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世之暗生情愫

桑归记 小木沐子 2025-09-25 17:38: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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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兰亭诗会后,夏季桑便时常以讨教诗文为由,派人邀请郑义来夏府做客。

郑义虽谨慎,却也架不住夏季桑的诚意,偶尔会来夏府的书房与她探讨学问。

夏府的书房宽敞明亮,书架上摆满了珍贵的典籍。

每次郑义来,夏季桑都会让下人备好清茶和点心,两人相对而坐,从西书五经聊到诗词歌赋,从天下大事聊到民生疾苦,往往一聊就是大半天。

夏季桑发现,郑义不仅才思敏捷,还心怀天下。

他曾跟她说起过自己在乡下见到的流民,语气里满是痛心:“若有朝一日,我能金榜题名,定要上书朝廷,请求减免赋税,让百姓能有一口饭吃。”

他说这话时,眼神明亮,仿佛有光,让夏季桑的心莫名地一动。

更让夏季桑心动的,是郑义的细致。

有一次,她在书房看书时,不小心被书页划破了手指,鲜血渗出。

她刚想叫挽月拿帕子,郑义己经从书箱里取出一方干净的素色手帕,小心翼翼地递给她:“姑娘,先用这个包一下吧,别感染了。”

那手帕是用粗布做的,边角处还有细微的针脚,显然是他自己缝补过的。

可夏季桑接过手帕时,却觉得指尖传来一阵暖意。

她注意到,郑义递手帕时,特意避开了她的手指,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疏远,也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还有一次,夏季桑因为父亲在朝堂上与人争执而心绪不宁。

郑义看出了她的异样,没有多问,只是给她讲了一个庄子“鼓盆而歌”的故事,还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若总是纠结于一时的得失,反倒会失了本心。

姑娘心怀豁达,定能度过眼前的难关。”

他的话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却像一股清泉,缓缓流进夏季桑的心里,抚平了她心中的烦躁。

那一刻,夏季桑看着郑义清澈的眼眸,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穿着青布长衫的穷书生,己经悄悄走进了她的心里。

晚风吹过书房的窗棂,带着院中的花香。

夏季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卷,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知道,她的人生,或许会因为这个叫郑义的书生,而变得不一样了。

入夏的京城开始燥热,朝堂上的风波也悄然蔓延到了市井。

柳家因上次刺杀之事未能得手,又在朝堂上被夏太傅接连驳斥,便暗中散布流言,说夏季桑与寒门书生过从甚密,有失世家贵女的体面,甚至影射郑义是夏家安插的棋子,意图干涉科举。

流言像长了翅膀,不过几日便传遍了京城。

挽月气急败坏地把听到的闲言碎语告诉夏季桑时,她正坐在窗前翻着郑义昨日送来的诗稿。

指尖划过那句“清风不逐名利客,明月只照坦荡人”,夏季桑眼底掠过一丝冷意,面上却依旧平静:“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不必理会。”

可流言的杀伤力远超她的预料。

次日,郑义去书坊借书时,竟被几个柳家豢养的地痞拦住。

那些人言语污秽,不仅嘲讽郑义“攀高枝”,还动手推搡,将他随身携带的书箱打翻在地,书页散落一地,被泥水浸湿。

郑义气得脸色发白,却不愿与这些人争执,只是弯腰去捡书。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开,夏季桑的身影快步走下。

她看到满地狼藉和郑义沾了泥污的长衫,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京城闹事,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夏季桑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身后的护卫立刻上前,将那几个地痞团团围住。

地痞们见是夏家的人,顿时没了气焰,却还强撑着嘴硬:“我们……我们只是跟郑公子玩笑几句,与夏姑娘无关。”

“玩笑?”

夏季桑走到郑义身边,弯腰捡起一本被浸湿的《论语》,指尖拂过书页上的泥点,“拿旁人的心血当玩笑,拿世家的声誉当谈资,柳家就是这么教你们‘玩笑’的?”

她话里点出“柳家”二字,地痞们顿时慌了神,连忙求饶。

夏季桑没再理会他们,只是转头看向郑义,语气放缓了许多:“公子没事吧?

这些书……无妨,晒干了还能读。”

郑义摇摇头,将散落的书小心地收进书箱,抬头时,恰好对上夏季桑关切的目光,他心中一动,轻声道,“让姑娘担心了,是在下连累了你。”

“说什么连累。”

夏季桑递给他一方干净的帕子,“是我该多谢你,不愿因流言便与我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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