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教堂的玫瑰
亚瑟·维金斯点燃了石楠烟斗,紧皱眉头望着远方的人群,鹰隼的眼神仿佛穿透了远处的人群。
他的靴子踩在潮湿的满是泥浆的路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是这里,先生。
"带路的年轻警员指了指前方被黄色警戒线围住的窄巷,"第三起了,和之前一样。
"维金斯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烟斗,但没有点燃。
六十三岁的他己经退休三年,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他弯腰钻过警戒线,立刻闻到了那股混合着血腥味和廉价香水的气息。
尸体靠在砖墙上,仿佛只是睡着了。
年轻女性,不超过二十五岁,金发,穿着朴素的灰色连衣裙。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左肩上——一朵精致的红玫瑰纹身,花瓣鲜红如血。
"死亡时间大约是昨晚十点到午夜。
"法医蹲在尸体旁说道,"和前两起一样,颈部有勒痕,但真正的死因是胸口的刀伤,首穿心脏。
干净利落,凶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维金斯蹲下身,仔细观察那朵玫瑰纹身。
五个花瓣,花蕊处有一个小小的字母"R"。
"纹身是新的,"他低声说,"不超过一周。
""您怎么知道?
"年轻警员惊讶地问。
维金斯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扫过女孩的双手——指甲修剪整齐但有些脏,指节有茧。
工人阶级,但努力保持体面。
他的视线最后停在女孩紧握的右手上。
"她手里有东西。
"法医小心地掰开死者手指——一片干枯的玫瑰花瓣飘落在地。
维金斯站起身,环顾西周。
窄巷尽头有一家名为"红玫瑰"的小酒馆,破旧的招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查过那里了吗?
"他指了指酒馆。
"昨晚营业到凌晨一点,酒保说没注意到任何异常。
"警员翻看笔记本,"死者名叫玛莎·泰伯特,附近裁缝店的学徒,独居,没有亲人。
邻居说她昨晚八点出门,说是去见朋友。
"维金斯的目光回到尸体上。
三起谋杀,间隔两周,同样的手法,同样的玫瑰纹身。
苏格兰场束手无策,所以他们找上了他——不是因为他曾经是苏格兰场最好的侦探,而是因为三十年前,他曾调查过一系列类似的案件。
"玫瑰纹身案",报纸当时这样称呼它。
五名受害者,同样的标记,同样的手法。
案件从未侦破,成为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污点。
而现在,它回来了。
"维金斯先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苏格兰场的警督约翰·莱斯特大步走来,他的圆顶礼帽上沾着雾气凝结的水珠。
"感谢你能来。
"维金斯点点头。
"现场保护得很好。
"莱斯特苦笑。
"我们知道这次不能搞砸了。
媒体己经开始注意了,如果消息泄露出去说这是连环杀人案..."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三十年了,"维金斯轻声说,"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标记。
""你认为...是同一个人?
"莱斯特压低声音。
维金斯摇头。
"不太可能。
当年的凶手如果还活着,至少七十多岁了。
这种杀戮需要体力和..."他指了指尸体完美的伤口,"稳定的手。
""模仿犯?
""或者是知道内情的人。
"维金斯的目光变得遥远,"当年有些细节从未公开过。
比如纹身里的字母,比如..."他指了指地上的花瓣,"玫瑰。
"莱斯特叹了口气。
"我们需要你,亚瑟。
正式顾问,按日计酬。
局长己经批准了。
"维金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报纸,展开给莱斯特看。
第三版不起眼的角落,一则小广告:"红玫瑰盛开时,真相将大白。
——R""昨天早报上的,"维金斯说,"和前两次命案发生前刊登的一模一样。
"莱斯特的脸色变得苍白。
"上帝啊..."维金斯终于点燃了烟斗,深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
"给我看前两起案件的档案,"他说,"全部档案。
包括当年你们认为无关紧要的细节。
"雾气似乎更浓了,维金斯站在窄巷中,感觉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谜团的入口。
三十年前的幽灵回来了,而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它逃脱。
玛莎·泰伯特无神的眼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质问着什么。
维金斯轻轻合上她的眼睑,注意到她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珠,像是未落的泪。
"我们会找到他的,玛莎,"他低声承诺,"这次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