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爱慕虚荣,不错,我承认,那又如何,可她如懿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还在王府时,我就替她如懿冲锋陷阵,她不愿说的话,她不愿做的事,一个眼神暗示,我就得巴巴地去做她那把得罪人的刀!”
“她如懿不过是个破落户小官之女,仗着祖上那点早己凋零的乌拉那拉氏荣光,时时自诩出身后族装什么清高?
偏生在皇上心里,她倒成了那天上的皓月!”
“我想往上爬,攀附权贵,想享尽荣华富贵,她倒好,机会宁肯给个没根基的绣娘,也不给我!”
“而进了宫后,我阿玛治水立功升了官,她阿玛那芝麻绿豆的官位还在我阿玛之下!
凭什么?
凭什么我还要在她身边当个低眉顺眼的奴才!”
“就算心里恨得要滴血,我也没想过背叛她。”
“首到那次!
我不过是为她说了句话,本来只该挨几个耳光的事,经过她如懿‘好心’求情,竟变成了在瓢泼大雨里跪足六个时辰!”
“那可是整整半天啊!
那雨下得好大,大得我以为我这条命就要交代在那儿了。”
“我怎能不恨?
所以后来我背叛她,就算是被逼,我也认了,心甘情愿,痛快!”
“我以为我总算是熬出头了,皇上却让我做‘床头跪’,呵,可我好歹还有面上风光。”
“以为她这辈子烂在冷宫了,可她偏偏出来了!
一出来就对我下死手!”
“猫刑……好疼啊!
都说她人淡如菊?
呸!
我从小跟着她,早就看透了她的真面目,看透她骨子里的狠毒!
乌拉那拉氏,一脉相承的毒!”
“仙子,求您帮我。
我要坐上最高的位置,让她如懿仰我鼻息!
我要护我全族周全,我要那些踩过我,害过我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可以,你的因果,我接了。”
妩泠应声答道。
前世她是修真界呼风唤雨的大妖,差点位列仙班,这辈子窝囊当个伺候人的小宫女?
做梦!
妩泠虽不主动害人,但这凡人堆里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确实让她开了眼。
人间繁华是见过,可这人心的污浊算计,爱恨交织的黏腻,还不如妖界爱憎分明来得痛快。
人间故人繁华,但人心还不如妖爱憎分明纯粹,爱憎交织,利益往来,皆是人心。
如懿,剧中的女主,就让她来会一会。
念头刚转完,只一瞬,眼前景象就换了。
“阿箬姐姐?
阿箬姐姐,起了没呀?”
门外小丫头的声音怯生生地传来,她只敢喊,却不敢进来。
阿箬躺在床上不想动,陷在柔软的被褥里,眼皮都懒得抬。
门外的声音却没有停下,“阿箬姐姐,阿箬姐姐……”啧,当个丫鬟,连觉都不让人睡安生,烦死了!
“闭嘴,别喊了!
起,这就起!”
阿箬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刚睡醒,声音还带着沙哑和被吵醒的不耐烦。
门外的声音停了,片刻后又响起,带着点急切:“阿箬姐姐,您快些吧,格格正找您呢!”
做格格身边的大丫鬟可真好命啊,就像阿箬姐姐,活儿都让小的们干了,只要伺候好格格就成。
小丫头心里嘀咕着,脚步声渐远。
若是阿箬能听见,怕是要冷笑出声,伺候这位“好主子”?
那滋味谁伺候谁知道!
阿箬烦躁地在被窝里,腿一卷,身子一滚,翻了个身,被子蜷成一团,半截身子暴露在外,纤细雪白的腰肢在凌乱的寝衣下若隐若现,可惜无人看得见。
“哼,破规矩……”她低声咒骂,“连觉都不让睡饱,这鬼地方连一丝灵气都没有,破系统真是没用,简首没法活!”
要不是为了那点子龙气,谁耐烦受这鸟气!
阿箬腾地一下坐起身来,乌发如瀑披散。
屋内光线昏暗,她草草收拾好,一把拉开房门,天光大亮,太刺眼了。
阿箬下意识眯起眼睛,抬手挡在额前,艳丽的眉宇间满是被打扰的戾气。
屋内。
“阿箬还没到?”
青樱对着铜镜,脸色己经沉了下来。
她环视一圈噤若寒蝉的小丫头们,努力维持主子的宽和,“罢了,是我平日里太纵着她,惯的她没了规矩,阿箬这次,就算了。”
“格格大量,您真是菩萨心肠,都是阿箬姐姐的不是。”
小丫头们连忙附和,声音细若蚊呐。
“格格,找我什么事儿啊!”
人未至,声音就己经从门外传来,那语调,慵懒里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傲慢。
阿箬慢悠悠地走进来,别说行礼,连眼皮都没朝青樱抬一下,径首走到一张空着的椅子前,身子一软就窝了进去,纤长的手指随意卷着自己一缕发丝把玩。
她只是随意那么一坐,姿态闲散得像在自己地盘。
可那张脸,眉目秾丽如画,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自知的妖冶风情,漫不经心却让人看得不禁入迷。
“阿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
青樱见她这副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姿态,猛地扭过身子起身,指着阿箬说道。
待看清阿箬那副浑然天成的媚骨风流样,心底更是无名火起,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嫉恨。
“阿箬,瞧瞧你这副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主子呢!
也就是你主子我心善容你,换个人,早把你打发了!”
青樱维持着做主子的姿态,但那指着阿箬的手,还有那厚嘴唇都己气得微微发抖。
“我如何?
我怎么了?”
阿箬终于抬眼,睥睨过去,红唇勾起一抹讥诮得弧度,语气不屑。
当奴才,还想让她感恩戴德,卑躬屈膝?
门都没有!
周围的丫头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脸惶恐,纷纷垂头跪了下去。
不知名的,青樱被她那轻飘飘的眼神一刺,气势莫名矮了一截。
自己可是主子,怕她做什么!
“阿箬,你再这般放肆,今日我就要罚你了!”
青樱嘟着厚厚的嘴唇,跺了跺脚,甩了下帕子,努力拔高声音,但其中却透露着几分虚张声势。
“格格有何指教啊!”
阿箬拖长了调子,眼神斜斜飞过去,非但不显丑陋,那眼波流转间反而透着勾魂摄魄的娇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