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哭着指认我妈是疯子,害她葬身火海。
重生回来,在同样的家族裁决会上,我再次伸出手指,声音清晰:“是妈妈,是她推了小姨。”
这一次,我要亲手把她送出这个地狱。
哪怕代价是我的命。
后来,我真的死了。
我爸抱着我烧焦的骨灰,跪在地上,哭得像条狗。
他说:“暖暖,爸爸错了,你回来好不好?”可我不想回去了。
……温景行那一巴掌,又重又狠。
巴掌和皮肉撞击的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炸开一圈回音。
我妈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黑发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
一秒,两秒。
一滴血珠顺着她的嘴角,滚落,砸在地板上。
她缓缓转回头,看着我爸温景行,眼睛里全是碎裂的难以置信。
“你打我?”温景行眼里的厌恶像脏水一样泼出来。
他没看我妈,转身就去扶倒在地上的江月。
江月是我的小姨,也是鸠占鹊巢二十多年的江家假千金。
“月月,怎么样?摔疼没有?”我爸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江月靠在他怀里,细瘦的肩膀一耸一耸,眼泪掉得恰到好处。
她的目光却越过我爸的肩膀,像毒针,扎在我妈身上。
“姐夫,不怪你,都怪我……是我不该惹姐姐生气……”我妈,江清。
江家唯一的血脉。
此时此刻,在这个家里,她却像个闯入者,一个笑话。
主位上,外公外婆的脸绷得像铁。
外婆指着我妈,声音尖利:“江清,你闹够了没有!月月是我们养大的女儿,你一回来就把家搅得鸡犬不宁,现在还动手!你就是个疯子!”我妈笑了。
那笑声空洞,比哭声更让人心头发凉。
“疯子?我拿出证据,证明她江月不是你们的女儿,证明她和我老公温景行早就有一腿,我就成了疯子?”她指着地上散落的照片。
温景行和江月在酒店门口拥吻,刺眼又肮脏。
外公扫了一眼,手一挥,照片被扫到桌下,像一堆垃圾。
“够了!不知羞耻!这种东西,是能随便拿出来的吗?”他的目光,像鹰爪,猛地抓向我。
这个家里最没有存在感的我,温暖。
“暖暖,过来。
告诉外公,你妈妈刚才,是不是推了你小姨?”瞬间,客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压在了我身上。
滚烫的,冰冷的,审视的,期待的。
我妈也看着我。
她的眼神,是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带着哀求,带着最后的希望。
上一世,就是这样。
六岁的我,看着哭泣的小姨,暴怒的爸爸,冷漠的外公外婆,我怕得浑身发抖。
我哭了,我点头了,我伸出了那根要命的手指。
“是妈妈……是她推了小姨……”我亲眼看着,我妈眼里的光,一寸一寸,熄灭了。
她被当成精神病,关进私人疗养院。
半年后,一场大火,把她烧成了灰。
而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被送出国,在无尽的噩梦和悔恨里,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再睁眼,就是现在。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选择。
我看着我妈那双绝望又期盼的眼睛,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拧出带血的汁水。
疼。
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对不起,妈妈。
这一次,我还是要背叛你。
我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胸膛里,灌满了冰冷的空气。
我迎上外公的视线,再一次,伸出了我的小手。
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指尖却稳稳地,指向我妈。
我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又清晰,又响亮,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残忍。
“是妈妈,是她推了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