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节衣缩食,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只为了帮家里减轻负担。
直到我在奢侈品店撞见妹妹拎着高奢包包,才知道所谓的救命钱都成了她的消费基金。
我回家对质,妈妈却哭着骂我。
“你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多花点钱怎么了?你是姐姐,就该让着她!”我笑了,反手把妹妹的奢靡生活照甩到家族群里。
在亲戚的指责声中,我申请了工作外派,远走他乡。
刚在国外站稳脚跟,妈妈就打来电话,哭诉妹妹这次真的病了。
我冷笑一声,“哦,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需要我教你众筹吗?”1“姐,你来得正好,我跟朋友约了喝下午茶,你把单买了吧?”我站在专柜门口,看着妹妹苏薇和她的朋友们打扮得花枝招展,人手一个崭新的包包。
可就在半小时前,我还在出租屋里,对着购物网站上一件打折后一百二十块的白大褂犹豫不决。
作为一名药剂师,我每天穿白大褂的时间比穿自己的衣服还长,领口和袖口都已磨得发黄。
即便如此,我还是舍不得花点小钱买新的。
就在那时,手机弹出一条消费提醒,提示我的工资卡在专柜消费了八万元。
因为妹妹治疗心脏病需要钱,爸妈又抱怨他们年事已高,无法负担。
要求我上交工资卡,为妹妹将来的手术做打算。
我妈拿到我的工资卡后义正言辞。
“然然,你放心,这卡妈不动,里面的钱只用来给你妹妹做心脏手术,专门救急用的。”
救急用的?是去高奢专柜做的手术吗?我立刻拨通我妈的电话,听筒里传来她一贯心虚的支吾声。
“啊,可能是你妹妹她不小心拿错卡了。”
“不小心拿错了?所以家里还是有钱的对吗?”我声音冰冷,“当初你们说没钱,让我承担她的手术费,可转眼就给她八万,让她去专柜买包?”“哎呀,你妹妹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呀……”我挂断电话,直接打车冲到专柜的消费地点,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心脏病随时会发作的妹妹正和她的网红朋友们开心***。
脸上的笑容比专柜里水晶灯折射的光还要灿烂。
这一刻,我之前所有的节省和善良都成了一个笑话。
“姐,发什么呆呀?快点嘛,朋友们都等着呢。”
苏薇娇嗔地挽住我的胳膊。
我看着她,面无表情。
“你都有八万块买包了,还要我这个月薪一万的人给你买下午茶?”苏薇甜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立刻捂住胸口,眉头紧锁,呼吸困难。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她的朋友们立刻围上来,义愤填膺地指责我。
“你怎么回事啊?不知道苏薇有心脏病吗?”“你怎么能这样对病人说话?她要是出事了你负得起责任吗?”“苏然是吧?我早就听薇薇说过,她这个姐姐,对她一点都不好。”
听着她们的话,我心如刀割。
我为了她的病情,每天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只为了帮她攒手术费。
可她转头却对她的朋友们说,我对她一点都不好?没过多久,我妈的电话紧随而至。
刚接通,就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苏然!你是不是想逼死你妹妹!你是不是想逼死我啊!”“医生说了,让她保持心情愉快就是最好的治疗,你怎么能跑去***她!你安的什么心!”我苦涩一笑,“妈,你一直对我说家里没钱了,那为什么还能给她买八万块的包?”电话里哭声一顿,我妈随即理直气壮。
“小薇的朋友都有,就她没有,她会被人看不起的!”“她心情不好,病就会复发!这钱花了也是为了给她治病!你怎么就不懂事呢!”治病?原来用八万块的高奢包维持心情,也算治病。
听着母亲颠倒黑白的辩解,看着眼前被朋友们簇拥着安慰的妹妹。
我浑身寒冷,感到溺水般的窒息。
我冷冷一笑,“既然家里有钱给她治病,那就把我的银行卡还给我吧。”
2回到家时,客厅里灯火通明。
我妈和苏薇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看着我。
“跪下!”我没动,只是冷漠地抬眼看着她。
我妈气得浑身颤抖,“苏然,你现在长本事了是吧?敢去商场让你妹妹没脸?我让你跪下道歉!”苏薇坐在旁边,一边玩着新买的包,一边委屈开口。
“妈,算了,姐姐也不是故意的,她就是见不得我花钱。”
一唱一和,天衣无缝。
放在以前,我会沉默,会忍耐,会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吞进肚子里,甚至还会主动向他们道歉。
但今天,我突然不想忍了。
我盯着我妈,“我特别想知道,你女儿的心脏病发作起来到底能有多疼?”“是十二岁那年,我从楼梯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你们却为了带偶感风寒的苏薇去新开的游乐园,让我一个人在家躺了一天一夜,疼得死去活来的那种吗?”我妈脸色变了。
我苦笑一声,“还是说你们骗我,拿一颗过期的糖果说是止痛药,让我含着它,就能不疼了?”二十多年了,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颗糖的味道。
甜得发腻,还夹带着若有若无的苦味。
一如我这二十多年被欺骗被冷落的人生。
我妈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能怎么办?你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当然要先顾着她!”“你是姐姐,受点委屈怎么了?你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我爸在房间里听到争吵,皱着眉附和。
“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还提这些干什么。
你当姐姐的,就该大度一点。”
大度?从小到大,这种话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
只要遇到和苏薇有关的事情,我就必须要大度,必须要退让。
在他们眼里,我的牺牲是理所应当,而我的痛苦却是斤斤计较。
我忽然笑出了声,没再和他们争辩,转身冲进自己那间又小又暗的房间。
在书柜的最底层,翻出一个落了灰的牛皮纸信封。
这是我的导师陈教授在三年前亲笔写的推荐信,推荐我去瑞士研究顶级医药项目。
我拿到它时欣喜若狂,这是我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
可我妈知道后,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说苏薇心脏病又严重了,家里需要钱,我不能走。
于是我放弃了。
我留在他们身边,拼命工作,把工资卡上交。
我以为我在拯救我的家人,可现在才明白,我只是在感动自己。
我的痛苦和牺牲在这个家里一文不值。
滚烫的眼泪砸在纸上,我愧疚地给陈教授发去一封邮件。
“如果那个名额还在,我愿意接受。”
我不想像往常一样,再忍气吞声地在他们手下讨生活,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
等我再次回到客厅时,家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我悄悄地离开了家,直到我回到了出租屋,依旧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条信息。
我苦涩一笑,我去了哪里,高不高兴,伤不伤心,根本无人关心。
可等我打开朋友圈时,看到了苏薇和爸妈的九宫格合影。
八万块新包放在西餐厅的台子上,一家三口对着镜头高高兴兴。
下面还有配文:谢谢爸妈的爱,在我不高兴的时候带我出来玩,好开心啊。
我点开照片放大,这是一家我只在美食博主推荐里见过的高级餐厅。
一顿的价格就是我半个月的工资。
桌子上还摆着我为了省钱点的拼好饭。
巨大的落差让我登录网银,把工资卡额度降为1元,又打客服电话挂失。
他们想用我的钱,给苏薇点压惊晚餐?门都没有3.我刚洗漱出来,手机上已经有了无数个未接电话。
苏薇又一次打来视频,理直气壮地质问我。
“姐,你把妈的卡停了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们付账的时候刷不出来钱有多丢人吗?你闹脾气也有个度好不好?”我嘲讽一笑,“质问我之前,你先去问清那张卡到底是谁的?”苏薇瞬间心虚,“妈已经在网上定好了下个月给我买的保养品,你现在停了卡,是想让妈付不了款被人笑话吗?”“你是不是非要看我们难受才开心?”我觉得无比荒谬,“我的钱,凭什么要给你买保养品?”苏薇瞪大了眼睛,“你的钱不就是爸妈的钱吗?爸妈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你是我姐,你跟我计较这个?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刚想开口,我妈突然从她的房间里冲了出来。
我以为会是一场更猛烈的辱骂,但是她没有。
她扑通一声对着镜头跪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然然啊!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没本事,才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可你妹妹她真的不能没有这笔钱啊!她从小就羡慕别人,我们亏欠她太多了!”我看着她在镜头里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
当妈的给女儿跪下做戏,这比辱骂我都让感到恶心。
我妈还嫌演得不够,一边哭一边抬起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巴掌,隔着屏幕都能听到啪啪的响声。
“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是妈妈对不起你!”“只要你别不管你妹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我爸适时从旁边走过来,没有拉开我妈,而是痛心疾首指责我。
“苏然,你看看你把你***成什么样了!”“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吗?这个家是不是非要散了你才满意!”我看着眼前这场一家三口对抗不孝女的荒诞大戏,突然就笑了。
原本还在纠结他们会不会挽回我,会不会对我道歉。
可是现在,我的心彻底死了。
暴力和辱骂,我或许还能忍受。
但这种以亲情名义的糖衣炮弹,这种令人作呕的表演,才是扎向我心口最致命的刀。
一刀刀凌迟着我。
我忽然想起,我上大学的时候,每个月只有两百块生活费。
有一次我实在撑不下去,打电话回家想多要两百块。
我妈就开始在电话里哭诉,说家里有多困难,说她和我爸在外面打工多不容易。
我信了她的话,内疚得差点退学。
即便在学校吃不饱穿不暖,即便***工作累到我生病住院,我都没再问家里要一分钱。
可没过多久,我就在苏薇的朋友圈里,看到她晒出了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她说是妈妈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的困难从来只针对我。
他们对孩子的爱也从来都与我无关。
我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他们的视频,把三个人全部拉黑。
我收拾行李,准备退租。
哪怕不能出国,我也要离开这里,头也不回地离开让我窒息了这么多年的家。
被我拉黑后,苏薇慌了神。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想出去找我。
我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没有半点泪痕,面色阴狠。
“别怕,她跑不远的。”
“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回来,把钱吐出来。”
4.我担心被他们找到,从出租房里搬出来,在酒店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我的世界前所未有的清净。
没有无休止的索取,没有声嘶力竭的哭骂,也没有小心翼翼的讨好。
陈教授很快给我答复,并欢迎我归队。
项目还在瑞士,让我尽快办理签证。
我开始专心准备去瑞士的各项事宜,却在某一天突然收到银行的转账信息。
我爸给我转来一万块,还不忘附言。
“然然,你妈气消了,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快回家吧。”
零花钱?看着这一万块,我只觉得讽刺。
工作这么多年,我每个月都会上交一万,可他们从未给过我一分钱。
现在他们用我自己的钱,来给我零花钱?紧接着,苏薇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姐,你收到爸爸给你转的钱了吗?”“别生气啦,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钱分什么彼此。”
“你把我们都拉黑后,妈妈可伤心了,快回家给她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
我重新把他们拉黑,却被他们再一次用新号码给我打电话。
我不耐烦地接起,“说吧,你们这次又想打什么歪主意?”苏薇矫揉做作,“姐姐,你看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话音刚落,她才小声开口。
“既然你不想给我钱让我手术,那就让我自己赚吧?”“你不是在五百强药企工作吗?想办法让我过去上班,拿到和你一样的工资,不然你还得给我钱做手术。”
我瞬间明白了,这家人找我永远只有一个目的——索取。
所谓的示好不过是下一次压榨的序曲。
他们不是想让我回家,而是想让我继续当他们的提款机和工具人。
我点开手机银行,确定新的银行卡快要到我手里后,才对着电话冷冷开口。
“你学历达不到要求,我无法内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手术钱自己赚。”
“你怎么这样啊?”苏薇冲我发着脾气,“我不管!你是我姐,你就得帮我,不然你就是没良心。”
我懒得和她废话,直接挂断,继续我手头的工作。
本以为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可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程度。
5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办理离职交接手续,一阵喧闹声从门外传来。
我妈带着苏薇,竟然直接闹到了我工作的地方。
“然然,妈知道你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好,但你不能不管你妹妹啊!”我妈当着所有同事的面,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
“你妹妹病得那么重,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你就忍心看着她死吗?”苏薇在一旁适时地配合着,捂着胸口,不停地咳嗽喘气。
脸色煞白,嘴唇发青,看起来命不久矣。
可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她提前化好的病容妆。
周围不明真相的同事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苏然怎么这么狠心?亲妹妹都不管。”
“是啊,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心肠这么硬。”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自私了。”
我站在舆论的漩涡中心,可我没有慌乱,而是我平静地看着她们,大声开口。
“妈,既然妹妹病得快要死了,那我们现在就打120去医院吧。”
“正好让医生给妹妹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全面检查,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不治之症,需要把我每个月所有的工资都攒起来当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