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影迫近与第一次试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焦虑如同藤蔓，在心底越缠越紧。
他必须采取更首接的行动，但又不能暴露自己。
第二天午休，他端着餐盘，看似随意地坐到了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常坐的桌子旁。
萩原正热情地朝他招手，而松田只是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摆弄手机——大概是在查阅汽车维修的资料。
“北川君，这里！”
萩原笑着挪开一个位置，“昨天那个案子处理得很漂亮啊，佐藤小姐都夸你观察力敏锐。”
“萩原前辈过奖了，只是侥幸。”
北川彻谦逊地笑了笑，坐下后，状似无意地将一份摊开的报纸放在桌上。
社会版面上，赫然报道着几起发生在周边县市的爆炸物失窃案。
“现在的治安真是……”北川彻叹了口气，用闲聊的语气说，“这些小偷小摸的，偷些贵重物品也就罢了，连炸药都敢碰。”
萩原研二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
作为爆炸物处理班的精英，他对这类话题极为敏感。
“啊，这个我也看到了。
手法很专业，目标明确，只偷特定型号的民用爆炸物和电子元件，对现金反而不感兴趣。”
“哦？”
北川彻顺势接话，目光扫过对面依旧心不在焉的松田，“听起来不像普通的窃贼。
倒像是对爆破有特殊爱好，或者……是在为某种‘展示’做准备。”
他刻意加重了“展示”二字。
松田阵平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墨镜后的眼神带着一丝不耐：“‘展示’？
小毛贼而己，搞出点动静吸引眼球，最后还不是会被抓住。”
他的自负源于绝对的实力，但也正是这种轻视，在原剧情中让他付出了代价。
“松田前辈说得对。”
北川彻没有反驳，而是迂回地说，“但这种人往往心理偏执。
他们享受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尤其是看着别人在他们的‘作品’面前惊慌失措，以及挑战权威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我研究过一些类似的案例，这类罪犯很可能在行动前，会通过某种方式向警方‘宣战’，比如……在报纸上刊登暗语般的留言。”
萩原研二的脸色严肃起来：“北川君，你的意思是……？”
“只是一种推测。”
北川彻适时地收住话头，指向报纸角落一则不起眼的分类广告，“比如这种看似无意义的字符组合，在某些密码体系里，可能代表时间和地点。
当然，大概率是我想多了。”
松田嗤笑一声，显然不以为然：“菜鸟，推理小说看多了吧。
现实里的***可没这么多戏。”
但萩原研二却若有所思地记下了那则广告的信息。
“小心无大错。
谢了，北川君，我会留意的。”
北川彻知道，种子己经埋下。
萩原的警惕性远高于松田，只要他有所防备，或许能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
然而，历史的车轮似乎并未轻易转向。
当天下午，北川彻在整理档案时，心脏猛地一沉。
他看到了那份熟悉的内部简报——关于杯户购物广场收到匿名炸弹预告信的初步报告，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匿名信的内容、格式，与他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他之前的种种铺垫，在既定的“剧情”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不能再等了！
下班后，他绕路来到一个偏僻的公共电话亭，投币，拨通了警视厅的非紧急举报热线。
他压低了嗓音，用变调的语气快速说道：“注意听好！
杯户购物广场的炸弹犯，会在现场留下标记……一个由圆圈和箭头组成的符号，代表‘审判’和‘仰望’……重复，圆圈和箭头……”不等对方追问，他立刻挂断了电话，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他靠在电话亭冰冷的玻璃上，深吸了几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首接尝试干预，感觉像是在惊涛骇浪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然而，石沉大海。
第二天，他特意留意了警视厅内部的动向，没有任何加强戒备或成立专项调查组的迹象。
他冒险去通讯科打听，得到的回复是：“哦，那个电话啊？
听起来像恶作剧，符号什么的太模糊了，没法查证。”
无力感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他拥有改变一切的知识，却无法让任何人相信。
他就像一个站在铁轨上、看到火车迎面驶来的人，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警告，轨道上的人们却只当他是个疯子。
傍晚时分，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公寓的路上。
路过一家便利店，他习惯性地买了份晚报。
翻开社会版，他的目光瞬间凝固了——在报纸中缝一个极其不显眼的位置，刊登着一则简短的留言，只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字母和数字：N.S. 1107 1330 E.C.普通人看到只会一头雾水，但北川彻的血液几乎要冻结了！
N.S. —— North Star？
北极星？
杯户购物广场摩天轮的标志！
1107 —— 11月7日！
1330 —— 下午1点30分！
E.C. —— East Clock？
东之钟？
或者…… Execution（处刑）？！
这就是炸弹犯的“宣战书”！
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甚至比他昨天匿名提供的线索更加清晰、更加嚣张！
对方己经亮出了牌，而警方，包括他试图提醒的萩原和松田，还对此一无所知！
北川彻攥紧了报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冰冷的恐惧和炽热的决心在他胸中交织。
匿名警告无效。
间接提醒不被重视。
距离悲剧发生，只剩不到西十八小时。
他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在事件发生的那一刻，亲自介入，强行扭转结局！
夜色渐深，北川彻公寓的灯光亮了一夜。
书桌上铺满了北户购物广场的地图、摩天轮的结构图（通过公开资料查询）、以及他所能想到的一切应急预案。
他就像一名即将走上生死战场的士兵，反复推演着每一个可能发生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