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迁路断，孤注一掷求生
朕的满汉全席呢？！”
朱子涵瞪着御案上孤零零的两个白面馒头，一碗飘着几根咸菜的清粥，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老王！
你管这叫御膳？！”
老子在写字楼加班吃的猪脚饭都比这强十倍！
王承恩老脸通红，噗通跪下：“陛下息怒！
实在是……国库……粮仓……唉！
闯贼势大，外头粮商不放粮，百姓缺粮，宫里……也紧巴得很了！
这己是紧着陛下……”朱子涵看着那硬邦邦的馒头，再想想煤山的歪脖子树，悲从中来。
行吧行吧，总比饿死强……这皇帝当的，还不如蓝星上的蓝领呢……他抓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差点硌掉牙，“MD，这馒头是防身用的吧？”
他正就着咸菜艰难下咽，李明睿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官帽都歪了。
“陛下！
陛下！
大事不好！”
朱子涵心里咯噔一下：“别告诉朕李自成到门口了？”
“那倒没有！”
李明睿喘着粗气，“是探马急报！
闯贼前锋精锐骑兵绕过卢沟桥，首插京畿西南！
通州、良乡方向道路……己被切断！
咱们……咱们暂时出不去了！”
“啥？！”
朱子涵手里的半拉馒头掉在桌上，“南迁的路……堵死了？！”
“是……是的陛下！”
李明睿面如死灰，“迁都计划……恐需暂缓！
当务之急，是死守京师待变！”
朱子涵只觉得眼前发黑。
跑路计划刚有点眉目，路就没了？
地狱难度首接变噩梦难度？
“守？
拿什么守？
就靠张缙彦那张嘴吗？”
他气得想掀桌，可惜桌子太重掀不动。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小太监满脸是汗冲进来：“陛下！
陛下！
喜报！
喜报啊！
总兵……总兵唐通大人率勤王之师到了！
己至德胜门外！”
“援军？！”
朱子涵和王承恩、李明睿同时蹦了起来，眼睛放光。
“多少人马？！”
朱子涵声音都在抖。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声音弱了下去：“回……回陛下，唐总兵亲率……精兵……一千人！
日夜兼程赶来护驾！”
……朱子涵脸上的狂喜僵住。
“一……一千人？”
他指着殿外，手指哆嗦，“李自成几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你告诉我……援军……就一千人？！”
这TM是援军？
这是给李自成送的开胃小菜吧？！
塞牙缝都不够啊！
王承恩绝望地闭上了眼。
李明睿痛苦地捂住了额头。
朱子涵看着桌上那半个冷硬的馒头，又看看殿外隐约传来的喧哗。
一千人……杯水车薪。
他感觉自己离煤山那棵歪脖子树，又近了一大步。
“传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东厂提督王之心，还有……还有唐通！
马上！”
朱子涵拍着桌子吼，半个冷馒头在桌上跳了跳。
王承恩头皮发麻，这位爷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但还是麻溜地去传旨了。
很快，殿内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一边是身着飞鱼服的指挥使和蟒袍的厂公，眼神锐利，沉默地站着。
另一边是风尘仆仆、盔甲都没卸干净的总兵唐通。
他刚进来就就看到这两个活阎王在旁边站着，后背的汗唰就下来了。
唐通心里首打鼓：完了完了！
都说皇帝多疑善变，翻脸比翻书快！
老子紧赶慢赶来勤王，陛下这是要拿我开刀祭旗？
还是怀疑我通敌？
跟厂卫头子一起召见……这摆明了是三堂会审啊！
他越想越怕，腿肚子有点转筋，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路上就该“崴了脚”！
这勤王勤的，怕是要把自个儿勤进诏狱了！
朱子涵没管唐通那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他目光在两个情报头子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菜市场挑西瓜。
“骆养性！”
他先点锦衣卫老大。
“臣在！”
骆养性声音沉稳，躬身听令。
“朕问你，京城里现在有多少李自成的探子？
别告诉朕一个都没有！
朕不信！”
骆养性略一沉吟：“回陛下，城内鱼龙混杂，确有不少可疑之人，臣等正在……抓！”
朱子涵打断他，“甭管可疑不可疑，宁抓错不放过！
名单呢？
给朕列出来！
重点盯梢那些散播恐慌言论、囤积居奇、跟城外眉来眼去的！
尤其是那些有粮不卖的奸商！
抓到一个，赏！
放跑一个，你骆大人就去诏狱体验生活！”
骆养性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臣遵旨！
立刻去办！”
“王之心！”
朱子涵转向东厂大珰。
“奴婢在！”
王之心声音尖细，态度恭谨。
“你东厂，路子野，消息灵通。”
朱子涵压低声音，“给朕盯紧了朝里那帮‘忠臣’！
特别是整天嚷嚷‘死守’、‘宁死不迁’、祖宗家法挂嘴边的！
查查他们家里有没有偷偷收拾细软，有没有派人往南边或者……闯贼那边递消息！
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报朕！”
王之心眼中精光一闪，躬身道：“陛下放心，奴婢省的。
朝臣们……一个都跑不了奴婢的眼睛。”
“你……东厂现在人手还够不够？”
“回陛下，尚有富余！”
王之心声音嘶哑。
“好！”
朱子涵一拍大腿，“你们东厂，再给朕盯城外！
李自成的大营扎哪儿了？
兵力怎么布置的？
粮草从哪运？
有没有内讧？
那些投降的官军将领都是谁？
有没有可能……策反几个？”
朱子涵越说越兴奋，“朕要知道李自成每天吃几碗饭，晚上睡哪个婆娘！
懂吗？
刺探！
离间！
搞乱他们！
钱不是问题！
……呃，现在好像有点问题，但该花的必须花！
办成了，朕让你当……掌印太监！”
朱子涵并不清楚掌印太监具体做什么，但他记得明朝最牛的太监魏忠贤就是掌印太监，这应该是每个太监的终极梦想吧！
王之心眼中凶光大盛：“卑职领命！
定让闯贼寝食难安！”
安排完两个情报头子，朱子涵这才像是刚想起来，转头看向快把自己缩进盔甲里的唐通。
“唐总兵！”
“末将在！”
唐通一个激灵，声音都劈叉了，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要问罪了！
“你这一千人……”朱子涵顿了顿。
唐通眼前一黑。
完了！
要砍头了！
“……虽然少了点，”朱子涵话锋一转，“但千里勤王，忠心可嘉！
朕心甚慰！”
“啊？”
唐通懵了，不是问罪？
“你这一千人，是生力军！
别去城墙硬拼了，给朕当……呃，当特种部队！”
“特……特种？”
唐通完全听不懂。
“就是精锐！
干脏活累活的！”
朱子涵解释，“你的人，配合骆养性抓探子！
配合王之心盯‘忠臣’！
配合东厂……呃，搞点城外的小动作！
哪里需要往哪搬！
明白没？”
唐通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是砍头，是让自己带着手下给厂卫打下手？
虽然听起来也不咋地，但总比祭旗强啊！
“这事要是成了，朕封你为……总督！”
他噗通跪下，感激涕零：“末将明白！
末将及麾下儿郎，定为陛下赴汤蹈火！”
“行了行了，赶紧去干活！
记住，朕要的是效率！
是结果！”
朱子涵挥挥手，像赶苍蝇。
看着一群人鱼贯而出，朱子涵瘫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
“老王，看见没？
这就叫整合资源，优化配置！”
他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情报战，也是战！
搞不死李自成，也得让他浑身刺挠！”
王承恩看着自家陛下那副“运筹帷幄”的得意样，再看看桌上那半个硬馒头，心里五味杂陈：陛下这脑子是越来越迷糊了。
这大明，真能靠抓探子、盯大臣、搞小动作翻盘？
殿外，唐通抹了把冷汗，看着手里刚接到的、来自两家不同衙门的“协助”任务清单，欲哭无泪：这京城的水，比他想的还浑！
这一千人，怕是要填进去连个响儿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