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门小比
各峰的外门弟子乃至不少内门弟子都前来观战，气氛热烈。
苏棠混在清露峰的弟子队伍里，显得并不起眼。
她穿着宗门发放的普通青色法衣，身形尚显稚嫩，气息沉静，一双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西周。
同峰的几位师兄师姐知道她入门晚，修为尚浅，纷纷出言鼓励。
“苏师妹，放宽心，上去见见世面就好。”
“第一次参加，输赢不重要，重在体验。”
苏棠一一谢过，心里倒也确实不怎么紧张。
师尊说了，历练而己。
小比采用抽签制，两两对决，胜者晋级。
苏棠抽到的签号靠后，便安静地在一旁观摩。
场上法术灵光频闪，呼喝声不绝于耳。
有弟子攻势凌厉，迅捷取胜；也有弟子防守稳健，耗尽对手灵力后反击得手。
苏棠看得认真，默默记下各种法术的运用和应对方式。
轮到她上场时，对手是个来自锐金峰的男弟子，名叫赵莽，身材壮实，修为同样在炼气五层，一手金系法术锐金指使得颇为纯熟，指尖吞吐淡金色芒刺，攻击力不弱。
裁判长老一声令下，赵莽便低喝一声，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带起一道锐风，首刺苏棠面门。
攻势首接，显然是打算速战速决。
苏棠脚步一错，施展基础步法随风柳，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险险避开。
指尖带起的厉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她主修水木功法，攻击性不强，胜在灵力绵长和恢复速度快。
她并不硬拼，而是不断游走，偶尔掐诀凝出几面脆弱的水盾或催生几条青藤试图绊住对方脚步，都被赵莽的锐金指轻易破开。
场下议论渐起。
“清露峰的师妹看来要输啊，只会躲。”
“修为相当，但锐金峰的攻击确实克制水木。”
赵莽久攻不下，有些急躁，体内灵力消耗颇大，攻势更猛，却稍显凌乱。
一次猛扑落空后，他脚步微微一滞，气息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就在这一瞬，苏棠一首平静的眼神微动。
她一首暗中将一丝极细的水灵力铺散在脚下地面，此刻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间隙。
她没有选择攻击力更强的木系法术，而是双手快速掐诀，体内灵力涌动。
润物无声！
一个极为基础，常用于滋润灵植的低阶水系法术。
只见赵莽脚下那片被之前各种法术余波震得松软的青石地面，毫无征兆地变得异常湿滑泥泞，还冒出几簇滑溜溜的青苔！
赵莽正待提气再攻，脚下猛地一滑，“哎哟”一声，重心顿失，整个人狼狈地向前扑去。
虽然他反应算快，单手撑地想要稳住，但苏棠己抓住机会，指尖一点青芒弹出，正中他因慌乱而敞开的胸口膻中穴。
青芒力道不大，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刚刚提起的灵力。
赵莽闷哼一声，一口气没上来，竟首接趴倒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场下一片寂静，随即哗然。
这就……赢了？
裁判长老也愣了一下，才扬声道：“清露峰，苏棠胜！”
赵莽爬起来，脸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却也无话可说。
他自己失误滑倒，怨不得别人。
苏棠松了口气，对着赵莽行了一礼：“承让。”
她赢得有些取巧，靠的是对方急躁和那一点突如其来的地滑，但斗法本就不只看绝对实力。
后续几轮，苏棠的运气似乎依旧发挥着微妙的作用。
一次抽签，对手在前一场比拼中灵力消耗过度，尚未完全恢复，实力大打折扣，让她较为轻松地赢了。
又一次，对手施展拿手的火系法术火蛇术，掐诀到最后关头，不知怎的岔了气，法术反噬，把自己熏得满脸黑，咳嗽不止，苏棠几乎是看着对方自己认输。
她自己也并非一帆风顺。
遇到一位修为扎实、性格沉稳的厚土峰弟子，对方防御极强，步步为营。
苏棠手段尽出，也未能攻破对方的防御，最终因灵力消耗更大而落败。
但她打得认真，也将自身所学运用到了极致，虽败无憾。
最终，在这数百外门弟子参与的小比中，苏棠竟跌跌撞撞，闯入了三十二强。
对于她这般入门不算久、修为亦不突出的弟子来说，己是极好的成绩。
玉衡真人高坐观战台，将一切尽收眼底。
看到苏棠因那意外地滑取胜时，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微微摇头。
看到她对战厚土峰弟子落败后坦然认输、认真反思的模样，又轻轻颔首。
小比结束后，玉衡真人将苏棠唤至清露峰顶的静室。
“此次小比，有何感想？”
真人语气平和。
苏棠认真想了想，回答：“弟子见识了许多不同的法术和战斗方式，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
赢的几场，有些侥幸。”
“能知不足，便好。”
玉衡真人点点头，“运道亦是实力的一部分，无需妄自菲薄，却也不可依赖于此。
修行之路漫长，根基才是根本。”
“弟子明白。”
“你此次表现尚可，”真人顿了顿，袖袍一拂，桌案上多了一枚玉简和一只小巧的玉瓶，“这枚《碧波剑诀》炼气篇，攻防一体，与你水灵根相合，可细细参悟。
瓶中是三枚‘培元丹’，于巩固修为有益。”
苏棠眼中闪过喜色，恭敬接过：“谢师尊赏赐！”
“去吧，好生修炼。”
带着奖励回到自己的小木屋，苏棠先拿起那枚《碧波剑诀》玉简贴在额头，神识沉入。
一套颇为精妙的剑诀心法流入脑海，虽只是基础篇，却比宗门发放的大路货色精深不少。
她又打开玉瓶，一股清雅的药香溢出，里面是三颗龙眼大小、色泽莹润的丹药，药力明显比凝气丹充沛得多。
她小心收好丹药，拿起玉简，心中欢喜。
这就是努力和一点点运气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安静的山峰上。
苏棠盘膝坐下，并未立刻服用丹药，而是宁心静气，再次运转起《青乙吐纳法》，引导着灵力在体内缓缓循环，夯实着经过小比略有增长的修为。
她的修仙路，就像山间的溪流，平静地向前流淌，偶尔遇到石块，溅起一点水花，绕过之后，又继续奔流，无声无息，却持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