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月瑶的最后一晚,她格外粘人。
沈星宇无意间摸到了她指尖的戒指。
想起前几天看到的,江月瑶即将和谢氏少爷联姻的传闻。
女人察觉到他的失神,低头主动地和他接了个缠绵的吻。
在他意乱情迷时,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他的手里。
“星宇,我下个月要结婚了,断了吧。”
沈星宇平静地点了点头,“好。”
江月瑶见他不吵不闹,反而蹙了蹙眉:“你没事吧?”
沈星宇轻笑着摇头:“没事。”
他早就过了有事的阶段了。
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沈星宇爱大他3岁的江月瑶爱到发疯。
他18岁开始就追在她身后跑,一毕业便进了江氏,成了她的秘书。
白天在工作上配合她,晚上在大床上伺候她。
遇到危险冲在前面替她挡刀,遇见酒局挡在身前替她喝酒。
包里常年随身带的记录她喜好的记事本就有三本,她一个眼神他就能第一时间响应。
在她身边无名无分熬了七年,他终于熬到别人都从骂他痴心妄想,到笑着问什么时候好事将近。
谁也不愿相信他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
就连江月瑶也不信。
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一周前,沈星宇已经答应了父母回老家相亲了。
……
第一次遇见江月瑶,在他18岁那年。
他接到妈妈电话,“星宇,你爸爸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情况很严重,你赶紧回家见她最后一面吧。”
沈星宇大脑一片空白,慌不择路冲出去,直接撞在了江月瑶的车上。
幸好江月瑶及时踩下刹车,他伤得不重,爬起来一瘸一拐就往医院跑。
江月瑶将他拉住,问清楚缘由后,打了个电话,又亲自将他送到医院。
他们赶到时,院长匆匆带着最专业的团队进了手术室,将他爸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沈星宇和母亲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隔着泪光,他看见江月瑶就站在不远处,轻声和院长道谢。
沈星宇这才知道,院长是她请来的。
那一瞬,这个站在光里,眉眼清冷的少女,仿佛降临他世界的天神。
沈星宇一开始只是想感谢她,所以追在她身后跑,力所能及做些他能做的。
毕业后进了江氏,意外和她发生了关系,成为了她的贴身秘书。
感情渐渐就变了质,也在她偶尔的温柔里,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念。
直到一个月前,江月瑶突然对他很冷淡。
他心生忐忑,犹豫了很久,在一次事后,小心翼翼问她:“江总,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江月瑶冰冷的眉眼凝结,好一会儿才说:
“有点腻了。”
沈星宇脸色苍白,在她凉薄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当天江月瑶去了国外出差。
破天荒的,没有带上他这个贴身秘书。
第二天,他便看见了她和谢子潇联姻的传闻。
一周后回国的江月瑶,无名指上多了一枚婚戒。
那时,他便知道,美梦终有清醒时,他该和江月瑶分开了。
江月瑶已经离开,将这套住了七年的公寓送给了他。
沈星宇一边收拾公寓里的东西,一边联系中介挂牌。
这套公寓位置在核心区域,他定的价格又低于市场价很多。
中介重点推荐,当晚便有人上门看房,交了定金。
签完合同后,中介笑得热切:“沈先生,买家全款购房,大概一周就能走完流程。”
沈星宇怔了怔,笑着点头:“好,谢谢你了。”
将人送走后,他开始着手收拾家里。
鞋柜上的招财小福猫,是他搬进来那天摆上的。
江月瑶笑着说他财迷,却在他转身那一刻扑倒在他怀里索吻。
她咬着他的耳垂,脸上挂着浅浅笑意:“你拜它不如拜我。”
客厅里的地毯,是他们去海外出差时,她路过商场看见的。
她刷卡买下,地毯隔了半个多月才漂洋过海送来家里。
他拆完地毯,她开始拆他身上的衣服,眼尾趣味盎然。
“看见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它一定很好睡。”
墙角的单人沙发,她曾难得温柔,守在生病发烧的他身边,一遍遍给他擦身体降温。
书桌上最常用的那支钢笔,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她一用好几年。
书架最左侧的那本《商战策略》扉页,画着她一时兴起,寥寥几笔描绘出的他。
七年的时间,真的好漫长。
长到江月瑶那样矜贵冷漠的一个人,在这栋房子每一个角落,都和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回忆。
沈星宇边收边丢,最终还是在满地狼藉里,泣不成声。
他哭了一宿,早晨冰敷了半小时,眼皮才勉强看不出红肿。
翻出早早写好的辞职报告,他直接去了公司。
刚在工位上坐下,就见部门同事都用一种微妙又同情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