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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糖刚被我扔到垃圾桶，许泽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他在一堆人注视下走到我面前，站得笔直，眼神居高临下。

“陆瑶，你现在是连脸面都不顾了？以为这儿是你撒泼的地儿？”

“人家给你糖是礼貌，你当众扔了，有没有一点教养？”

“不想干就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他说完，我反而觉得一切都淡了。

连心都空了。

抬头看着他，我嗓子有点哑，“生气的是发糖的人，出头的也是想替她抱不平的人。”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愣了。

谁不知道从前的陆瑶，见了许泽就跟老鼠见猫似的，低眉顺眼，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我向来是那个任打任骂还不敢还嘴的角色。

可现在，我不想演了。

许泽眉头一拧，眼神里透出不可置信，“陆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靠近一步，声音压低，“耍脾气也得看地方，你真不怕把事闹大？”

这句是提醒我，我们是夫妻。

但他转头就能让孟娜在他办公室哭，还能让她坐副驾，半点不避嫌。

在外人眼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站起来，把桌上的文件塞进包里，拎起包就要走。

路过垃圾桶时，我弯腰把那颗糖捡起来，轻轻放在他手边。

“糖挺甜，许总喜欢，那就祝你们甜甜蜜蜜，早生贵子。”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在后面吼：“陆瑶！你站住！你今天敢走试试！”

我没停。

刚出大楼，天开始下雨。

这些年我从没自己打过车，都是搭许泽的顺风车，还总得提前两站下车，怕人认出我们是一对。

我站在屋檐下发呆，正准备掏手机叫车，一辆熟悉的车缓缓停在面前。

副驾车窗摇下，露出孟娜的脸。

“小瑶姐，要不要搭个顺风？许总本来不想停的，可我看你没伞，怪可怜的。”

驾驶座上的许泽脸色难看，眼睛盯着前方，一声不吭。

我记得以前反复跟他提过，副驾是我的位置，不准别人坐。

我还特意买了贴纸，印上“陆瑶专座”四个字，贴在座位上。

他当时冷笑，“一个座位你也能较真？你多大了？”

说完直接撕了贴纸，揉成一团，扔进路边垃圾桶，嫌恶得像在扔垃圾。

我扭过头，不理孟娜，也不在乎她现在舒舒服服地坐在我的位子上。

她却立刻瘪嘴，“小珂姐，我又没惹你，你怎么总对我这样？我哪点得罪你了？”

明明是她先挑的事，倒说起委屈来了。

可许泽吃这套。

他转头冷冷道：“她爱淋雨让她淋去，别管她。”

话音刚落，油门一踩，车冲出去，溅起的水花全泼我身上。

打车回到家时，我浑身湿透，冻得直打哆嗦。

换了衣服出来，窗外竟然开始下雪了。

以前这种天气，我总会发消息提醒他开车小心。

手不自觉摸出手机，首页弹出孟娜五分钟前的新动态：

“雪天，和最爱的人吃最爱的饭。”

照片里露出半截他的西装领和侧脸。

公司群里立马炸了锅，一群人艾特她刷屏祝福：

“绝配！”“实名羡慕！”“终于在一起了恭喜啊！”

这个群，我和许泽都在。

可他从没澄清过一句。

沉默，就是默认。

我也问过他多少次，每次他都轻飘飘一句：“小姑娘瞎玩，你至于吗？大家开心就好。”

现在，我也不至于了。

我点退出群聊，彻底清静。

半夜，许泽才回来。

“还没睡？”他随手把外套甩在沙发背上，“闹完脾气，开始愧疚了？所以睡不着？”

语气带着嘲讽，“反省够了没？”

我转过头，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我想明白了。”

“我决定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