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巷藏身!冷艳女枭是我唯一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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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过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

禹璟捂住依旧在渗血的肩膀,踉跄地奔跑在漆黑狭窄的巷弄里。

身后东宫方向的火光和喧嚣己经渐远,但死亡的阴影却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相随。

他不能回东宫,那里己成了龙潭虎穴。

他也不能去找任何与皇室沾亲带故的府邸,那无异于自投罗网。

父皇…不,那个怪物,真的要杀他!

用最冷酷、最决绝的方式!

信念崩塌的剧痛甚至超过了身上的伤口。

他像个无头苍蝇,只能凭借本能向着都城最混乱、最肮脏的南城贫民区深处逃去。

这里污水横流,建筑低矮破败,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精、腐烂食物和某种绝望的气息。

只有这里的复杂和阴暗,或许能暂时遮蔽一下他这“显眼”的太子爷。

血越流越多,视线开始阵阵发黑。

失血和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体力急速流失。

终于,在一个堆满废弃木箱的死胡同尽头,他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瘫倒在一个散发着霉味的角落里,剧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

完了吗?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像条野狗一样无声无息地腐烂……就在意识即将模糊之际,旁边一扇极其隐蔽的矮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伸出,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粗暴地拖了进去!

“呜!”

禹璟瞬间惊醒,挣扎着想要反抗,却因为虚弱而徒劳无功。

门在他身后迅速关上,隔绝了外面微弱的光线。

黑暗中,他只感到一柄冰凉锋利的匕首贴在了他的喉咙上,杀气凛然。

“别动,别出声。”

一个冰冷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不带一丝感情,“否则现在就割断你的脖子。”

禹璟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身后之人身手极其利落,力量也远胜于此刻虚弱的他。

黑暗中,隐约能看出这是个堆放杂物的仓库,弥漫着咸腥和某种药材的气味。

借着从缝隙透入的微弱月光,他勉强看到挟持他的人——一个穿着深色利落劲装的女人,眉眼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凌厉,正用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冰冷目光盯着他。

“你是谁?”

女人低声质问,匕首又逼近了一分,“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为什么被官差追?”

她显然看到了他逃跑的狼狈和身上的血迹,将他当成了被官府追拿的逃犯。

禹璟心脏狂跳,大脑飞速运转。

不能暴露身份!

至少现在绝对不能!

“我…我不是逃犯,”他沙哑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是仇家…灭门…我被追杀,逃到这里…求姑娘…救命…”他半真半假地编造,语气虚弱却带着恳切。

女人冷笑一声,显然不信:“灭门?

你这细皮嫩肉,说话文绉绉的,倒像个落难的公子哥。

仇家能请动官军打扮的人?”

她刚才似乎瞥见了追兵的一些特征。

禹璟心中一惊,对方观察如此敏锐。

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

还有甲胄碰撞的铿锵之声!

一个尖细阴冷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格外清晰:“给咱家仔细搜!

一寸地方都不许放过!

见到可疑人格杀勿论!

务必找到‘那件重要的东西’!”

是赵无泽的声音!

他亲自来了!

而且来的这么快!

仓库内的两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女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度危险,盯着禹璟,压低的聲音帶著殺意:“官軍?

還是太監帶隊?

你到底是誰?!”

外面的搜索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己经开始在仓库唯一的破窗外晃动。

能听到士兵粗暴的砸门和呵斥声从邻近的房屋传来。

死亡的压力从未如此逼近!

禹璟知道,再隐瞒下去,两人都会死!

这个神秘的女人为了自保,绝对会先杀了他!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我不是东西!

我是当朝太子禹璟!

外面是司礼监掌印赵无泽,他来杀我灭口!

救我,我知道皇室最大的秘密,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财富、权力、或者…复仇!”

他赌了!

赌这个藏在贫民区、面对官兵搜查如此冷静警惕的女人,绝非普通百姓,必然对朝廷有所图谋甚至仇恨!

“太子?”

女人瞳孔骤然收缩,显然被这个答案震惊了。

她难以置信地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

就在这时!

“砰!

砰!

砰!”

粗暴的砸门声在他们藏身的这间仓库门上响起!

“开门!

搜查钦犯!”

门闩被砸得剧烈晃动,灰尘簌簌落下。

女人脸色剧变,眼神在禹璟绝望而急切的脸和即将被砸开的门之间急速闪烁。

下一瞬,她做出了决定!

她猛地将禹璟推倒在地,不等他反应,迅速扒开旁边几个装满咸鱼和腌菜的巨大木桶,露出下面一个隐藏的地窖入口!

“进去!

别出声!”

她低声命令,语气急促。

禹璟此刻别无选择,连滚带爬地钻进了那散发着浓烈咸腥和霉味的地窖。

在他下去的那一刻,他隐约看到,女人手臂上似乎有着奇怪的暗红色纹路,像是某种旧疤。

女人迅速将木桶归位,盖住地窖口。

刚做完这一切——“轰隆!”

仓库的门被猛地撞开!

火把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黑暗,映照出女人冷若冰霜的脸和一群如狼似虎、手持兵刃的黯卫。

赵无泽缓步从门外走进来,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缓缓扫过堆满杂物的仓库,最后落在了独自站在仓库中央的女人身上。

地窖下的禹璟,蜷缩在冰冷潮湿的黑暗中,屏住呼吸,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他能清晰地听到上面传来的每一个字。

“哟,这不是南城‘冉爷’吗?”

赵无泽尖细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深更半夜,在此做甚?”

“原来是赵公公!”

女人的声音响起,此刻却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和谄媚,“惊动您老大驾,小的罪该万死。

这不是…刚到了一批海货,成色极好,正想着挑些肥嫩的,明日一早给您府上送去尝尝鲜呢。”

她的语气转换自然,仿佛真是个唯利是图的私盐贩子。

“哦?”

赵无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咱家还以为,冉爷这儿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大货’呢。”

脚步声在仓库里缓缓响起,皮革靴底踩在杂物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火把的光影在地窖缝隙间晃动,显示赵无泽正在西处查看。

禹璟的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他能感觉到赵无泽的目光似乎在那几个掩盖地窖口的咸鱼桶上停留了一瞬。

“公公说笑了,”女人的声音带着笑,却绷着一根紧张的弦,“小的这点营生,哪入得了您的法眼。

都是些臭鱼烂虾,别污了您的地方。”

沉默。

令人窒息的三秒沉默。

禹璟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终于,赵无泽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也是。

这腌臜地方,确实不像能藏下什么‘珍宝’。

罢了,冉爷既是一片孝心,那海货,咱家就等着了。”

“是是是,一定挑最好的送去!”

“走!”

赵无泽一声令下,脚步声和甲胄声开始向外移动。

地窖下的禹璟刚要松一口气,却猛地听到赵无泽在门口似乎又停下了脚步,轻飘飘地补了一句,像是随口吩咐,又像是最后的警告:“对了,冉爷。

最近城里不太平,走失了件要紧的‘御用之物’。

你若有什么线索,记得第一时间报给咱家。

若是知情不报…或者敢私下藏匿…”声音顿了顿,寒意刺骨。

“…你这南城所有的生意,还有你手下那些人的性命,可就都得填进去了。”

“…小的明白!

小的万万不敢!”

女人的声音愈发恭敬。

脚步声终于彻底远去,仓库门被重新关上,外面街巷的搜索声也渐渐消失。

又过了许久,首到确认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地窖口的木桶才被缓缓移开。

微弱的光线透入,映出女人——荆冉冷若冰霜的脸。

她伸出手,毫不客气地将几乎虚脱的禹璟从地窖里拽了出来。

禹璟瘫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贪婪地呼吸着相对新鲜的空气。

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被羞辱的愤怒交织在他心头。

他抬起头,看向救了他一命的女人,语气复杂:“…多谢。”

荆冉却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走到仓库一角,拿起一个水囊和一小瓶伤药扔给他:“处理一下你的伤,血味太浓,容易引来麻烦。”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寻常女子见到伤者的怜悯,更像是在处理一件有麻烦的货物。

禹璟默默接过,笨拙地给自己清洗伤口、上药。

剧烈的疼痛让他额头渗出冷汗,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荆冉抱臂靠在墙边,默默看着他的举动,目光最终落在他依旧在渗血的伤口上,眼神变得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可怕的审视。

忽然,她猛地跨前一步,再次蹲下身,一把抓住了禹璟正在包扎的手腕!

“你干什么?”

禹璟吃痛,皱紧了眉。

荆冉却不答,另一只手粗暴地撕开他刚刚草草包扎好的布条,露出那道狰狞的剑伤。

鲜血仍在缓缓渗出。

但荆冉看的却不是伤口本身。

她死死盯着那流出的鲜血,眼神变得异常可怕,甚至带着一种疯狂的仇恨和…确认?

在仓库那盏昏暗油灯的光线下,禹璟惊恐地发现,自己那鲜红的血液中,竟然隐隐夹杂着一些极其细微的、闪烁着诡异青铜色光泽的微粒!

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觉!

“果然…果然如此!”

荆冉的声音带着一种颤抖,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龙血诅咒…你们禹家皇室嫡系的血脉里,果然都带着这东西!”

她猛地甩开禹璟的手,像是碰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眼神冰冷彻骨,还带着浓浓的厌恶。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龙血诅咒?”

禹璟被她的话和反应惊住了,心底那股寒意再次涌上。

荆冉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残酷的冷笑:“什么意思?

我亲爱的太子殿下,你还不明白吗?”

她指了指禹璟伤口那诡异的血:“你以为你那父皇,是怎么活了一千年的?”

她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狠狠劈开禹璟最后的侥幸:“他每十年,就必须生吞一个至亲血脉!

用你们的血,你们的神魂,去喂养他体内那个怪物,去平息青铜龙玺的反噬!”

“你以为那是什么‘圣眷’?

那是屠宰场待宰牲口的标记!

你的启皇叔是上一个!

而你——”她的手指几乎戳到禹璟的鼻子,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就是下一个祭品!

是他养了二十年,最肥美、最‘新鲜’的那一个!”

轰——!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荆冉的每一个字,都和他之前的猜测、那份名单、那诡异的仪式完美吻合!

生吞…至亲血脉…父皇…怪物…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和恐怖瞬间攫住了禹璟的胃,他猛地弯下腰,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原来…真相远比他想像的还要黑暗、血腥千万倍!

看着他狼狈痛苦的样子,荆冉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大仇得报般的快意和冰冷。

她缓缓拉起自己左臂的衣袖。

禹璟抬起头,泪眼模糊中,他看到荆冉的小臂上,布满了狰狞扭曲的、仿佛被烈火灼烧后又愈合的暗红色疤痕,那疤痕的图案,隐隐竟也与龙玺上的符文有几分相似!

“看见了吗?”

荆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这就是十几年前,你们禹家皇帝‘长生’的余波!

我荆家满门一百七十三口,除了我,全都成了那场‘意外’的祭品!

就因为他们体内,流着一丝微弱的前朝皇室旁系的血!”

她眼中滚下泪滴,却很快被她狠狠擦去,只剩下刻骨的恨。

“现在,太子殿下,”她盯着彻底崩溃的禹璟,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还觉得,我们是同一边的吗?”

地窖的阴冷仿佛侵入了骨髓。

禹璟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荆冉手臂上那可怖的疤痕,再回想自己血液中那诡异的青铜色。

最后的侥幸,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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