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当兵
这悟性,虽说有残缺功法能做个指引,但也让孙少平羡慕。
孙少平时常给莫师傅跑腿打杂,就是惦念这残缺功法,希望也能参悟参悟。
可莫师傅这人带着修士的通病,自觉高凡人一等,安排你做事时,稍带笑容,无事时,就是看你如蝼蚁。
孙少平心里有时会恶心这种奉承讨好,可不论如何,日子还得过。
莫酉明虽只会几个最简单的初级法阵,但对修士是诚信稳重的,在金泉镇炼气期修士圈里也小有名声。
手头拮据的炼气期修士,大多要跟凡人厮混,挣点外财。
孙家铁匠铺能打造含初级灵材的顶级凡品装备,即初级法器胚子;莫酉明能给这些装备刻画法阵,升级成修士能用的初级法器。
两家一拍即合,合作了十多年。
孙少平和大哥即使知道,去帮莫师傅做事,难免会遭白眼,可还是特别关注莫师傅,动不动就去献殷勤。
不是贱,这就是下等人想成为上等人,大部分都要走的路,或者说要做的努力。
“去年中秋时,咱们镇东边的大青山里有一山峰塌了半边,大哥你还记得不?”
孙少平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变小了很多,好似在说悄悄话。
“记得,镇上一开始传的挺邪乎,不少好奇散修一窝蜂结队去看了,说那是大青山主脉的一山峰,不知被哪个大宗门的哪个大修士,练剑法,一剑削去的。
反正隔着这么远,云里雾里看不清楚,随他们传呗。”
“莫师傅钻研了半辈子阵法,对风水堪舆也有独到见解,他听了相熟散修回来后的描述,推演了一番,你猜怎么样?”
“我猜不着,快说说。”
孙太平懒得动脑筋猜。
“别卖关子,到底怎么回事?”
老孙头也想知道,冲小儿子催促。
“爹,莫师傅说,大青山山脉连绵不断,回旋环绕,极像一盘卧巨蟒,推测是上古蛇蟒类大妖王得道飞升,留下的遗蜕。”
“这谁不知道!
东莱县人人知道,说我们不知道的。”
老孙头是个急脾气。
“莫师傅推演风水山势,看出断的这山峰,正是这‘遗蜕’的七寸处,无大变动,不会断裂。
估计,要么是有高修要封印这遗蜕,先行夯实阵基;要么是遗蜕日久生灵,己凝聚全身精华,化物显形,脱困而出。”
孙少平还是从头讲出莫师傅的推测。
“这跟咱又扯不着,从去年秋,到现在都过去小半年了,风声早过了,不是没人提了吗?
莫师傅咋又说这个?”
孙太平没听出与自家有关的,就没了再听的兴趣。
“哥,元宵节刚过,护镇营袁校尉张榜招贤,选优取兵,你总知道吧?”
“知道,你不就是得了这个信,才等不得了,要去报名吗?”
“以前朝廷明令,五项全甲等,才能取正兵,我现在肯定不成。
但莫师傅得了消息,这次是袁校尉施恩,有一项甲等,其他都上丙等,就可取做试训兵。”
“不同于朝廷正经的辅兵和民壮,这试训兵顶着袁校尉私兵名义,同样可习兵诀法术,虽不是正经神道兵诀,但也是袁校尉多年积累珍藏的法门。”
孙少平两口气讲完自己敢报名参选的原因。
孙少平缓了缓,看着老爹,见老爹也在回忆的样子,又说道:“莫师傅回忆五十多年前,金泉镇建镇时,也是这般,先是金泉河河水改道,露出富含灵矿河床,随即是宋县尊扩私兵募乡勇,最后聚全县修士征伐金泉河沿岸妖族。”
“嗯,一番大战,妖族硬的被杀,软的受降,机灵的躲进了大山。”
老孙头满是感慨,“朝廷赢了没多久,就立下防护大阵,又迁凡人百姓来耕作挖矿,咱家就是那时候被迁来的。”
“莫师傅断定大青山里要再起波澜,袁校尉扩私兵又是个如五十年前般搏命挣机缘的机会。”
孙少平两眼放光。
“二虎,咱娘知道吗?
你这是刀口舔血,太危险。”
大哥孙太平一脸担忧。
“难怪你着急想选选试试,气力这项,你得甲等不难,刀枪、弓术、马术平日你练的不多,稍差点,兵阵你跟莫师傅学的怎样?
莫师傅有教你吗?”
老孙头面色倒是平静,看着孙少平,“选上了,就没安稳日子过了,得时时磨练,事事搏命。”
孙少平点点头,满脸认真,“爹,莫师傅虽然没怎么用心教,但也不怎么藏私,我有什么不懂的,还是能随口解释一两句的。
我碰巧开了灵脉,自己胡练近十年没啥长进,咱没门路进各仙宗大教,也没贵人推荐种种帮派盟会,出身不是仙族后裔,又不敢走魔门邪路,思来想去,只能走刀头搏命,军功换功法兵诀的神道路子。”
老孙头听儿子说的这么明白,显然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儿子自从昏迷再醒来,心里的主意就一首拿的很稳,劝不动了,也不再劝。
“这样,进了三月才考核,趁现在空闲,这一个月里,把家里的灵材全打成顶级凡品装备,算给家里留点东西,我不拦你了,你自去闯荡。”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娘要是也不拦着了,你就从打造的装备里挑出几件好的,请莫师傅出手刻上法阵,升级成初级法器,到时候咱们托个稳妥中人,送给兵营考官几件,盼他们考核时,稍稍抬抬手。”
孙少平听老爹同意了,本该高兴,可想到老爹攒了半辈子宝贝,都要花自己身上,心里又颇不好受,想想要说点啥,又不知道说啥。
大哥孙太平拿起金丝线,拍拍弟弟己经和自己一般高的肩膀。
“想好了,就去做,家里有我,不用担心爹娘。
你先吃口饭歇歇,去问问娘的意思,娘应了,你就回来,今晚咱仨一块儿先把这丝线做成软甲。”
孙少平揉揉鼻子,又搓搓脸,默不作声,随手披了件外衣,往前屋厅堂走去。
跟这一家人,近十年的朝夕相处,爹亲娘疼,大哥爱护,心里还是很不舍的,但内心对修行的向往,却一首放不下,上一世在蓝星就是车床钻床天天整,这一世真的不甘心再做个普普通通的打铁汉,总要闯一闯试试。
老孙头和大儿子各自拿着锤子钳子,配合默契的折腾起金丝线。
又是一阵阵锻打声,连绵不绝盘旋在金泉河上。
孙少平进到厅堂,迎面看见老娘静***在桌子边,面前放着盖好的饭菜,应是等了好久了。
“娘,今天我用家传手艺自己打出了好装备。”
孙少平脸上带笑。
“我听着敲了一天,肯定累了,先吃饭。”
孙少平老娘头发花白,平时虽粗活杂活忙不完,但心无杂念,身体康健。
“哦,”孙少平打开盖碗,饭菜还冒着热气,“娘,我想去当兵,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