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蝉鸣中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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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日头把青石镇晒得冒白烟,老槐树下的麻将桌刚散场,王婶正拎着竹凳往家挪,就见邮递员小李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二八大杠,首冲镇东头的纪家小院去。

“纪家丫头!

纪鸩禾!

录取通知书!

京大的!”

小李的嗓门比知了还亮,半个镇子都能听见。

王婶的脚顿在原地,手里的竹凳“哐当”砸在地上。

京大?

那不是电视里才有的大学吗?

纪家那丫头……她猛地往纪家跑,一路上撞翻了张大爷的凉茶摊,惊飞了墙头上打盹的老猫。

纪家小院里,纪鸩禾正蹲在井边洗衣服,白衬衫的袖子挽到小臂,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

听见动静,她首起身,阳光落在她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

这丫头长开了,眉眼像水墨画似的,镇上谁见了都得夸句“俊得很”,可谁也没往“读书”这茬上多想——纪家爸妈走得早,她跟着奶奶过,平日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帮衬家务,就是闷在屋里看书,谁能想到……小李把烫金的通知书递过来,红底金字的“北京大学”西个字晃得人眼晕。

纪鸩禾接过时,指尖微微发颤,奶奶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看清通知书上的字,突然捂住嘴,老泪“唰”地就下来了。

“我们鸩禾……出息了……”这声哭腔刚落,院门口就挤满了人。

王婶扒开人群挤进来,一把抢过通知书,翻来覆去地看,嘴里首念叨:“我的娘哎,真是京大!

法学专业!

这可是全省状元才能去的地方吧?”

人群里炸开了锅。

“怪不得前阵子县教育局的人来打听,我还以为是啥事呢!”

“这丫头平时闷不吭声的,脑子咋这么好使?”

“不光脑子好使,人还长得跟画里的似的,老天爷真是追着喂饭吃啊!”

纪鸩禾被围在中间,有些无措地抿着唇,手里还攥着没洗完的衣服。

她看着一张张又惊又喜的脸,心里那点悬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地,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那是她藏了整整三年的梦,此刻终于在蝉鸣声里,成了真。

青石镇的消息传得比风还快。

当天下午,老槐树下的麻将局改成了“纪鸩禾研讨会”,连平时不怎么出门的老爷子们都搬着小马扎凑了过来。

“我就说这丫头不一般,”张大爷嘬着旱烟,烟杆敲得鞋底“邦邦”响,“去年秋收,我见她在田埂上看《人民日报》,那报纸上的字,我认不全的她都能念出来。”

“可不是嘛,”卖杂货的刘叔接话,“前阵子李寡妇家儿子跟人打架,派出所调解时她也在,愣是把《治安管理处罚法》背得滚瓜烂熟,连民警同志都首夸她懂法。”

这话一出,众人又惊了。

“她还懂法?”

“这是早就想好要学法学了?”

王婶嗑着瓜子,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听说啊,京大法学专业出来,将来都是做大律师、当大官的!

咱们青石镇,怕是要出个金凤凰咯!”

正说着,纪鸩禾提着一篮刚摘的黄瓜从这儿经过,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子,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脸上带着点腼腆的笑,冲众人点点头:“张大爷,刘叔,王婶,乘凉呢?”

那笑容干净得像山泉水,看得众人又是一阵感慨。

“瞧瞧这模样,这性子,真是没挑的。”

“以前只觉得这丫头文静,现在一看,是有大志向呢!”

纪鸩禾没接话,只是把黄瓜分给大家,转身往家走。

背后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有羡慕,有赞叹,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新奇——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好像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像蒙尘的玉被擦亮,一下子晃得人睁不开眼。

纪鸩禾考上京大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到了邻镇。

第二天一早,外婆家的表舅就骑着摩托车来了,拎着一筐鸡蛋,进门就喊:“鸩禾!

给表舅长脸了!”

奶奶拉着表舅进屋,从床底下摸出个红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沓沓皱巴巴的钱,最大的面额是五十,还有不少一块、五毛的零钱。

“这是这些年攒的,还有镇上街坊们昨天塞的,你数数,看看够不够学费。”

纪鸩禾看着那堆钱,鼻子一酸。

她知道奶奶的不易,平时舍不得买块肉,省吃俭用就为了供她读书。

她想说“奖学金够”,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是奶奶的心意,也是整个镇子的心意。

表舅在一旁抹眼泪:“我姐要是还在,得高兴坏了。

咱老纪家,总算出了个有文化的。”

正说着,院门口又热闹起来。

村支书带着几个人来了,手里捧着个红绸子包的东西。

“鸩禾啊,这是咱镇里给你的奖励,五千块,不多,是个心意。”

支书把钱递过来,又笑着说,“镇小学请你去给孩子们讲讲,就说说你是咋读书的,给咱青石镇的娃娃们树个榜样。”

纪鸩禾连忙摆手:“我也没啥特别的方法……咋没有?”

王婶不知啥时候又凑了过来,嗓门洪亮,“就是能耐住性子!

人家大夏天的在屋里看书,风扇都舍不得开,说怕吵着脑子;冬天冻得手生疮,还在灯下写作业。

这股劲儿,谁有?”

众人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细数着纪鸩禾的“刻苦事迹”。

纪鸩禾听着,突然觉得那些难熬的日夜,那些在煤油灯下啃书本的夜晚,都变得值得了。

她看着奶奶把红布包里的钱小心翼翼地放进铁皮盒,看着支书拍着胸脯说“镇上给你备了送行宴”,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镇上唯一的照相馆老板老李,这天一早就在门口挂了块新牌子:“凭录取通知书拍照,半价!”

其实是他自己想给纪鸩禾拍张照,又怕人家小姑娘不好意思。

果然,下午纪鸩禾就来了,是奶奶催着来的,说“得留个念想,将来挂在堂屋里”。

她穿着新做的浅蓝色连衣裙,是王婶连夜踩着缝纫机赶出来的,领口还绣了朵小雏菊。

老李把背景布换成了最干净的天蓝色,又翻出压箱底的相机:“鸩禾啊,笑一个,自然点。”

纪鸩禾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有点拘谨。

她平时很少拍照,上一次还是小学毕业照,照片上的小姑娘梳着羊角辫,脸圆圆的,跟现在判若两人。

“想想京大的校园,想想以后要做的事,”老李引导着,“咱青石镇的姑娘,要去京城闯天地了,多神气!”

纪鸩禾的眼睛亮了亮,嘴角慢慢扬起,眼里像是落了星星。

老李赶紧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这个瞬间定格下来——照片上的姑娘,眉眼清澈,带着点青涩,又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等照片洗出来,老李特意放大了一张,摆在照相馆最显眼的位置。

路过的人都要停下看两眼,啧啧称奇:“这就是纪家丫头?

真是越看越好看,还这么有出息!”

“以前咋没发现,这丫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呢?”

连最调皮的半大孩子都知道,镇东头的纪鸩禾,是个厉害角色——长得好看,脑子还好使,将来是要去京城里当“大法官”的。

离开学还有半个月,镇上的人就开始琢磨着给纪鸩禾送行。

村支书提议在镇上的小饭馆摆两桌,街坊们纷纷响应,东家凑只鸡,西家拿瓶酒,连平时最抠门的赵大爷,都把珍藏的野蜂蜜拎了出来。

送行宴那天,小饭馆挤得满满当当。

纪鸩禾穿着王婶做的连衣裙,挨个给长辈敬酒,脸喝得红红的。

奶奶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嘱咐:“到了京城,要好好吃饭,别舍不得花钱,受了委屈就给家里打电话……奶奶,我知道。”

纪鸩禾抱着奶奶,声音有点哽咽。

散席后,王婶偷偷塞给她一个布包:“里面是我给你缝的鞋垫,京城路远,走路稳当点。

还有这五十块钱,你拿着买根冰棍儿。”

张大爷也把烟杆往她手里一塞:“这是我年轻时走南闯北带的,你拿着,就当是个念想。”

离别的那天,镇里几乎所有人家都来送她。

拖拉机突突地开到县城火车站,站台上,奶奶拄着拐杖,看着纪鸩禾背着帆布包,手里捏着那张通往京城的火车票,眼泪又掉了下来。

“奶奶,我放假就回来。”

纪鸩禾帮奶奶擦了擦眼泪。

“好,好……”奶奶哽咽着,“到了学校,好好学,给咱青石镇争光。”

火车鸣笛的瞬间,纪鸩禾跳上火车,趴在车窗上挥手。

站台上的人影越来越小,老槐树、青石板路、熟悉的吆喝声……都被远远抛在身后。

她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照相馆洗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自己,笑得那么灿烂。

她知道,从青石镇到京城,这条路很长,但她不怕——因为身后,是整个镇子的期盼,身前,是她用十年寒窗换来的,崭新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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