种深沉的疲惫覆盖。“林晚?你……”他的话被林晚的动作粗暴打断。
林晚几步冲到他的办公桌前,目光扫过桌面,
一把抓起他放在手边的那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那是他常用的,里面还残留着几截烟蒂。
没有丝毫犹豫,她高高举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顾沉脚边的地毯狠狠砸了下去!
“哐当——哗啦!”烟灰缸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虽然没有碎裂,
但里面残留的烟灰和烟蒂四散飞溅,弄脏了昂贵的地毯,也溅到了顾沉笔挺的西裤裤脚上。
“顾沉!你这个渣男!花心大萝卜!”林晚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滔天的恨意,
“你装什么深情?演什么苦情戏?一边假惺惺地问我心里有没有别人,
一边转头就搂着新来的实习生去开房!你恶不恶心?!”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顾沉的鼻子,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我真是瞎了眼!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远点!
”整个办公室,连同外面死寂的开放区,都回荡着她失控的怒吼。顾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烟灰溅在他裤脚上,留下几点灰白的污迹。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辩解,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他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林晚,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直到林晚吼完,胸膛还在剧烈起伏,办公室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
顾沉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站起身。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林晚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
只剩下刺骨的嘲讽和一种被彻底伤透后的麻木。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弧度。
“渣男?”他重复着林晚的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却比怒吼更让人心寒,“林晚,就算我是渣男,那又怎么样?”他微微俯身,
凑近林晚因愤怒而涨红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她的耳朵里,
也砸进她狂怒的心底:“总比当个傻子,给你当五年备胎强!”这句话,
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林晚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指责,瞬间被冻结。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惨白。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沉,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被深深刺伤后的冰冷和自嘲。
五年备胎……他知道了?他知道了江屿的事?他……是这么看她的?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尖锐的羞耻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顾沉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折磨。他转身,背对着她,
声音恢复了那种死水般的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逐客令:“出去。
”林晚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看着顾沉冷漠的背影,
又低头看了看地毯上狼藉的烟灰和那个孤零零的烟灰缸,
巨大的难堪和一种灭顶的绝望瞬间将她吞噬。她猛地转身,
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这间让她窒息的办公室。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隔绝了里面那个冰冷的世界,也隔绝了她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第四章林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那个下午的。她像个游魂一样回到自己的工位,
周围那些或同情或探究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把自己埋在一堆文件后面,
手指机械地敲打着键盘,屏幕上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顾沉那句“五年备胎”像魔咒一样在她脑子里循环播放,每一个字都带着倒刺,
刮得她血肉模糊。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守着一段腐烂的旧情,
把他当成填补空虚的备选。巨大的委屈和一种被彻底误解的愤怒在她胸腔里冲撞,可更多的,
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冰冷的恐慌——她好像,真的把顾沉推走了,推得远远的,
再也回不来了。浑浑噩噩挨到下班,林晚几乎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的。
她不想回家面对那个冰冷的、充满回忆的牢笼。她需要酒精,需要麻痹,
需要忘记顾沉冰冷的眼神和那句剜心的话。城市华灯初上,
她一头扎进公司附近那家常去的、灯光昏暗的酒吧。震耳的音乐,呛人的烟味,喧嚣的人声,
这一切都成了她此刻最好的麻醉剂。她坐在吧台最角落的高脚凳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试图烧掉脑子里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画面。“再来一杯!
”她重重地把空杯顿在吧台上,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醉意。酒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默默地又给她倒了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林晚端起酒杯,仰头就灌。冰凉的酒液滑入食道,
却点燃了胃里更灼热的火焰。眼前的光影开始晃动、重叠。顾沉的脸,江屿的脸,交替出现。
顾沉在雨里红着眼的样子,顾沉搂着别人进酒店的样子尽管她没亲眼看见,
但流言和愤怒已经在她脑海里勾勒出清晰的画面,
顾沉用那种冰冷嘲讽的语气说“五年备胎”的样子……还有江屿,那个在异国他乡公寓里,
围着浴巾、一脸慌乱的男人……“骗子……都是骗子……”她趴在冰冷的吧台上,
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混着酒水,一片狼藉。就在她意识模糊,
几乎要被酒精彻底淹没的时候,一个带着不确定和浓浓惊喜的男声在她头顶响起:“晚晚?
林晚?真的是你?”林晚醉眼朦胧地抬起头,费力地聚焦。眼前站着一个男人,
穿着剪裁得体的休闲西装,身材挺拔,面容英俊,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
那张脸……即使隔了五年时光,即使被酒精模糊了视线,她也一眼就认了出来。江屿。
那个让她空耗了五年青春,最后在异国他乡撕碎机票的初恋。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了。
酒吧的喧嚣、音乐、人声,都潮水般退去。林晚呆呆地看着他,
酒精***大脑一时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相遇。
震惊、错愕、被深埋的旧伤疤被猛然揭开的刺痛……复杂的情绪在她混沌的眼底翻涌。
“晚晚,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江屿显得非常高兴,他自然地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
眼神热切地打量着她,“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让人移不开眼。
”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林晚猛地回过神。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看着江屿那张依旧英俊的脸,
脑子里闪过的却是他围着浴巾、身后站着金发女孩的画面,
还有自己撕碎机票时那种心死的冰冷。“滚开。”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带着浓重的酒气和毫不掩饰的厌恶,试图推开他。“晚晚,别这样。”江屿非但没走,
反而伸手想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语气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深情和愧疚,
“我知道当年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这五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我这次回来,
就是专门来找你的!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补偿?
”林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猛地甩开江屿的手,身体因为用力而晃了一下,
醉意让她的声音拔高,带着尖锐的嘲讽,“江屿,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嘴脸!
我看见你就恶心!滚!立刻给我滚!”她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酒吧角落显得格外刺耳,
引来周围几道好奇的目光。江屿的脸色变了变,似乎没料到林晚会如此不留情面。
但他很快调整了表情,依旧维持着那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甚至带上了几分受伤:“晚晚,
我知道你恨我。你骂我,打我,我都认。但你不能否认我们曾经的感情!你心里还有我的,
对不对?不然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我心里有你?”林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酒精和积压的愤怒彻底点燃了她。她猛地站起来,指着江屿的鼻子,
声音因为激动和醉意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响亮:“江屿!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告诉你,
我现在听到你的名字都觉得反胃!我心里早就没你了!一丁点都没有了!
我现在……”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就在她激动地指向江屿的时候,眼角的余光,
瞥见了酒吧入口处,一个刚刚走进来的、无比熟悉的高大身影。顾沉。
他似乎是刚结束一个应酬,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臂弯。
他正和身边一个穿着精致套裙、妆容得体的年轻女人低声说着什么,
那女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微微侧头听着,姿态亲昵。正是那个新来的实习生,苏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顾沉的目光,越过喧嚣的人群,
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了吧台这边。落在了林晚指着江屿鼻子的手上,
落在了她因为激动和醉意而泛红的脸颊上,
落在了她身边那个英俊的、正一脸“深情”看着她的男人身上。他的眼神,
瞬间变得比西伯利亚的寒冰还要冷。那里面没有愤怒,没有惊讶,
只有一片死寂的、彻底的了然和……浓得化不开的嘲讽。林晚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指着江屿的手僵在半空,像一尊滑稽的雕塑。
酒精带来的眩晕感瞬间被一种灭顶的冰冷所取代。她想解释,
想冲过去告诉顾沉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可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而顾沉那冰冷的、了然的眼神,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她和江屿“纠缠”在一起,看到了她“激动”地指着江屿,
看到了她“醉醺醺”的样子。在他眼里,这无疑就是“旧情复燃”的铁证吧?
印证了他那句“五年备胎”的指控。顾沉的目光只在林晚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
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嘲讽几乎要将她洞穿。随即,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厌恶又毫不意外的东西,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是一块碍眼的垃圾。他微微侧头,
对身边的苏晴低声说了句什么。苏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林晚这边一眼,
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随即又化为一个温顺了然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
顾沉便不再看这边一眼。他极其自然地抬起手,虚虚地、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姿态,
揽住了苏晴纤细的腰肢,动作流畅而亲昵。苏晴也配合地向他身边靠了靠,两人姿态亲密,
像一对璧人,转身就朝着酒吧里面一个更安静的卡座区走去。自始至终,
顾沉再没有给林晚一个眼神。那揽在苏晴腰上的手,像一把烧红的尖刀,
狠狠捅进了林晚的眼里,也捅进了她的心里。比刚才江屿的出现,更让她痛彻心扉。“晚晚?
晚晚你怎么了?”江屿还在旁边聒噪,试图去扶她。“滚!
”林晚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开江屿。
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她自己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撞在吧台上,打翻了旁边一个空酒杯。
玻璃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她看也没看江屿错愕又难看的脸色,
也顾不上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
巨大的羞耻、绝望和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冰冷感瞬间将她淹没。她只想逃离这里,
逃离顾沉冰冷的视线,逃离江屿虚伪的嘴脸,逃离这让她窒息的一切!
她抓起吧台上自己的包,像后面有恶鬼在追,跌跌撞撞地冲出酒吧,
一头扎进了外面沉沉的夜色里。冰冷的夜风裹挟着湿气扑面而来,吹在她滚烫的脸上,
却吹不散心口那团冰冷的、名为绝望的火焰。第五章:酒吧外,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
冰冷的雨丝不知何时又飘了起来,细细密密,带着初冬的寒意,
沾湿了林晚的头发和单薄的外套。她冲出来得太急,连伞都没拿。冷风一吹,
胃里翻江倒海的酒意混合着刚才那锥心刺骨的一幕,让她一阵阵眩晕恶心。
她扶着冰冷的墙壁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苦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顾沉揽着苏晴离开时那冰冷的、彻底无视的眼神,像慢镜头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还有江屿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扭曲,充满了恶意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