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洱海边的偶然重逢
苏朵颐趴在窗边，看着洱海一点点展开 —— 水面像铺了层碎银，远处的苍山裹着淡淡的云，连风里都带着湿润的青草香，比写字楼里空调的冷风舒服多了。
“才村码头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带好随身物品。”
公交播报声响起，苏朵颐拎着双肩包下车。
刚走到码头入口，就看到一块木质路牌，上面用红漆写着 “洱海生态廊道”，箭头指向一条沿着湖边的石板路。
她跟着几个游客往里走，石板路两旁种着大片的格桑花，刚被雨水浇过，花瓣上还挂着水珠，粉的、紫的，开得热热闹闹。
苏朵颐没急着往前走，找了个湖边的石凳坐下。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想拍张洱海的照片，却发现刚才淋雨，手机电量只剩百分之十了。
“早知道该带充电宝的。”
她小声嘀咕着，把手机揣回口袋，干脆放下手机，专心看起风景。
湖边有几个骑行的游客，自行车铃 “叮铃叮铃” 响着；还有人坐在岸边的礁石上，手里拿着画板写生；远处有艘小渔船，渔民正弯腰收网，动作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
苏朵颐看着这一切，心里的烦躁好像被洱海的水慢慢冲淡了，连呼吸都变轻了。
她沿着廊道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肚子开始咕咕叫。
早上赶飞机没吃多少东西，刚才又走了这么久，早就饿了。
她记得入口处有个小吃摊，想着回去买点东西吃，刚转身，就看到不远处围着几个游客，好像在议论什么。
苏朵颐好奇地走过去，挤到人群后面看 —— 是个女生的自行车链掉了，她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想把链条装回去，却越弄越乱，手上还沾了油污。
旁边的同伴想帮忙，也无从下手，只能急得跺脚。
“我来试试。”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人群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
苏朵颐抬头，心里愣了一下 —— 是陈南。
他还是穿那件深绿色的冲锋衣，只是拉链拉得更低了点，露出里面黑色的速干衣。
手里拎着一个工具包，应该是来干活的。
他走到自行车旁，蹲下身，没说话，首接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块布，擦了擦手上可能沾到的灰，然后才伸手去摆弄链条。
女生连忙说：“谢谢啊！
刚才骑到一半突然掉链了，我们都不会修。”
陈南没抬头，只 “嗯” 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很利索 —— 手指捏住链条，对准齿轮，轻轻一抬，再往前推了推，“咔嗒” 一声，链条就归位了。
他又转了转脚踏板，确认没问题，才站起身，把工具包拎起来。
“太谢谢你了！
多少钱啊？
我们给你维修费。”
女生说着就要掏钱包。
“不用。”
陈南摆摆手，声音还是淡淡的，没多余的话，转身就要走。
女生还想再说什么，他己经走出了人群，脚步轻快地朝着廊道深处走去，背影很快融入湖边的绿树里。
苏朵颐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意外 ——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更没想到他还会修自行车。
刚才帮那个女生的时候，他话还是很少，可动作却挺细心，不像早上那么冷淡了。
她没再想太多，转身往入口的小吃摊走。
小吃摊的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操着一口云南话，热情地招呼她：“姑娘，要吃点啥？
我们家的饵块、烤乳扇都好吃，刚做的！”
“来一个甜口的饵块，再要一串烤乳扇吧。”
苏朵颐想了想，补充道，“乳扇少放点儿糖，谢谢。”
大叔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把蒸好的饵块摊开，抹上甜酱，裹上油条和花生碎，递到苏朵颐手里：“姑娘慢点儿吃，不够再要啊！”
苏朵颐咬了一口饵块，饵块软糯，油条酥脆，甜酱的味道刚好，比她在古城里随便买的好吃多了。
她边吃边往湖边走，刚走到刚才坐过的石凳旁，就看到陈南坐在上面 —— 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旁边放着刚才那个工具包。
苏朵颐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早上他帮自己指了路，刚才又看到他修自行车，打个招呼应该不算唐突吧？
她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小声说：“你也在这里啊？”
陈南抬头，看到是她，眼神里没什么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嗯。”
他合上笔记本，放在腿上，没再说话，目光又转向了洱海。
苏朵颐站在旁边，有点尴尬，手里的饵块突然不香了。
她想找个话题，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也看着洱海，假装在看风景。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还是陈南先开口了：“饵块好吃吗？”
苏朵颐愣了一下，赶紧点头：“好吃！
入口的小吃摊买的，大叔做的挺地道。”
“嗯，他在这里摆摊好几年了。”
陈南说，“甜口的比咸口的卖得好，游客都喜欢。”
“你经常来这里？”
苏朵颐顺势问了一句。
“嗯，过来看看。”
陈南的回答还是很简洁，没说自己来做什么。
苏朵颐也没好意思追问，毕竟他们不算熟。
她咬了一口烤乳扇，乳扇的奶香很浓，带着点焦香，确实比她想象中好吃。
陈南看到她吃乳扇，突然说：“前面有个老奶奶，做的乳扇蘸玫瑰酱更正宗，就是要走二十多分钟。”
“是吗？”
苏朵颐眼睛亮了亮，她对这些本地小吃向来感兴趣，“可惜我手机快没电了，怕一会儿找不到回去的路。”
陈南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东西，递到她面前 —— 是个便携充电宝，上面还印着小小的彝族花纹。
“你先用。”
他说，语气没什么起伏，好像只是递一件普通的东西。
苏朵颐愣住了，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去了，不用麻烦你。”
“拿着吧，洱海这边不好打车，手机没电不方便。”
陈南把充电宝往她手里塞了塞，“下次碰到再还我就行。”
他的手碰到苏朵颐的指尖，有点凉，却很有力。
苏朵颐没再拒绝，接过充电宝，小声说：“谢谢你啊，那我下次怎么找你还？”
“我经常在古城和廊道这边转。”
陈南说，“或者你看到这家店，把充电宝放在店里就行。”
他掏出一张小小的卡片，上面印着 “陈南” 两个字，还有一个地址 —— 是古城里那家 “咖啡・简餐” 店的地址。
苏朵颐接过卡片，小心地放进钱包里：“好，我尽快还你。”
陈南站起身，拎起工具包：“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再见。”
苏朵颐看着他，说了句再见。
陈南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脚步轻快地朝着廊道深处走去。
苏朵颐坐在石凳上，手里握着那个还带着点凉意的充电宝，心里有点暖暖的。
这个彝族小伙，虽然话少，看着冷淡，可好像总能在不经意间帮到别人。
她把手机插上充电宝，看着电量一点点往上跳，心里踏实多了。
洱海边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花香和水汽，苏朵颐咬了一口饵块，觉得今天的阳光，好像比早上更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