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魔被重创了
或者说，是世界的规则。
你劈柴也知道用薄刃斧头发力更省力，那也是压强原理的应用，怎么换成别的就不认了？”
“狂妄！”
秦昊气得脸色铁青，“敢不敢不用你那些邪术，堂堂正正接我一招？”
林奕叹了口气，他倒是想接，可他连最基础的引气入体都还没完成呢。
幸好武皇及时出现，冷哼一声，一股无形的威压顿时让秦昊等人噤若寒蝉，灰溜溜退下。
但秦昊看林奕的眼神，那嫉妒和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科学传武”、师姐夜袭补课、和天才们的鄙视挑衅中一天天过去。
林奕靠着“物理外挂”，虽然自身战力依旧渣渣，却也能时不时捣鼓出一些让武皇都啧啧称奇的小玩意儿（比如凸透镜生火、滑轮组吊重物），甚至偶尔在武皇的“实战逼问”下，用动量守恒或者能量守恒的概念，胡乱解释一些发劲技巧，居然也能蒙对一二，让武皇若有所思。
首到那一天。
天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粘稠的、令人心悸的暗紫色，仿佛世界的伤口在流淌脓血。
恐怖的压力从天而降，山谷震荡，飞沙走石，无数人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一个嘶哑、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声音响彻天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首接钻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吞噬……毁灭……”闭关的碎星武皇猛地冲出洞府，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绝望：“天魔！
竟是域外天魔真身降临！
此界……大劫！”
连武皇都感到绝望的存在？
谷中所有人面如死灰。
秦昊手持长剑，试图运功抵挡那无孔不入的恐怖威压，却口喷鲜血，半跪于地，脸上写满了不甘与恐惧。
凌清绝闪身到林奕身前，长剑出鞘，虽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准备拼死保护这个“身无内力”的师弟。
那天魔的形态在暗紫色的天幕中凝聚，并非实体，而是一团不断扭曲、翻滚的黑暗能量体，所过之处，空间都在崩塌湮灭。
它缓缓伸出一道触须般的黑影，朝着山谷压来，那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轻易撕裂武皇的防御！
武皇须发皆张，爆喝一声，周身腾起璀璨如星辰的罡气，就要拼死一击！
就在这时。
一只手，轻轻拉住了武皇的衣袖。
是林奕。
他推了推鼻梁上那副在诡异天光下反射着白光的金丝眼镜，仰头看着那毁天灭地的巨大能量体，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无奈或忐忑，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专注，仿佛在审视一道复杂的物理题。
在死一般的寂静和绝望中，他的声音清晰地响起，甚至带着点终于找到答案的学术性兴奋：“根据质能方程E=mc²，以及能量形态转换效率估算，眼前这团能量体的总当量约为……”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让碎星武皇头皮炸裂的天文数字。
然后，他上前一步，越过了僵住的武皇和呆滞的师姐，平静地看向那降临的天魔，像是进行最后的实验验证：“——这招理论上能湮灭它。
麻烦品鉴一下。”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枚楔子，精准地钉入了毁灭轰鸣的核心。
碎星武皇凝聚到巅峰的星辰罡气猛地一滞，他霍然转头，看向身边那个推着眼镜、仰头计算能量的少年。
E=mc²？
那是什么法则真言？
湮灭？
品鉴？
不只是他，勉强支撑的凌清绝，呕血跪地的秦昊，以及山谷中所有在天魔威压下瑟瑟发抖的人，都听到了这句平静到近乎诡异的话语。
天魔那压下的黑暗触须似乎也顿了一下，那纯粹的、混乱的毁灭意志里，竟也透出一丝本能的疑惑。
它感应不到下方那只“虫子”有任何能量波动，可那话语里，却带着一种它无法理解、却令它能量核心微微震颤的……确定性？
林奕没理会所有人的反应。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道“题目”里。
天空那团扭曲的能量体，在他眼中被迅速解构、分析、建模。
质量（m）无法首接测量，但通过其引力扰动和能量辐射特征反推……光速（c）是常数……能量（E）……他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前世刷过的无数物理竞赛题在此刻融会贯通。
他猛地弯腰，从地上抓起几块之前演示杠杆原理剩下的特殊矿石——一种这个世界独有的、能微弱共鸣能量的碎星石。
又迅速扯下腰带上装饰性的金属薄片，双手以一种毫无章法、却又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它们掰碎、拼接、摩擦、构筑成一个极其简陋的、仿佛孩童玩具般的模型。
“能量聚焦……需要介质……临界点……”他喃喃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小子！
你做什么？！”
武皇急喝，那天魔的触须再次压下，毁灭的气息更浓！
秦昊挣扎着嘶吼：“疯子！
临死前还要装神弄鬼！”
凌清绝却死死盯着林奕的手，冰眸中光芒急闪，她看不懂，但她莫名觉得，师弟那些动作，似乎暗合某种极致简洁的……道理？
就在黑暗触须即将吞没山谷的刹那——林奕完成了最后一下拼接。
他将那简陋的模型对准了天空中能量最凝聚的一点，然后，像是按下某个不存在的按钮，口中清晰吐出一个词：“共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咔嚓”声，从极高远的天空传来。
那碾压而下的黑暗触须，尖端部位猛地一颤，随即毫无征兆地、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抹去般，瞬间崩解、消散，化作最原始的粒子流，被紊乱的能量乱流卷走。
不，不仅仅是触须。
那庞大无比、扭曲翻滚的暗紫色能量体（天魔本体），其核心处猛地向内坍缩了一瞬，仿佛被戳破了一个无形的点，整体的能量波动骤然变得极不稳定，发出痛苦和暴怒的嘶鸣，那首接作用于灵魂的声音让更多人抱头惨叫。
它……被重创了？！
虽然只是一部分，但那天魔显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干扰和伤害，压下的势头硬生生止住，甚至微微向后收缩，似乎在重新评估下方的威胁。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山谷中，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个缓缓首起腰、拍了拍手上灰尘的少年身上。
他……他做了什么？
就用那几块破石头和铁片？
他甚至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
武皇的嘴巴微微张着，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他活了几百年，经历过无数大战，见识过各种奇功异法，但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无法理解的方式！
那不是武技，不是道法，那更像是……言出法随？
定义现实？
凌清绝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却毫无所觉，只是看着林奕的背影，清冷的眼眸里充满了震撼、茫然，以及一种更深的东西在悄然滋生。
秦昊半跪在地，脸上血色尽褪，之前的嘲讽、嫉妒、不甘，全都凝固成了荒谬和骇然。
他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这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作弊？
邪术？
什么样的邪术能伤及域外天魔？！
一股寒意从他脊椎骨窜起。
“呃……”林奕推了推眼镜，似乎才从那种专注状态里回过神来，看着天空暂时受阻、但显然更加暴怒的天魔，皱了皱眉，“能量散逸比计算多了百分之三点七，介质纯度不够。
下次得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