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冷眼观川，暗筑根基
易小川……汤巫山……这两个词如同两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狂澜。
原先只是猜测的可能性，此刻变成了冰冷的现实。
他不仅穿越到了秦末，更是进入了一个与《神话》剧情交织的平行世界。
“这意味着，我知道的很多‘历史’，将会以戏剧化的方式上演……而其中，充满了可以利用的缝隙，以及……必须承受的代价。”
蒙珏眼神闪烁，快速消化着这个信息。
高顺模板带来的沉毅性格让他迅速冷静下来，理性重新占据上风。
他没有立刻去寻找易小川。
一个奇装异服、言行古怪的“方士”或“役夫”，在庞大的军营中并不难打听，但贸然接触绝非明智之举。
易小川身上带着“主角光环”，但也伴随着无数的麻烦和关注。
在自身实力足够强大之前，保持距离，冷眼旁观，才是最优解。
“当前首要任务，是坐实屯长的位置，练出一支真正听命于我的精兵。”
蒙珏定了定神，将关于《神话》剧情的思绪暂时压下。
生存和发展，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回到被分配的屯队驻地——一片相对独立的营区。
原本五十人的编制，因昨夜袭击和日常损耗，如今只剩下三十余人，且大多面带菜色，眼神惶恐，显然是未经战阵的新兵蛋子。
唯有那五名昂首挺立、煞气隐隐的陷阵营士卒，如同鹤立鸡群。
蒙珏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
高顺的记忆和经验让他瞬间就对这支队伍的成色有了清晰的判断：不堪大用，但可塑性很强。
“我叫蒙珏，蒙恬将军新任命的屯长。”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融合高顺气质后自然流露的气势，“从今日起，你们归我节制。”
新兵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安。
蒙珏太年轻了，虽然昨夜表现抢眼，但能否服众还是未知数。
蒙珏没有废话，首接指向那五名陷阵营老兵：“这五位，是百战余生的锐士。
即日起，他们便是你们的伍长、什长！
一切操练、行止，皆以他们为榜样、为准绳！”
他深知，要快速掌控一支队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植入绝对忠诚且能力强大的骨干。
这五名系统士兵，就是他最可靠的根基。
“现在，所有人，校场***！”
蒙珏下令，语气斩钉截铁。
接下来的几天，这座小小的屯队营地仿佛变成了地狱。
蒙珏（或者说他体内的高顺）将陷阵营那套严苛至极的训练方法搬了过来。
从最基本的站姿、队列，到兵器操练、体能耐力，每一项都要求做到极致。
“手臂抬高！
发力要狠！”
“阵型散了！
重来！
快如风，徐如林！”
“这点路就跑不动了？
陷阵营一日奔袭百里是常事！”
蒙珏亲自督练，声音冰冷如铁。
那五名陷阵营伍长更是以身作则，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对懈怠的士兵毫不留情地鞭策。
新兵们叫苦不迭，但在蒙珏的权威和伍长们的压迫下，只能咬牙坚持。
高顺的练兵之术，核心在于“令行禁止”和“团队默契”。
几天下来，这支原本散漫的队伍，虽然距离精锐还差得远，但至少行列整齐了些，令行禁止有了雏形，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狠厉和纪律性。
训练间隙，蒙珏也没闲着。
他利用“蒙氏子弟”和蒙恬赏识的这点微末身份，尽量为手下争取好一点的伙食和装备，虽杯水车薪，却也让士兵们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初步收拢了些人心。
同时，他暗中使用了一次“每日签到”。
签到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普通士卒×2！
（己存入兵营空间）这次是两名普通的秦锐士制式兵卒，远不如陷阵营精锐，但胜在稳定产出。
蒙珏没有立刻将他们召唤出来，而是储存在兵营中，作为战略储备。
“溃兵来投”的戏码不能用得太频繁，否则必引人生疑。
这些士兵，将是关键时刻的奇兵。
这日傍晚，操练完毕，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去用饭。
蒙珏独自在校场边缘，擦拭着手中的剑，脑中规划着下一步。
是时候稍微关注一下“剧情”的动向了。
他状似无意地叫住一个负责后勤、消息相对灵通的老兵：“近日营中可有什么趣闻？
整日操练，甚是枯燥。”
那老兵见屯长问话，受宠若惊，连忙道：“回屯长，趣闻倒没有，怪事却有一桩。
就是之前跟您提过的那个叫易小川的怪人，听说他前两日不知怎的，竟混进了给将军们表演的方士队伍里，还说什么……能炼长生不老药？
惹得将军们大怒，被打了个半死，扔到伤兵营等死了。”
蒙珏擦拭剑身的手微微一顿。
果然，易小川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试图用现代知识忽悠古人，结果碰得头破血流。
这也印证了剧情大致走向。
“长生药……”蒙珏心中冷笑，那确实是存在的，但绝非易小川所能炼制。
这是个重要的情报点。
“还有呢？”
他继续问，语气平淡。
“还有就是……最近营地里有些弟兄开始出现发热、咳嗽的症状，军医说是劳累所致，但……好像有点传染，伤兵营那边尤其多。”
老兵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担忧。
发热？
咳嗽？
传染？
蒙珏的心猛地一沉！
瘟疫！
是了，按照原剧情，正是这场军营瘟疫，导致了吕素的死亡！
时间点，竟然这么快就要到了吗？
他原本计划着稳住根基后再徐徐图之，但命运的齿轮似乎转动得更快。
吕素……那个悲剧的象征，他“观察者”原则下的第一个重大考验，己经近在眼前。
是继续冷眼旁观，尊重所谓的“命运”，任由那缕素笺被污浊吞噬？
还是……出手干预，将这珍贵的“文明养分”（吕公一家的忠诚与学识）以及那份意难平的遗憾，牢牢抓在手中？
蒙珏抬起头，望向逐渐暗淡的天际，眼神深邃难明。
理性的天平在疯狂计算着风险与收益，而内心深处，那属于高顺烙印的“守护”之意，以及一丝来自现代灵魂的不忍，正在悄然滋生。
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确认瘟疫的规模，需要知道吕素是否己经来到了附近。
一场关乎生死与抉择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