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绎唇》

《点绎唇》

作者: 春风十里不如咱们

其它小说连载

影视《《点绎唇》》是大神“春风十里不如咱们”的代表沈砚之苏棠是书中的主精彩章节概述: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棠,沈砚之的影视,爽文小说《《点绎唇》由新晋小说家“春风十里不如咱们”所充满了奇幻色彩和感人瞬本站无弹窗干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82202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5 18:35:54。该作品目前在本完小说详情介绍:《点绎唇》

2025-09-25 21:46:28

凌晨三点十七分,苏棠的指尖在那道凸起的书脊棱上顿住。旧书店的排风扇还在头顶嗡嗡转,混着窗外暴雨砸在铁皮棚上的声响,把《民国海关档案汇编》封面上的烫金磨损处照得发暗。她本是来翻两本便宜工具书凑数,却在抽这本书时,指腹触到了纸页间夹着的硬物——不是书签,是枚带着铜绿的钥匙,钥匙环上缠着半张泛黄的便签,钢笔字迹洇着水痕,只看清末尾两个字:“速归”。

指尖刚捏住钥匙,窗外突然劈下道闪电。苏棠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书封上原本模糊的“1937”字样像是活了过来,油墨在雨汽里晕开,竟慢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批注:“海关巷37号,第三级台阶下埋着答案”。她后颈发紧,猛地转头看向书店门口,雨幕里站着个穿藏青长衫的男人,宽檐礼帽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下颌线绷得笔直,手里攥着本和她一模一样的书,封面上也有那行刚浮现的批注。

“把钥匙给我。”男人的声音裹着雨丝,冷得像冰。苏棠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堆满旧杂志的书架,哗啦啦掉下来几本1980年的《大众电影》。她攥紧钥匙,突然发现男人左手腕上有道月牙形的疤,和她外婆临终前攥着她手时,反复摩挲的那道疤一模一样。

“你是谁?”苏棠的声音发颤。男人没回答,往前跨了一步,书店的灯泡突然滋啦响了声,明暗交替间,他的身影竟在雨汽里淡了几分,像是随时会消失。苏棠猛地想起外婆留的那只樟木箱,箱子里除了几件旧旗袍,还有张泛黄的照片:穿海关制服的男人站在巷口,左手腕上的月牙疤清晰可见,身边站着个穿洋装的女人,手里抱着本《民国海关档案汇编》,书脊上的凸起和她手里这本分毫不差。

“你是照片里的人?”苏棠脱口而出。男人的动作顿住,礼帽下的目光颤了颤,喉结滚了滚:“你外婆……她最后有没有说别的?”话音刚落,窗外的暴雨突然停了,排风扇的嗡鸣声也消失了,整个书店静得能听见书页受潮的卷曲声。苏棠低头看钥匙,铜绿在指腹蹭出淡绿色的痕迹,便签上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起来,前面还有半句话:“若钥匙现世,便是有人要动海关巷的地基——”

最后几个字还没看完,书店门被撞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冲进来,手里拿着金属探测器,扫过苏棠手里的书时,探测器发出尖锐的“嘀嘀”声。“把书和钥匙交出来。”领头的男人戴着手套,伸手就要抢。苏棠下意识把东西往身后藏,却被那穿长衫的男人猛地拉到身后。他从怀里掏出个铜制哨子,吹了声尖锐的哨音,穿西装的两人突然捂着头蹲下去,脸色惨白。

“走!”长衫男人拽着苏棠的手腕往外跑,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却奇怪地绕着他们俩,身上竟没沾半点湿。苏棠被他拉着跑过三条街,停在一条窄巷口,巷牌上锈迹斑斑的“海关巷”三个字,在路灯下泛着冷光。巷子口堆着施工用的挡板,上面贴着“拆迁施工,禁止入内”的告示,落款日期是明天——2024年6月15日。

“他们要拆这里?”苏棠盯着告示,突然想起上周新闻里说,老城区改造项目要动海关巷,当时外婆的老邻居还打电话来哭,说挖机已经围了巷口。长衫男人没说话,拉着她往巷子里走,脚下的青石板路被雨泡得发滑,走到第三级台阶时,他停住脚:“挖这里。”苏棠蹲下去,指尖刚碰到台阶缝里的泥土,就听见巷口传来挖机的轰鸣声,还有人喊:“里面有人!赶紧出来!”

“快挖!”长衫男人的声音急了,苏棠从包里摸出折叠刀,撬起台阶上的青砖。砖下埋着个铁盒,盒面上刻着和钥匙一样的花纹。她把钥匙插进去,“咔嗒”一声,铁盒开了,里面放着个牛皮笔记本,第一页贴着张照片——正是外婆樟木箱里那张,只是照片边缘多了行小字:“1937年8月15日,日军要查海关仓库,若我未归,让阿玉带着笔记本去上海找沈先生”。

“阿玉是我外婆的小名。”苏棠抬头,却发现长衫男人的身影越来越淡,像被雨水冲散的墨。他盯着笔记本,声音发哑:“我就是沈砚之,1937年我去仓库转移文物,被日军抓住前,把钥匙和书藏在了书店……没想到一睁眼,就到了2024年。”苏棠手里的笔记本突然发烫,第二页的字迹慢慢浮现,是外婆的笔迹:“2000年,我在旧书店找到这本书,没看见钥匙,只看见沈先生的影子在书里晃,他说等钥匙出现,就能阻止有人挖走仓库里的文物——”

“文物还在仓库里?”苏棠猛地站起来,巷口的挖机已经开到了巷中间,挡板被撞得哐当响。沈砚之的手穿过她的肩膀,像是碰不到实物,急得声音发颤:“仓库就在台阶下,日军当年没找到,现在他们不是拆迁,是要挖文物!”苏棠刚要喊,就被人从身后捂住嘴,拖到旁边的老槐树后。是刚才穿西装的男人,他手里拿着针管,针尖闪着寒光:“别出声,乖乖跟我们走,不然你外婆留下的那箱旗袍,可就保不住了。”

苏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眼角瞥见沈砚之的身影扑过来,却穿过了西装男人的身体。他急得团团转,突然抓起地上的石子,往挖机的玻璃上砸去。“砰”的一声,挖机司机吓了一跳,停了下来。西装男人的手松了松,苏棠趁机咬了他的手腕,抓起笔记本就往巷口跑。刚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沈砚之的喊声:“笔记本第三页有仓库的机关图!还有,穿西装的是当年日军特务的后代,他们找了文物八十年!”

苏棠边跑边翻笔记本,第三页画着复杂的齿轮图案,标注着“转动台阶左侧青砖,可开启仓库门”。她跑到台阶前,刚要去转青砖,就被西装男人抓住了头发,笔记本掉在地上。挖机的轰鸣声又响起来,铲斗朝着台阶挖下去,地面开始震动,青砖缝里冒出了细小的尘土。沈砚之的身影飘到笔记本旁,用尽力气把本子往苏棠手边推:“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苏棠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笔记本的封面,地面突然裂开道缝,她和西装男人一起往下坠。失重感传来的瞬间,她听见沈砚之的喊声:“我在仓库里等你!一定要护住文物!”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她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周围堆满了蒙着白布的箱子,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木头的味道。头顶传来瓦机的撞击声,石屑不断往下掉。

她爬起来,抓起笔记本,按照机关图的指示,找到墙角的铜环,用力一拉。墙壁缓缓移开,露出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有光。苏棠刚要走,就听见身后传来箱子倒地的声音,白布掉下来,露出里面的青铜器,上面刻着商周时期的纹路。她心里一紧,刚要去扶,就听见通道口传来脚步声,有人举着手电筒照过来,光柱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找到你了。”是西装男人的声音,他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都拿着手电筒。苏棠往后退,后背抵住了装青铜器的箱子。手电筒的光扫过她手里的笔记本,西装男人的眼睛亮了:“把笔记本给我,我可以放你走。”苏棠攥紧本子,突然想起沈砚之的话,还有外婆临终前的眼神——她当时攥着苏棠的手,反复说“海关巷不能拆,里面有要守的东西”。

“你们别想拿走文物。”苏棠把笔记本塞进怀里,抓起地上的铜器碎片,朝着最近的人扔过去。碎片砸在那人的手电筒上,“哐当”一声,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乱晃。趁乱,苏棠往通道里跑,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她跑出去,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屋顶破了个大洞,月光从洞里照进来,落在中间的石台上——石台上放着个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铜钥匙,钥匙环上缠着半张便签,字迹和之前的连在一起:“速归,若未归,让后来者带文物去南京博物院,找姓周的馆长”。

苏棠走过去,拿起钥匙,两把钥匙放在一起,突然发出了淡金色的光。仓库的墙壁开始震动,石台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沈砚之,1937年8月15日,以身殉国,魂魄守于此地,待文物归位,方可安息”。她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原来沈砚之早就不在了,刚才看到的,是他守了八十年的魂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西装男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近:“跑啊,我看你往哪跑!”苏棠擦干眼泪,抓起石台上的钥匙,转身往仓库深处跑。深处有扇铁门,她用两把钥匙一起插进去,“咔嗒”一声,门开了,外面是海关巷的后巷,停着辆警车,警灯闪着红蓝光。原来刚才沈砚之砸挖机时,附近巡逻的警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

西装男人和他的同伙刚追出铁门,就被警察围住了。苏棠松了口气,转身看向仓库,月光下,沈砚之的身影站在门口,朝着她笑,身影慢慢变得透明。“谢谢你。”他的声音飘过来,“告诉阿玉,我没食言,文物保住了。”苏棠想点头,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墨香,和她手里两把还带着温度的钥匙。

警察过来询问情况,苏棠把笔记本和钥匙交给他们,指着仓库里的文物:“里面有很多文物,是1937年沈砚之先生藏起来的,需要联系南京博物院的周馆长。”一个老警察接过笔记本,翻了几页,突然惊讶地说:“周馆长是我岳父,他上周还说,一直在找沈砚之先生藏的文物,找了三十年!”

天亮时,南京博物院的人来了,把文物小心翼翼地装上车。苏棠站在海关巷口,看着施工队撤走挡板,巷子里的老槐树还在,第三级台阶被重新铺好,青石板上刻着一行小字:“沈砚之与阿玉,1937-2024”。她摸了摸怀里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是空的,却在她指尖碰到时,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文物归位,尚有一物未寻回——沈砚之先生的日记,藏在旧书店的《民国海关档案汇编》夹层里,找到日记,方可解开他与阿玉的最后约定”。

苏棠抬头看向旧书店的方向,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巷口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像是有人在轻轻催促。她握紧手里的钥匙,转身往旧书店走,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沈砚之和外婆的约定还没解开,而那本藏着日记的旧书,或许还藏着更多关于1937年的秘密,以及八十年前,沈砚之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她刚走到书店门口,就看见玻璃门上贴着张纸条,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和便签上的一模一样:“日记里有我给阿玉的信,还有日军当年的秘密名单,小心,还有人在找它——”纸条的末尾,画着一个月牙形的记号,和沈砚之手腕上的疤,一模一样。

苏棠的指尖捏着玻璃门上的纸条,指腹蹭过末尾那道月牙形记号,忽然想起沈砚之手腕上的疤——当年外婆总说,那是沈砚之替她挡开水壶时烫的,疤痕弯得像弦月,也像他藏在书里的心事。书店的木门虚掩着,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出长条光斑,排风扇不转了,只有墙角的蜘蛛在旧书堆上结网,网丝黏着片1937年的报纸碎片,上面印着“海关仓库失窃”的模糊标题。

她推开门,木轴发出“吱呀”的闷响,和昨晚暴雨时的动静截然不同。书架还是昨晚的模样,《民国海关档案汇编》原本所在的位置空着,旁边却多了本一模一样的书,封面上的烫金磨损处比她昨晚拿的那本更严重,书脊棱上的凸起用手一摸,竟能感觉到夹层里藏着东西。苏棠刚要抽书,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人,手里拎着个藤编手提箱,箱子上印着“南京博物院”的烫金字样。

“小姑娘,等你半天了。”老人的声音温和,鬓角霜白,眼睛却亮得很,“我是周明远,博物院的退休馆长,昨晚小李——就是那个老警察,给我打电话,说你找到了沈砚之的文物。”他指了指苏棠手里的纸条,“这字是沈砚之的吧?我研究他的笔迹三十年,错不了。”苏棠点头,把纸条递给他,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指尖在“日军秘密名单”几个字上反复摩挲。

“当年沈砚之是海关的文物管理员,日军侵华前,他就偷偷转移了仓库里的珍贵文物,可名单上记的,是日军和汉奸勾结,准备偷运出境的文物清单,那批东西比仓库里的更重要。”周明远叹了口气,打开藤编箱,里面放着本泛黄的相册,“你看,这是我岳父当年和沈砚之的合影,他们是同学,都在海关做事,1937年沈砚之失踪后,我岳父找了他一辈子,到死都在说‘沈砚之肯定藏了东西,在等我们去找’。”

苏棠凑过去看照片,年轻的沈砚之穿着海关制服,左手腕的月牙疤露在外面,身边的男人和周明远有七分像,手里也拿着本《民国海关档案汇编》。她突然想起昨晚沈砚之的话,转身抽出书架上那本旧书,刚要拆开书脊,周明远突然按住她的手:“别硬拆,这种旧书的夹层是用糯米浆粘的,一拆就碎。”他从箱子里拿出支细毛笔,蘸了点温水,轻轻涂在书脊的凸起处,等浆糊软化,再用镊子小心地挑开纸层——里面藏着个牛皮纸信封,封面上写着“阿玉亲启”,下面画着个月牙形记号。

“这是沈砚之给你外婆的信。”周明远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年他肯定是怕信被日军搜走,才藏在书里,又把书留在旧书店,等着阿玉来拿。”苏棠接过信封,指尖碰到信纸时,突然感觉信封里还有硬物,倒出来一看,除了几张叠得整齐的信纸,还有枚银质胸针,形状是朵玉兰花,花瓣上刻着“沈”“玉”两个小字。

“这是我外婆的嫁妆!”苏棠惊讶地说,“外婆说,这胸针是沈先生送她的定情物,1937年他走后,胸针就不见了,外婆找了一辈子。”她展开信纸,沈砚之的字迹跃然纸上,墨迹有些洇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阿玉,日军明日要查仓库,我已将文物藏于海关巷第三级台阶下,钥匙藏在书店的书里。若我能回来,就带你去上海;若不能,你拿着名单去找周文川周明远岳父,他知道怎么把文物交给博物院。别等我,好好活着,玉兰花谢了还会开,我对你的心意,也是一样。”

信纸的末尾,还附着张折叠的纸,展开是份手写名单,上面记着几十件文物的名称、年代,还有日军特务和汉奸的名字,最下面写着“这批文物藏于上海法租界霞飞路123号,地窖暗格里,钥匙在玉兰花胸针里”。苏棠捏着胸针,轻轻拧了拧花瓣,果然“咔嗒”一声,胸针底部弹出个极小的铜钥匙,比她之前找到的那把还小,钥匙上刻着“霞飞路”三个字。

“霞飞路现在叫淮海中路。”周明远凑过来看,突然拍了下大腿,“我岳父生前总说,沈砚之在上海有个秘密据点,就是霞飞路的一栋老洋房,后来那房子成了民宅,我们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地窖!”他刚说完,书店门口突然传来刹车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露出张熟悉的脸——是昨晚穿西装男人的同伙,他手里拿着个黑色布袋,朝着苏棠喊:“把名单和胸针交出来,不然你外婆的樟木箱,现在就被烧掉!”

苏棠心里一紧,外婆的樟木箱里除了旧旗袍,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是外婆最宝贝的东西。周明远把苏棠拉到身后,从藤编箱里拿出个对讲机:“别以为我们没准备,小李已经带着警察在附近埋伏了。”话音刚落,巷口就传来警笛声,穿西装男人的同伙脸色一变,刚要开车跑,就被冲过来的警察拦住,按在车头上。

“他们的头目还没抓到。”一个年轻警察跑进来,手里拿着张照片,“这是他们的头目,叫山口一郎,是当年日军特务山口雄一的孙子,一直在追查这批文物,想运到国外去卖。”苏棠接过照片,看见山口一郎的脸上有道刀疤,从额头划到下颌,眼神阴鸷。周明远突然指着照片说:“这个人我见过!上周博物院来了个日本收藏家,说要捐赠文物,就是他,当时我就觉得他不对劲,眼神太凶了!”

苏棠捏紧手里的胸针,突然想起纸条上的话:“小心,还有人在找它。”原来山口一郎早就盯上了博物院,想借着捐赠的名义,打探文物的下落。她刚要说话,口袋里的笔记本突然发烫,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是沈砚之的笔迹:“霞飞路老洋房的地窖有机关,只有玉兰花胸针能打开,小心山口一郎,他手里有我当年画的机关图副本,是从他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不好!”周明远突然站起来,“山口一郎肯定知道我们会去上海,他会提前去老洋房等着!”苏棠点点头,把名单和胸针放进包里,“我们现在就去上海,不能让他把文物偷走。”周明远看着她,突然从藤编箱里拿出个锦盒,打开是枚铜制徽章,上面刻着“海关文物保护”:“这是沈砚之当年的徽章,我岳父一直带着,说等找到文物的守护者,就把它交出去。现在,它该交给你了。”

苏棠接过徽章,徽章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像是沈砚之的手在轻轻握着她。她和周明远简单收拾了东西,跟着警察去做了笔录,然后就直奔火车站。高铁上,周明远给苏棠讲了更多关于沈砚之和外婆的事:“当年你外婆是海关巷的小学老师,沈砚之每次去仓库,都会绕路经过学校,给她带块桂花糕,巷子里的人都知道,沈先生喜欢阿玉老师。”苏棠听着,心里酸酸的,外婆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些,只在临终前,反复摩挲着月牙形的疤,说“沈先生是个好人,我等了他一辈子”。

高铁到上海时,已是傍晚,淮海中路的老洋房在夕阳下泛着暖光。周明远带着苏棠走到123号门口,这是栋三层的红砖洋房,门口挂着“私人住宅”的牌子,院墙爬满了爬山虎,和周围的高楼格格不入。“我岳父说,这房子是沈砚之的远房亲戚留下的,他1937年去上海时,就住在这里。”周明远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条缝,一个穿围裙的老太太探出头:“你们找谁?”

“您好,我们是南京博物院的,想找沈砚之先生当年藏在这里的东西。”周明远拿出证件,老太太的眼神变了变,把门全打开:“进来吧,我等你们三十年了。”她领着苏棠和周明远走进客厅,墙上挂着张老照片,是沈砚之和一个男人的合影,老太太指着照片说:“这是我丈夫,他是沈砚之的表弟,1937年沈砚之来上海,把地窖的钥匙交给我丈夫,说要是有个穿洋装、戴玉兰花胸针的女人来,就把钥匙给她。可我丈夫等了一辈子,也没等到人,去年他走之前,让我一定要把钥匙交给你们。”

老太太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放着把铜钥匙,和苏棠手里的小钥匙一模一样。“地窖在厨房的地板下。”老太太领着他们走到厨房,掀开角落的木板,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潮湿的霉味。周明远打开手电筒,光柱照下去,能看见陡峭的石阶。“我跟你下去,周馆长你在上面等着。”苏棠把徽章别在胸前,握紧胸针和钥匙,跟着周明远往下走。

地窖不大,四周堆满了蒙着白布的箱子,和海关巷仓库里的箱子一模一样。苏棠用胸针里的小钥匙打开最中间的箱子,里面放着个青花瓷瓶,瓶身上画着缠枝莲纹,底部印着“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这是国宝级文物!”周明远激动地说,“当年日军就是想偷这个瓶子,沈砚之把它藏在这里,太不容易了!”

苏棠刚要去拿瓶子,突然听见上面传来老太太的喊声:“不好了!有人进来了!”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山口一郎的声音响起来:“把文物交出来,不然我就烧了这房子!”苏棠心里一紧,和周明远对视一眼,赶紧把箱子盖好,往石阶上跑。刚跑到洞口,就看见山口一郎手里拿着个打火机,身边跟着两个同伙,老太太被按在墙角,脸上都是眼泪。

“把名单和文物交出来。”山口一郎的刀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我爷爷找了一辈子,我找了三十年,不能就这么放弃!”苏棠攥紧手里的胸针,突然想起笔记本上的机关图,她悄悄往后退了半步,踩到地窖里的一块石板——石板突然往下陷了半寸,墙上的暗格“咔嗒”一声弹开,里面放着把步枪,枪身上刻着“沈砚之”三个字。

“这是当年沈砚之用来保护文物的枪。”周明远压低声音说,“机关图上写着,这枪里有子弹。”苏棠趁山口一郎不注意,伸手从暗格里拿出枪,对准他:“别过来!不然我开枪了!”山口一郎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你敢开枪吗?这枪都八十年了,早就不能用了。”他往前跨了一步,苏棠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擦着山口一郎的耳朵飞过去,打在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山口一郎吓得脸色惨白,后退了两步。苏棠趁机冲过去,把老太太拉到身后,周明远赶紧拿起手机报警。山口一郎的同伙想上前,却被山口一郎拦住:“我们走!”他们转身往门口跑,刚跑到院子里,就被冲进来的警察围住了。苏棠松了口气,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

警察把山口一郎和他的同伙带走后,老太太拉着苏棠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个手帕包,打开是块桂花糕,已经硬得像石头:“这是1937年沈砚之留下的,他说阿玉喜欢吃,让我要是见到她,就把这个给她。”苏棠接过桂花糕,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外婆到死都没等到沈砚之,也没吃到这块桂花糕。

第二天,南京博物院的人来了,把地窖里的文物小心翼翼地装上车。苏棠站在老洋房门口,看着文物车离开,周明远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你,沈砚之的心愿终于了了,我岳父在天有灵,也该放心了。”苏棠摇摇头,从包里拿出那本笔记本,最后一页又浮现出一行字:“阿玉,我知道你等了我一辈子,对不起,没能陪你到老。日记里有我给你的最后一封信,藏在旧书店的天花板上,找到它,你就会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回来。”

苏棠抬头看向南京的方向,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落在她胸前的铜徽章上,徽章的反光里,像是有沈砚之的身影在对着她笑。她握紧手里的笔记本,心里清楚,这还不是结束,沈砚之当年没回来的原因,还藏在旧书店的天花板上,而那本日记里,或许还藏着更多关于1937年的秘密,以及他和外婆之间,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她刚要转身去火车站,就看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个低沉的声音:“苏小姐,我知道沈砚之日记的下落,不过,想拿到日记,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电话的背景音里,传来旧书翻动的声音,还有人轻轻念着:“1937年8月14日,今日见到日军的秘密计划,他们要炸掉海关巷的仓库,我必须……”

苏棠的心跳突然加速,她握紧手机,问:“你是谁?要带我去哪里?”电话那头的人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我是沈砚之的后人,要带你去的地方,是当年他和你外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海关巷的小学。那里,还有你外婆当年藏起来的东西,和日记一起,等着被找到。”电话挂断前,苏棠听见那头传来一声轻响,像是玉兰花胸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和她手里的胸针,一模一样。

手机从苏棠掌心滑落在地,屏幕亮着,通话记录里那串陌生号码像串没拆封的密码,末尾数字“37”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那是沈砚之藏文物的年份,也是外婆等他的开始。周明远弯腰帮她捡起手机,指腹蹭过屏幕上的通话时长,突然皱起眉:“这号码是虚拟号,查不到源头。”

苏棠攥紧手机,指尖掐进掌心,方才电话里的声音还在耳边转:“沈砚之的后人”“海关巷小学”“外婆藏的东西”。她抬头看向老洋房院墙上的爬山虎,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红砖上,晕开的水痕竟和外婆樟木箱里那张旧照片的边缘一模一样。“周馆长,我们得回南京。”苏棠的声音发颤,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去看看,那是外婆和沈先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说不定真有他们留下的东西。”

周明远点点头,从藤编箱里翻出张泛黄的地图,是1936年的南京老城区地图,海关巷小学的位置用红笔圈着,旁边写着“阿玉任教处”。“我岳父说,当年沈砚之就是在这所小学门口,第一次见到你外婆的。”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那天你外婆穿着蓝布旗袍,抱着作业本从校门出来,沈砚之骑着自行车经过,不小心撞掉了她的本子,蹲下去捡的时候,手腕上的月牙疤露出来,你外婆还笑他,说这疤像天上的月牙。”

苏棠的眼眶突然热了,她仿佛能看见八十年前的场景:青石板路上,穿海关制服的年轻男人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的作业本,穿蓝布旗袍的姑娘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笑,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风都带着桂花的甜香。她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铜徽章,徽章的温度似乎又高了些,像是沈砚之在回应她的念想。

两人没多耽搁,当天就坐高铁回了南京。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苏棠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远处的农田变成高楼,心里却一直在想电话里的那句话:“还有你外婆当年藏起来的东西,和日记一起,等着被找到。”外婆生前从未提过在小学藏过东西,可她临终前攥着苏棠的手,反复说“海关巷的每一块砖,都记着事”,现在想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是在给她留线索。

到南京时已是深夜,海关巷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把巷口的老槐树影子拉得很长。苏棠和周明远走到小学门口,校门紧闭,铁门上锈迹斑斑,门楣上“海关巷小学”五个字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旁边钉着块新牌子,写着“危房改造,禁止入内”。周明远从包里拿出个手电筒,光柱扫过校门上的锁,是把老式铜锁,锁孔里积满了灰尘。

“我来试试。”苏棠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从老洋房地窖里找到的铜钥匙,这钥匙和海关巷台阶下铁盒的钥匙样式相似,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转——“咔嗒”一声,锁开了。两人都愣住了,周明远感慨道:“这钥匙果然是沈砚之留下的,连小学的锁都能开。”

推开校门,里面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教学楼的窗户玻璃大多碎了,夜风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低声说话。苏棠拿着手电筒往前走,光柱扫过操场角落的老槐树,树干上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沈”“玉”,刻痕里还嵌着点红漆,像是当年用胭脂涂过。“这是他们刻的吧?”苏棠伸手摸了摸刻痕,指尖能感觉到木头的纹路,“外婆说,她年轻时最喜欢在槐树下改作业,沈先生总来这里找她。”

周明远走到教学楼门口,推开虚掩的木门,“吱呀”一声,灰尘簌簌落下。一楼的教室大多空着,只有最东边的一间教室,门是关着的,门上挂着块牌子,写着“一年级2班”。“你外婆当年教的就是一年级。”周明远说,他伸手去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像是从里面锁上了。

苏棠凑过去,发现门把手上缠着根红绳,红绳上系着个玉兰花形状的玉佩,和她手里的胸针样式一模一样。“这是外婆的玉佩!”苏棠激动地说,她小时候见过外婆戴过,后来外婆说玉佩丢了,没想到藏在这里。她解开红绳,取下玉佩,刚拿在手里,教室门突然“咔嗒”一声,自己开了。

教室里积满了灰尘,课桌上放着些破旧的课本,黑板上还留着半道算术题,粉笔字已经泛黄。苏棠走到讲台前,手电筒的光扫过讲台的抽屉,抽屉没锁,她拉开一看,里面放着个铁皮盒子,盒子上印着“大白兔奶糖”的图案,是几十年前的老样式。“这是我外婆最喜欢的糖。”苏棠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糖,只有本线装的日记,封面上写着“沈砚之日记”,下面画着个月牙形记号,和他手腕上的疤一模一样。

“找到日记了!”周明远激动地凑过来,苏棠小心翼翼地翻开日记,第一页的字迹和之前的信件一样,是沈砚之的笔迹:“1937年7月10日,今日在小学门口见到阿玉,她笑起来像春日的阳光,我偷偷在槐树上刻了我们的名字,希望能和她一起,看很多次槐树开花。”

苏棠一页页地翻着,日记里记满了他和外婆的日常:他给她带桂花糕,她给他补衣服;他陪她在槐树下改作业,她听他讲海关仓库里的文物;他说等战事平息,就带她去苏州看园林,她笑着说要先吃遍南京的小吃。字里行间的温柔,让苏棠的眼泪止不住地掉,她终于知道,外婆为什么等了沈砚之一辈子,这样的感情,值得用一生去守候。

翻到最后几页,日记的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洇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1937年8月14日,日军要炸海关巷仓库,他们以为文物还在里面,想把文物和仓库一起炸掉,绝后患。我必须去仓库,把炸药的引线剪断,不然整个海关巷都会被炸平。阿玉,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去苏州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等我。”

“1937年8月15日,炸药的引线太长,我剪到一半,日军就来了。我躲在仓库的暗格里,听见他们说要去小学找阿玉,逼她说出文物的下落。我必须出去,不能让阿玉有事……”日记到这里就断了,最后一页只有半句话,字迹模糊:“我在小学的天花板上藏了……”

苏棠的心猛地一沉,原来沈砚之当年没回来,是为了保护外婆,去引开日军了。她抬头看向教室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块木板松动了,露出条缝隙。周明远搬来张课桌,苏棠站上去,伸手推开木板,里面藏着个布包,包着本更小的日记,还有个青铜小鼎,鼎身上刻着“商周”二字。

“这是沈砚之的另一本日记!”苏棠把布包拿下来,打开小日记,里面记的都是日军的秘密计划:他们什么时候要炸仓库,什么时候要偷运文物,哪些汉奸在帮他们。最后一页写着:“若我牺牲,阿玉会把这些交给周文川,日军的秘密计划不能泄露,不然会有更多文物被毁。我在青铜鼎里藏了日军军火库的地图,找到地图,就能阻止他们炸仓库。”

苏棠刚要拿起青铜鼎,突然听见校门口传来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柱照进教室,落在她手里的日记上。“把日记和青铜鼎交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棠回头,看见山口一郎站在门口,他的脸上缠着绷带,眼神比之前更凶,身边跟着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手里都拿着木棍。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棠握紧日记,心里一紧,山口一郎不是被警察抓了吗?山口一郎冷笑一声:“我早就买通了警察,他们抓的是我的替身。苏小姐,别挣扎了,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让你看看你外婆藏在小学的最后一样东西。”他挥了挥手,两个黑衣人押着个老太太走进来,老太太的手里拿着个樟木箱,正是外婆的那只。

“外婆的箱子!”苏棠激动地喊,老太太看见苏棠,眼泪掉了下来:“小姐,我是你外婆的老邻居张婶,他们把我从家里绑来,说要是你不交出东西,就烧了箱子!”

山口一郎走到樟木箱前,用脚踢了踢箱子:“这里面除了旧旗袍,还有沈砚之给你外婆的信,对吧?我爷爷说,沈砚之在信里写了军火库的具体位置,只要拿到信,我就能找到军火库,炸掉南京博物院,把文物都运走!”

苏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外婆的樟木箱里确实有封信,是沈砚之失踪后,有人匿名寄给她的,外婆一直没拆开,说要等沈砚之回来一起看。她看着山口一郎,突然想起日记里写的军火库地图,心里有了个主意:“我可以把日记和青铜鼎给你,但你得先放了张婶,还有,我要亲自把东西交给你。”

山口一郎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不过你别耍花样。”他让黑衣人放开张婶,张婶赶紧跑到苏棠身边,拉着她的手小声说:“小姐,别给他,他们是坏人!”苏棠拍了拍张婶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拿着日记和青铜鼎,一步步走向山口一郎。

走到山口一郎面前时,苏棠突然把青铜鼎往地上一砸,鼎盖掉下来,里面果然藏着张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着军火库的位置——就在海关巷的地下。山口一郎弯腰去捡地图,苏棠趁机从口袋里掏出那把从地窖里找到的步枪,对准山口一郎的后背:“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山口一郎愣了一下,刚要转身,周明远突然冲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山口一郎倒在地上,黑衣人见状,拿着木棍就冲过来。苏棠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打在天花板上,吓得黑衣人不敢动了。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警笛声,小李带着警察冲进来,把山口一郎和他的同伙都按在地上。

“我们早就跟着你们了。”小李笑着说,“周馆长早就料到山口一郎会来,提前跟我们说了,我们就在附近埋伏着。”山口一郎被警察押着往外走,他回头看着苏棠,眼神里满是不甘:“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沈砚之欠我们山口家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苏棠没理他,走到樟木箱前,打开箱子,里面除了旧旗袍,还有个信封,上面写着“阿玉亲启,沈砚之托”。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张信纸,字迹是沈砚之的,却比之前的字迹更潦草:“阿玉,我引开日军后,被他们抓住了,关在军火库的地下室里。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就把军火库的地图藏在青铜鼎里,让狱友帮我寄给你。别为我难过,能保护你和文物,我死而无憾。等战事平息,你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好好活着

信纸末尾粘着片干枯的玉兰花瓣,是沈砚之当年别在信里的——苏棠指尖捻起花瓣,脆薄的花瓣在掌心碎成细屑,像外婆临终前没能说完的话。张婶凑过来,看着信上的字迹抹眼泪:“你外婆当年收到这信,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三天,之后就把信锁进樟木箱,再也没拿出来过。她总说,沈先生没走,就是去很远的地方办事,等办好了就会回来。”

周明远蹲在地上,小心地捡起被砸开的青铜鼎碎片,鼎身内侧刻着一行极小的字:“1937.8.16,军火库地道通海关巷小学地窖”。他指着碎片给苏棠看:“沈砚之早就留了后路,他知道日军会把他关在军火库,特意刻了地道的位置,就是想让后来人能找到地道,毁掉军火库,不让他们炸海关巷。”

苏棠突然想起教室天花板上的布包,里面除了小日记和青铜鼎,还有个油纸包,刚才情急之下没来得及看。她从包里翻出油纸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图纸,画着海关巷小学到军火库的地道剖面图,标注着“地道入口在一年级2班讲台下”。图纸右下角画着个月牙形记号,旁边写着“阿玉,若你看到这张图,别来军火库,太危险,让周文川带人防着就行”。

“讲台下?”苏棠快步走到讲台前,蹲下去敲了敲讲台的木板,发出“咚咚”的空响。周明远和张婶也围过来,三人一起把讲台挪开,露出下面的水泥地面,地面中间有块方形的石板,石板边缘有个小小的凹槽,刚好能放进苏棠手里的玉兰花玉佩。

苏棠把玉佩嵌进凹槽,轻轻一拧,石板“咔嗒”一声弹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潮湿的风,带着淡淡的火药味。周明远打开手电筒往下照,能看见陡峭的石阶,石阶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却隐约能看见有人走过的脚印——不是他们的,是更 recent 的脚印,鞋底纹路很清晰,像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不好,山口一郎的人可能早就发现地道了!”小李突然喊出声,他刚检查完山口一郎的同伙,从一个人的口袋里搜出张纸条,上面画着和图纸一模一样的地道图,标注着“军火库炸药位置:东墙角第三个木箱”。“他们不是要偷文物,是要炸军火库!”小李的声音发紧,“军火库在海关巷地下,一旦爆炸,整个老城区都会塌!”

苏棠的心猛地揪紧,她抓起手电筒就要往地道里跳,周明远赶紧拉住她:“太危险了,里面可能有陷阱!”“没时间了!”苏棠甩开他的手,“沈先生当年就是为了阻止日军炸仓库才牺牲的,我不能让他的心血白费!”她把玉兰花胸针塞进张婶手里:“张婶,这胸针你拿着,要是我没回来,就把它交给博物院,告诉他们,文物保住了。”

张婶攥着胸针,眼泪掉在胸针上,映出细碎的光:“小姐,你一定要回来,你外婆还等着听你说沈先生的事呢!”苏棠点点头,转身钻进地道,小李和两个年轻警察也跟着跳了进去,周明远则留在上面联系消防队和拆弹专家,让他们赶紧往海关巷赶。

地道里又窄又黑,手电筒的光柱只能照到前面几步远的地方,石阶又滑又陡,苏棠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走了大概十分钟,前面突然出现个岔路口,左边的岔路飘来淡淡的火药味,右边的岔路则传来滴水声。小李从口袋里掏出纸条对比:“左边是去军火库,右边是逃生通道,沈砚之想得真周到。”

三人往左边的岔路走,越往里走,火药味越浓,隐约能听见前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苏棠放慢脚步,悄悄往前探,看见三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在东墙角摆弄木箱,箱子上贴着“炸药”的标签,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打火机,正准备点燃引线。

“不许动!”小李大喝一声,掏出手枪对准他们。三个黑衣人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人慌不择路,一把将打火机扔向炸药箱,引线“滋滋”地冒起火花。苏棠眼疾手快,冲过去一脚踢飞炸药箱,箱子撞在墙上,引线掉在地上,火星很快就灭了。

另外两个黑衣人见状,抄起地上的铁棍就冲过来,小李和两个警察迎上去,双方扭打在一起。苏棠趁机跑到东墙角,打开剩下的木箱,里面装满了炸药,还有几捆雷管,只要稍微碰一下,就会爆炸。她想起沈砚之日记里写的“军火库有通风口,可从通风口运出炸药”,赶紧抬头找通风口,果然在天花板上看到个方形的口子,上面盖着铁丝网。

苏棠搬来个木箱,站在上面拆开铁丝网,通风口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出。她刚要喊小李帮忙,就听见身后传来“砰”的一声,一个黑衣人被小李打倒在地,另一个黑衣人趁机抓起地上的雷管,对准苏棠:“别过来!不然我就引爆雷管!”

苏棠停下脚步,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她注意到黑衣人手里的雷管引线没接,应该是没来得及接。“你别冲动,”苏棠放缓语气,“你也是被山口一郎逼的吧?他就是想利用你炸掉这里,自己拿着文物跑,你就算引爆雷管,也活不了。”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手里的雷管松了松。就在这时,地道口传来脚步声,周明远带着拆弹专家跑进来:“我们来了!”拆弹专家赶紧冲过去,夺下黑衣人的雷管,另一个专家则拿出工具,开始拆除炸药上的引线。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山口一郎说只要我帮他炸了军火库,就给我钱,让我带家人出国,我没想到会这么危险……”小李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配合我们,揭发山口一郎的罪行,还能从轻发落。”

拆弹专家很快就拆除了所有炸药,苏棠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汗。她抬头看向通风口,阳光从通风口照进来,落在地上,形成个小小的光斑,像是沈砚之在对着她笑。“沈先生,我们做到了,军火库保住了。”苏棠轻声说,指尖摸着胸前的铜徽章,徽章的温度暖暖的,像是在回应她。

众人从地道里出来时,天已经亮了,海关巷里挤满了警察和消防员,还有不少闻讯赶来的老邻居。张婶看见苏棠,赶紧跑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小姐,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苏棠摇摇头,笑着说:“我没事,张婶,军火库保住了,沈先生的心愿也了了。”

周明远走到苏棠身边,手里拿着个锦盒,里面装着那本沈砚之的小日记和青铜鼎碎片:“博物院决定,把这些东西永久展出,旁边放着你外婆和沈砚之的照片,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为保护文物做了什么。”他顿了顿,又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条:“对了,刚才清理地道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贴在岔路口的墙上,是沈砚之的字迹。”

苏棠接过纸条,上面写着:“阿玉,若你能看到这张纸条,说明你平安了。我在苏州拙政园的香洲亭柱子上,刻了我们的名字,等战事平息,你去那里看看,就当我们一起去过苏州了。还有,我藏了个东西在拙政园的假山里,是给你的礼物,记得去找。”

苏棠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原来沈砚之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就给外婆留了这么多念想,让她在没有他的日子里,还有地方可以去,有东西可以盼。她抬头看向苏州的方向,心里暗暗决定,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去拙政园,看看沈砚之刻的名字,找找他给外婆的礼物。

就在这时,苏棠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苏州口音:“请问是苏棠小姐吗?我是拙政园的管理员,姓王,昨天清理香洲亭的时候,发现柱子上刻着‘沈砚之’‘阿玉’的名字,旁边还有个小盒子,盒子上写着‘交给苏棠’,你什么时候来拿一下?”

苏棠的心猛地一跳,沈砚之果然在拙政园藏了东西!她刚要说话,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打翻了东西,王管理员的声音变得急促:“不好了!有人闯进园子里了,他们要抢盒子!苏小姐,你快……”电话突然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苏棠握紧手机,心里咯噔一下,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山口一郎的余党,他们没拿到文物,就盯上了沈砚之藏在拙政园的东西。她转头看向周明远:“周馆长,我们得去苏州,沈先生在拙政园藏了东西,现在有人要抢!”

周明远点点头,立刻拿起手机联系苏州的文物局,让他们派人去拙政园保护现场。小李也走过来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山口一郎的余党还没抓完,刚好趁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张婶把玉兰花胸针递给苏棠:“小姐,带上这个,这是沈先生和你外婆的念想,说不定能帮上忙。”苏棠接过胸针,别在胸前,胸针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像是在给她力量。

三人没多耽搁,立刻开车往苏州赶。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苏棠看着手里的纸条,上面“苏州拙政园香洲亭”几个字,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她想起沈砚之日记里写的“等战事平息,就带阿玉去苏州看园林”,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拿到沈砚之藏的东西,完成他和外婆的约定。

快到拙政园时,苏棠的手机又响了,是苏州文物局的人打来的:“苏小姐,我们到拙政园了,香洲亭的盒子不见了,地上有打斗的痕迹,王管理员被打晕了,刚送进医院。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个徽章,上面刻着‘山口’两个字,应该是山口一郎的余党留下的。”

苏棠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山口一郎的余党已经得手了。她挂了电话,握紧拳头:“他们肯定还没走远,我们去拙政园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车子开到拙政园门口,文物局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众人一起走进香洲亭,柱子上果然刻着“沈砚之”“阿玉”的名字,刻痕里还嵌着点红漆,和海关巷小学槐树上的刻痕一模一样。柱子旁边的地上,有个小小的坑,应该是放盒子的地方,坑旁边散落着几片玉兰花花瓣,和沈砚之信里夹着的花瓣一样。

苏棠蹲下去,捡起一片花瓣,突然发现花瓣下面压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着:“盒子里是沈砚之给阿玉的定情信物,我们要把它交给山口一郎,在苏州火车站的候车室等,让苏棠一个人来,不许带警察,不然就把盒子扔了。”纸条的末尾,画着个月牙形记号,和沈砚之手腕上的疤一模一样,却透着股诡异的气息。

苏棠握紧纸条,心里清楚,这是个陷阱,可她不能不去,盒子里是沈砚之给外婆的定情信物,她必须拿回来。她转头看向周明远和小李:“你们别跟着我,我一个人去,他们要的是我,不会伤害我的。”

小李不同意:“太危险了,他们肯定没安好心!”“我必须去。”苏棠的语气很坚定,“这是沈先生和外婆的约定,我不能让他们的信物落在坏人手里。你们在火车站周围埋伏,等我拿到盒子,就给你们发信号。”

周明远想了想,点头同意:“好,你一定要小心,我们会在你身边保护你。”他从包里拿出个微型对讲机,递给苏棠:“这个你拿着,有情况随时跟我们联系。”

苏棠接过对讲机,放进口袋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苏州火车站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她身上,胸前的玉兰花胸针和铜徽章闪闪发光,像是沈砚之和外婆在陪着她。她知道,前面等着她的可能是危险,但她不怕,因为她要完成的,是跨越八十年的约定,是沈砚之和外婆用一生守护的念想。

走到火车站候车室门口,苏棠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候车室里人很多,她四处张望,寻找着纸条上所说的人。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苏小姐,跟我来,盒子在里面。”

苏棠跟着男人往候车室的角落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她注意到男人的腰间别着把刀,口袋里鼓鼓的,像是藏着什么东西。走到角落的座位旁,男人停下脚步,把盒子递给苏棠:“打开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东西。”

苏棠接过盒子,刚要打开,突然听见对讲机里传来小李的声音:“苏棠,小心!他身后还有两个人,手里有刀!”苏棠心里一紧,猛地转身,看见两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从后面冲过来,手里拿着刀,朝着她砍来。

苏棠赶紧躲开,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盒子打开了,里面露出个玉兰花形状的银镯子,镯子上刻着“沈”“玉”两个字,和她手里的胸针是一对——这就是沈砚之给外婆的定情信物!

“把镯子捡起来!”穿黑色外套的男人喊道,另外两个男人也围了过来,把苏棠逼到了角落。苏棠看着地上的镯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拿到镯子,不能让它落在坏人手里。

就在这时,候车室里突然响起警笛声,小李带着警察冲了进来,把三个男人团团围住。“不许动!放下刀!”小李喊道。三个男人见状,慌不择路,其中一个人抓起地上的镯子,就要往窗外扔。

苏棠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镯子掉在地上,滚到了候车室的门口。苏棠趁机推开男人,朝着镯子跑去,就在她快要拿到镯子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苏小姐,别白费力气了,这镯子不是给你的。”

苏棠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和地上一模一样的玉兰花镯子,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真正的定情信物在我手里,你手里的那个,是假的。想拿到真的,就跟我来,沈砚之还有个秘密,藏在苏州的寒山寺里,只有你能解开。”

男人说完,转身就往火车站外跑。苏棠捡起地上的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她知道,这可能又是一个陷阱,可沈砚之的秘密,她必须解开,这不仅是为了外婆,也是为了沈砚之,为了所有守护文物的人。

小李和警察也跟着追了出去,可男人跑得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人群中。苏棠站在火车站门口,手里拿着假镯子,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沈砚之的秘密,寒山寺里的真相,还有真正的定情信物,都在等着她去寻找。她握紧手里的镯子,又摸了摸胸前的胸针和铜徽章,转身朝着寒山寺的方向走去,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沈砚之和外婆的身影,就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去解开那个跨越八十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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