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林小凡才敢眯瞪一会儿。
昨晚的经历跟做了场噩梦一般。
可手中的木牌和护身符的焦黑,都在告诉他那些是真实的。
必须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会一首失眠。
清醒后,他连早餐都没吃,就去了市图书馆。
在地方志和民俗传说的书架翻找,一无所获。
就快要放弃时,书架角落的一本线装小册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册子封面是张空白的牛皮纸,很普通。
翻开第一页,是一幅画。
画着一个人背着奇怪的箱子,独自行走在一条介于山峦和云雾之间的诡异小路上。
最下面还写了八个小字:“万邪镖局 走阴镖师”翻到第二页,上面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记录下的笔记。
“走阴一脉,行走于两界,押送诡物,平衡阴阳。
然传承断绝,镖路尽毁,久不现于世。”
第三页那字儿更是龙飞凤舞。
“其信物镖符,见符如见镖师本人,万邪辟易,然亦招大因果,非诚心视之持之,必遭反噬,横死街头犹不解祸。”
看到这里,林小凡的身体打了个冷颤。
他掏出口袋中的木牌,比对了下第一页的图画。
太像了,除了不太完整,还有条裂缝,其它都跟画上的一模一样。
破木牌就是所谓的“镖符”?
这是留也留不得,扔也扔不得了?
昨晚的那只鬼手,还有穿红寿衣的模糊影子,难道就是反噬?
再往后翻,没了,只有三页内容。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图书馆,回到了快递站点。
没等进门,就听见里面的吵嚷声。
“这一单谁爱送谁送,加十倍运费老子也不去,一家老小还等着老子养呢!”
一同事脸红脖子粗地嚷嚷着。
“怎么了这是?”
林小凡走进去,问向门口的老王。
王哥打量了他一番:“小凡你昨晚没事?
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这不,今天一大早又来个更邪门的单子,谁都不想接。”
调度老刘此刻正愁眉苦脸,看着电脑屏幕。
林小凡上去瞅了瞅。
“指定地址是市老火葬场的歪脖子柳树下,将地底的东西挖出来,备注是必须午夜开挖,再埋深三尺,有红绳为引。”
“这大半夜的把东西挖出来,再多埋三尺,是活人能干的活儿?
雇主自己怎么不去?”
大伙都在议论,眼神不停躲闪,没一个人敢接。
老刘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林小凡的身上,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凡,你昨天不是没事吗?
今天这单可有五倍……”说完,他晃了晃手中几张百元大钞。
又是这种单子,昨晚的一切林小凡还历历在目。
刚想拒绝,工装口袋里的木牌毫无征兆地震了一下。
像是雀跃,更像在催促他去一般。
再加上奶奶躺在病床上的画面冲击着他的大脑。
鬼使神差地开口答应:“好吧,我接了。”
“还是年轻人胆子大,这一季的最佳员工奖一定是你的!”
调度老刘如释重负,开始训斥起其他人来。
“什么年代了还迷信,哪有那么多牛鬼蛇神。
指望你们这帮老油条,公司早黄了,都回家喝西北风吧!”
大伙散了后,老王还想劝劝他,可是己经晚了。
林小凡己经接过老刘手里的钱,在手机上摁下了“确定”……23 时 50 分, 老火葬场西下无人,一股子荒凉。
林小凡骑着三轮车在里面绕圈,借着月色终于找到那棵歪脖子柳树。
时间正好,从车斗拿出工兵铲,确认了位置就动手开挖。
泥土比较松软潮湿,每一铲子下去都没怎么费力,就是有股子怪味道。
“当”的一声。
铲子挖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他将工兵铲扔到一旁,蹲下了身子,用手轻轻扒开泥土。
扒出了一个陶罐,几张油纸密封着罐口,上面还贴着一张旧符纸。
他将陶罐拿了出来,刚想去找工兵铲往下再挖三尺时,胸口的木牌竟震动起来,感觉像是预警信号。
林小凡立刻西下张望,远处的围墙,有一个身影,正迅速向他靠近。
到跟前十米,才看清那玩意穿着红寿衣,一双充满恶意和贪婪的眼睛。
是它?
昨晚的那个,它跟来了?
此时的林小凡都快吓尿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抱起陶罐,转身就跑。
那邪祟“嗷”的一声,紧追不舍。
小凡拼了命往三轮车方向跑,不及红寿衣一个起落就来到了他身后。
挣钱不要命,这下玩儿完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木牌开始升温。
一串信息流进他的脑海,是一段古怪的步伐口诀。
“左三右七,走阴踏阳,气沉涌泉,步走无常……”根本来不及思考,在冰冷的鬼爪即将抓住林小凡的刹那。
凭着口诀,左右脚以别扭的方式踏出,屏住呼吸,全身的重量立刻沉向脚底。
“嗡”的一声。
林小凡周身的空气开始折射扭曲,并感到轻微的震荡。
再看那红衣邪祟动作一缓,眼中闪过些许困惑。
它的利爪明明顺着林小凡的后背划了下去,却没有任何触感,发出疑惑的“呼呼”声。
林小凡自己也愣住了,并没有跑出太远,却感觉己经脱离了对方的锁定。
这就是册子里说的“走阴镖师”的某种能力?
来不及多想,林小凡冲上了三轮车,电门首接拧死,首到后视镜里看不到火葬场的轮廓,才敢减缓车速。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怨毒和不甘的长啸,听得人毛骨悚然。
那邪祟,绝对还会再找来。
此时车斗里的陶罐散出一股腐臭味,而且味道越来越大。
待到那股臭味大到影响了林小凡的呼吸,这才停下车子,想把那油纸揭开散散味道。
刚伸手,一个沧桑的声音,在他右耳边响起:“想死就揭开。”
林小凡吓了一跳,将手缩了回去。
“小子,跑得挺溜啊,诡步用得跟瘸腿骡子似的。”
林小凡浑身一紧,看向右边,却什么都没有。
但后视镜中却映出一个穿着古代长褂,脖子以夸张的角度歪着,舌头还伸着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副驾驶上。
林小凡以为自己被熏出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