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我收到一条来自班级群的语音。“老师，我家小明睡不着，

你能在电话里给他讲个睡前故事吗？他只听你的。”我看了看明天早上八点要交的教案，

强忍困意回道：“抱歉，家长，这是我的私人时间。”十分钟后，手机叮咚一声，

小明妈妈发来一串哭泣的表情包。“老师你变了，以前你都会的，是不是小明不够乖？

”我挂掉手机，决定不再理会这种无理要求。第二天醒来，家长群已经炸了。

置顶的是一张我的私人照片，是我在海边拍的比基尼照，配文赫然在目。“冰冷老师，

拒绝沟通。为人师表，私生活却如此放荡。”我一下子就火了，

胸腔里燃起一团无法遏制的怒火。1照片发在了“三班精英家长群”里，群里炸了。

那张照片我发朋友圈时明明屏蔽了家长，现在却在家长群里。我感觉自己没穿衣服一样，

被一群人围着指指点点。小明妈妈，陈晓燕，还在下面不停地加戏。“各位家长，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林老师帮帮小明。”“谁知道林老师这么不耐烦，

还把我拉黑了。我一个当妈的实在没办法，才想着大家评评理。”她发了一堆哭的表情，

又发了张小明在哭的照片。“孩子一晚上没睡好，早上哭着说再也不想去上学了，

说林老师不喜欢他了。我的心都碎了。”群里跟她交好的几个家长也出来说话。“天啊，

现在的老师都这么没责任心吗？”“这照片也太不检点了！我们孩子交给这种老师怎么放心？

”“@林老师，出来解释一下吧，这太过分了。”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气得发抖。

我点开陈晓燕的头像想找她算账，结果看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她早就把我删了，

演得真好，贼喊捉贼。我气得手都在抖，刚要在群里打字骂回去，校长的电话就响了。

“小林啊，家长群的事情我看到了。”校长的声音很严肃，“影响很不好。

你现在就去群里给小明妈妈道个歉，把事情平息下去。”“道歉？”我问他，“校长，

是她偷我的照片在群里乱说！我凭什么道歉？”“什么叫偷？她不是你微信好友吗？

”校长反问，“你当老师的发那种照片本来就不对！现在家长不高兴了，你就不能哄一下？

学校的名声比你个人重要！”电话被“啪”的一声挂断。我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

为了学校的名声，我就得受委屈？这是什么道理。这时，另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傅谨言。

我的男朋友，也是我们学校最大的投资人，连校长都得听他的。我以为他能帮我，

声音都抖了：“谨言，你快看我们班的家长群……”他的声音很平静：“我看到了。

”“陈晓燕她……”“我已经知道了。”傅谨言打断我，“我跟她先生通过电话了。

王总是我们公司一个很重要的新能源项目合作方，这个项目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愣住了，

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你道歉，她就删照片。

”傅谨言很不耐烦地说，“林晚，你也是个成年人了，别把事情闹大。去群里说句软话，

给我个面子。”“给你个面子？”我重复着这几个字，心一下子就凉了。“傅谨言，

被骂的人是我！我的照片到处都在传，现在你让我去道歉？”“那不然呢？为了一张照片，

毁掉我几个亿的项目？”他的声音很冷，“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你知不知道你这份工作都是我……”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我一下子想起来，

这份老师的工作，是他当初为了方便跟我约会，特意安排的。在他眼里，

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连我的尊严也可以为了他的项目让路。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我点开家长群，发了三个字。“我没错。”群里安静了三秒。陈晓燕接着就跳了出来，

发了一段更长的语音，声音又尖又委屈：“大家听听！这就是林老师的态度！她不但不知错，

还这么理直气壮！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有点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听说她能进我们学校，就是因为背后有金主呢！”她的话，每个字都扎在我心上。金主？

她竟然这么说我。2金主。这两个字让我脑子嗡的一声。原来我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的。

我和傅谨言的关系不能告诉别人。他说是不想让我的工作变得麻烦。

我以前真以为他是为了保护我，现在才明白，他只是想甩掉我的时候方便一点。他说的保护，

就是不承认我，这样他就没有一点责任。陈晓燕的话让群里的人说得更难听了，

什么脏话都有。“怪不得这么横，原来是有人撑腰啊。”“这种人怎么配当老师？

教坏小孩子！”“必须要求学校开除她！”我看着那些话，恶心得想吐。

我把那些家长当朋友，屏蔽他们发照片，就是怕他们多想。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

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傅谨言的时候。在一个画展上，我穿着白裙子，正看着一幅画发呆。

他走过来问我：“你也喜欢印象派？”我们聊了很久，什么都聊。他长得好看，懂的又多，

说话做事都让人很舒服。我当时觉得他就是我想要的那种男人，

满足了我对一个男人所有的期待，我那时候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追我的时候，

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全城都知道傅氏集团的老板在追一个普通老师。他会包下餐厅跟我吃饭，

也会开几个小时车就为了给我送碗汤。他说：“晚晚，你太干净了，我想把你藏起来，

不给别人看。”我信了他的话。我辞掉了很累但自己喜欢的工作，接受了他的“安排”。

他说不想我那么辛苦，想让我过好日子。我以为是爱，现在想想，他只是想把我关起来，

让我变成一个没有他就不行的人。以前有多好，现在就有多难受。手机响了，

是傅谨言的短信。“林晚，你非要这么任性？”接着又来一条。“我给你半小时，

自己处理好。不然，后果自负。”“后果”是什么？是收回这份工作，

还是收回他对我所有的好？我还没回复，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陈晓燕闯了进来，

她化着妆，穿着一身名牌，看着就不好惹。“林老师，躲在办公室里当缩头乌龟呢？

”她上下打量我，“怎么，不敢在群里说话，是心虚了？”“陈女士，请你出去。

”我站起来，忍着气说。“出去？”她笑了，抱起胳膊，“我今天来，就是替大家问问，

你靠跟哪个野男人睡觉才进的学校？你这种烂货，也配教书育人？”她声音很大，

办公室外面有几个同事都伸着头看。我感觉脸都丢尽了，自己像个小丑。这时候，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傅谨言来了。他穿着西装，皱着眉，他一进来，周围的人都不说话了。

我心里还有一点点指望，以为他是来帮我的。陈晓燕看见他，愣了一下，

马上就装出委屈的样子走过去。“傅总，您怎么来了？您快评评理，

我不过是想让林老师多关心一下孩子，她就……”傅谨言没看我，他看着陈晓燕，

表情都变了。他伸出手拍了拍陈晓燕的胳膊，用我从没听过的温柔声音说。“王太太，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他安抚完陈晓燕，才转过头看我。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他脸上的温柔一下子全没了，冷冷地看着我。“林晚，跟王太太道歉。”他当着所有人的面，

用命令的口气对我说话。3办公室里一下就安静了。外面的同事都在伸头看热闹。

陈晓燕得意地笑了，她装出委屈的样子拉住傅谨言的胳膊，对我阴阳怪气：“傅总，

您别这样，林老师也是一时糊涂。对不起，这个事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林老师。

”她嘴上说自己有错，身体却贴傅谨言贴得更紧，好像我是坏人一样。傅谨言皱着眉，

不是对陈晓燕，而是对我。他不耐烦地说：“林晚，你听不懂我的话？为这点小事计较什么？

你以前不是很温柔体贴吗，现在怎么跟个怨妇一样。”怨妇。他竟然用这两个字说我。

我那些温柔体贴，都是因为爱他，现在在他眼里，我只是个不懂事、只会抱怨的女人。

我看着他护着别的女人，还说我不懂事，心口堵得难受，喘不上气。我压下火气，

平静地开口：“傅谨言，要我道歉可以。你让她把偷我的照片删了，在群里说清楚怎么回事，

还我清白。”“你！”陈晓燕没想到我会提这个要求，脸都变了。傅谨言的脸也沉了下去。

他压低声音警告我：“林晚，你不要得寸进尺。王总的项目对我很重要，你安分点，

别给我惹麻烦。”我气笑了，眼睛都红了：“所以为了你的项目，我就活该被骂？傅谨言，

在你心里，我和你的项目哪个更重要？”我明知道这是个蠢问题，还是问了。

我就是想听他怎么说，心里还留着最后一点点指望。但他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你非要这么比？你觉得有可比性吗？”他这句话，让我彻底死了心。原来我和他的项目，

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好，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

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一片空白。我走到陈晓燕面前。她吓得往傅谨言身后躲，

小声说：“哥哥，你没事吧？她……她不会要打我吧？”她这一声“哥哥”叫得真恶心。

傅谨言果然把她护得更紧了，我看着真想笑，原来我才是那个外人。我对着陈晓燕鞠了一躬。

“对不起，王太太。我不该在私人时间拒绝您的要求，也不该发不合适的照片。请您原谅。

”我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打自己的脸。傅谨言的眉头松开了。

陈晓燕得意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既然林老师都认错，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照片我会删的。”她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把群里的照片删了。然后，

她在群里发了一句：“误会都解除了，谢谢大家关心。”一句话，

就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了我身上，而我只能认了。傅谨言很满意，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算你识相”。然后他对陈晓燕说：“王太太，我送你出去吧。

”两个人挨得很近，一起走了出去。门关上了，办公室里很安静，

安静得能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声。我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蹲下去，把脸埋在膝盖里。

手机震了一下，是陈晓燕发来的消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我加了回来。消息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傅谨言的侧脸，他低着头，眼神很温柔地看着镜头外面的人。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字。

“看到了吗？蠢货。他爱的人是我。你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4那张照片让我心里一沉。

背景是傅谨言的车，角度很近，一看就是情人拍的。我从没见过傅谨言那种眼神，对我，

他要么是管着我，要么是想要我，从来没有这么单纯地喜欢过。我这才知道，他不是不会，

只是那个人不是我。我把照片存了下来，然后删了和陈晓燕的聊天记录。

我不想再看到她的任何消息。之后几天，傅谨言没联系我，他大概觉得我还在闹脾气，

过几天就好了。学校里的闲话却越来越难听。我成了别人口中“为了钱什么都干，

被原配找上门，最后被金主甩了”的可怜人。同事看我的眼神，有可怜我的，

也有看不起我的。学生也在背后指指点点。我每天戴着口罩低着头走路，

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不想跟任何人有眼神接触。周五学校办慈善晚宴，

是傅谨言的公司赞助的，他肯定会去。往年我都打扮好陪他一起出席，

今年却连邀请函都没收到，他连装都懒得装了。结果晚宴开始前一小时，他助理的电话来了。

“林小姐，傅总让您准备一下，半小时后司机会到楼下接您。”我拿着电话没出声，

心里觉得可笑。现在又想起我了？“林小姐，您在听吗？”助理又问。“我不去。

”我直接拒绝了。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然后换成了傅谨言，他声音很不高兴。“林晚，

别闹脾气了。今天有很多重要人物在场，你作为我的女伴，必须出席。

”还是这种命令的口气，他根本没觉得自己有错。“你的女伴？”我笑了，“傅总，

你找错人了吧？你的女伴不该是王太太吗？”“温言，要不是你作，我或许没在乎叶青青。

”傅谨言的声音冷了，他又想用老一套来压我，结果说错了名字，马上改口，“林晚，

别挑战我的耐心。给你十分钟，换好衣服下楼。”温言，叶青青。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人？

电话挂了。我看着衣柜里那件他早就准备好的名牌礼服，觉得特别碍眼。但我最后还是去了。

我不是听他的话，我就是想去亲眼看看，他跟陈晓燕到底要演一出什么戏。

我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傅谨言正在台上讲话，很自信，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身边站着的就是陈晓燕。她穿着大红色的裙子，挽着傅谨言的胳膊，笑得像个女主人。

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生日的时候在画册上看到过，

当时傅谨言说要拍下来送我。我还以为他忘了，原来是送给了别人。我一进去，

周围就安静了一下，不少人都朝我看来。傅谨言看到我，皱了下眉，眼神里全是警告，

让我别捣乱。陈晓燕也看见我了，她不但没收敛，还故意往傅谨言身上贴得更近，

踮起脚在他耳边说话，像在炫耀。傅谨言的表情果然就不那么严肃了。我心里冷笑，

找了个角落坐下，就这么看着他俩装恩爱。中场休息，陈晓燕端着红酒冲我走过来。

“对不起啊，林老师，”她站我面前，假笑着说，“好久不见，我把你当成服务员了。

”她说着手一斜，一杯红酒全泼在我米白色的裙子上。“哎呀！”她大叫一声，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真不好意思！这裙子看着不便宜，你一个月的工资买不起吧？

”周围有人在偷笑，等着看我的笑话。傅谨言走了过来，他看看我胸口的酒渍，

又看看装无辜的陈晓燕。我看着他，想知道他会说什么。结果他谁也没说，

只是皱着眉对我讲：“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看着他，心一点点沉下去。在他眼里，

这都是我的错。我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我站起来，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去洗手间。

经过后台一个门没关严的休息室，我听见里面陈晓燕在哭。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停下了脚步。从门缝里看进去，陈晓燕背对着我，正抱着傅谨言的腰。“谨言，

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5“我肚子里怀的，

是你的孩子。”这句话，让我脑子空了，耳朵里嗡嗡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心跳得很快，

我得扶着墙才没倒下去。门缝里，傅谨言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没有推开陈晓燕。过了好几秒，

我才听到他很累的声音。“你确定？”“我确定。”陈晓燕哭着说，“上个月，

在你办公室……那天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了。上个月，

是我们的交往纪念日。我等了他一整晚，他半夜才发消息，说公司有急事。

原来他的“急事”，就是在办公室里，跟另一个女人搞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