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困在女友被杀的这一天，循环了3473次。我从一个普通人，
被磨练成了格斗与推理的专家，却依旧无法救她。我以为抓到凶手就能终结一切，
直到我发现，那个所谓的“凶手”，竟和我一样也是循环者！他告诉我，他杀她，
是为了拯救她。1循环第3474次。早上9点07分。我睁开眼，身旁是林希安睡的脸。
这一次，我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吻她的额头。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脑海里反复回放着9点08分那个世界的灰败与死寂，
以及那个扭曲的、散发着灵魂冻结寒意的黑影。赵凯没骗我。三千多次循环，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拯救她，原来我只是在推迟她被献祭的时间。“阿彻，你看我干嘛？
”林希揉着眼睛醒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她像往常一样凑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是不是又做噩梦啦？没事的，都是假的。”她笑着安慰我，
用她那套“互联网嘴替”的风格说：“别emo啦，我的怨种男友，快起床，
今天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日料，再不去排队就要排到法国了！”我看着她活泼的样子，
心脏一阵绞痛。她不知道，她口中的“怨种男友”，已经亲眼见证了她3473次死亡，
甚至还看到了她死后更可怕的景象。“好。”我挤出一个字。
今天的计划很简单：什么都不做。我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契约”，
那个让她陷入这无尽轮回的根源。我需要线索。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回忆她最近的异常。她最近总在看一些很古老的书，封皮都是那种泛黄的羊皮纸。我问过她，
她只说是网上淘来的孤本，研究神话传说，写小说找灵感。“阿彻，你看，
这个克苏鲁神话里的古神好酷，要是能召唤出来当男朋友就好了，肯定比你这个怨种强。
”她曾指着书里一幅扭曲的插图对我开玩笑。现在想来，那插图的轮廓，和昨晚那个黑影，
何其相似。我的血液几乎凝固。“小希，你那些古书呢？”我故作不经意地问。“哦，
你说那些啊。”她正往脸上拍着水，含糊不清地说，“看完了就放书房了呗，怎么，
你也想当文学青年了？”我冲进书房。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类书籍，
唯独没有那些羊皮纸封面的孤本。我疯了一样翻找，把整个书房弄得一团糟。“姜彻！
你发什么疯！”林希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惊愕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我早就跟你说，工作压力大就去看心理医生！”我没有理她，
凭借着上千次循环磨练出的观察力，我注意到书架最底层一个极不显眼的角落，
有一块木板的颜色比周围深了一点点。我用力一撬，木板弹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里面没有书，只有一本黑色的日记本。我拿起日记本，林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冲过来想抢，被我轻易地躲开。“还给我！姜彻，你把它还给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打开日记本。第一页，是她娟秀的字迹。“4月15日，
我拿到了确诊报告，是脑胶质瘤晚期，医生说，我最多还有一个月。”我的大脑嗡地一声。
我翻到下一页。“4月20日，我不想死，我不想离开阿彻。我找到了传说中的方法，
只要献上祭品，就能与魔鬼交易，换取‘永恒’。”“4月23日，我成功了。魔鬼说，
它会把时间永远锁定在我最幸福的一天，代价是，在这一天的固定时刻，
我必须‘死亡’一次，作为献给它的祭品。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祭品……死亡……”我喃喃自语。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而疯狂，是用血写成的。
“它骗了我！这不是永恒！是牢笼！每一次死亡，我的灵魂都会被撕裂一点，献给它。
如果有一天，我没能在9点07分‘死亡’，它就会在9点08分亲手取走我的全部灵魂！
谁来救救我！”日记本从我手中滑落。林希瘫坐在地上，
绝望地哭喊：“我不想的……阿彻……我只是……太爱你了……”2“太爱我？”我蹲下身，
捡起地上的日记本，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
把我们两个都困死在这里？”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过的寒意。
三千多次循环，我从一个普通人，被磨练成格斗与推理的专家。我以为我在对抗一个凶手，
一个疯子，到头来，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我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爱人。而我，
是她这场“永恒之爱”的唯一囚徒。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林希哭得喘不上气，她爬过来，抓住我的裤脚，
仰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阿彻，刚开始我真的觉得很幸福，每天都能看到你，
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每一次死亡，
都好痛……我的记忆在衰退，我快要记不清我们以前的事情了……”她的话让我心头一震。
我回想起最近几次循环，她确实会问一些我们早就经历过的事情。“阿彻，
我们第一次约会是在哪里来着？我怎么有点忘了。”“阿彻，我最喜欢的电影，
是《爱在日落黄昏时》对吧？”我当时只以为是她随口一问，现在才明白，
是魔鬼的契约在吞噬她的记忆，她的存在。“对不起……对不起啊，
阿彻……”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停地道歉，“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
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我闭上眼，胸口堵得发慌。
愤怒、心痛、荒谬……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我撕裂。我恨她吗？恨她的自私，
将我拖入这无尽的地狱。可我更心疼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在得知自己生命即将终结时，
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我无法想象她独自一人面对死亡宣判时的绝望，
也无法想象她与魔鬼交易时内心的恐惧与挣扎。“有……有解决的办法吗？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林希的哭声一顿，眼神黯淡下去，摇了摇头。“没用的，
契约一旦签订，除非……”“除非什么？”我追问。她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只是绝望地看着我。我夺过她手中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血字之下，
还有一行极小、几乎看不清的字。我凑近了，才勉强辨认出来。
“契约建立在‘至爱’的根基上，若要撕毁，必以‘背叛’玷污。唯有契约者最爱之人，
亲手、并怀着真实的杀意终结其生命，这份‘爱’才会被彻底污染，契约随之瓦解。
”亲手……杀死她。我拿着日记本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幽默。我循环了三千多次，想尽一切办法救她，
结果打破循环的唯一方法，竟然是要我亲手杀了她。“不……不行的，阿彻！
”林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起来。“你不能那么做！我不要解脱！我只要你！
”她死死抱住我的腿，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每天救我，我们每天在一起，哪怕是假的，我也愿意！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她的哀求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我的神经。看着她惊恐绝望的脸，
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人——赵凯。那个同样被困在循环里，
选择用一次次“谋杀”来保护林希灵魂的偏执狂。他是不是也发现了这个秘密？
所以他才选择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让她在9点07分准时“死亡”，避免她被魔鬼吞噬。
他杀她，是为了救她。而我，现在也面临着同样的选择。是继续留在这虚假的永恒里，
看着她的灵魂被一点点蚕食，直到彻底湮灭。还是……亲手“背叛”我们的爱情，
给她一个真正的、虽然残酷的解脱？我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林希，心中一片冰凉。
3我做出了决定。循环第3475次。早上9点07分，我在熟悉的床上醒来。
林希还在熟睡。我没有再去看那本该死的日记，也没有去质问她。我俯下身，
像最初的几百次循环那样，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早安，小希。”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我，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早安，阿彻。”仿佛昨天那场撕心裂肺的对峙，
只是一场噩梦。我为她做了一顿最丰盛的早餐，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
我笨手笨脚为她做的那一份。煎得有点焦的培根，心形煎蛋，还有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
“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家的大忙人今天居然亲自下厨了？”林希坐在餐桌前，
一脸惊喜，拿起手机对着早餐一通狂拍。“必须发个朋友圈，
标题就叫#我的怨种男友终于做个人了#！”她笑得眉眼弯弯，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我看着她的笑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快吃吧，今天我们不去公司了，
我带你出去玩。”“真的？！”她眼睛一亮，“去哪里？”“去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今天，我要为她，也为我自己，画上一个句号。一个完美的句号。
我们去了那家初遇的旧书店，去了定情的街心公园，去了她最爱的那家猫咪咖啡馆。
我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拍照，大笑，分享同一杯奶茶。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满足地喟叹：“阿彻，如果时间能永远停在今天就好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会的。
”我低声说。下午，我们正准备去看电影，我的手机响了。是林希的“闺蜜”，苏薇。“喂，
阿彻啊，你们在哪儿呢？我路过你们家，想上去坐坐，结果没人。
”电话那头传来苏薇甜得发腻的声音。“我们今天在外面，有事吗？”我的声音很冷。
对于这个女人，我从来没有好感。“哎呀，也没什么大事啦。”苏薇的语气夸张，
“就是好久没见小希了，有点想她。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啊？之前不是还说头疼吗？
可别是什么大病的前兆，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别仗着年轻就乱来。
”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包裹着糖衣的毒药，意有所指。我还没开口，林希已经把电话抢了过去。
“薇薇！我们正准备去看电影呢，你要不要一起来？”“好啊好啊！”苏薇立刻答应，
“不过……阿彻会不会不方便啊？我可不想当你们的电灯泡。毕竟他那么忙，难得陪你一天，
肯定不想有外人在吧？”她看似善解人意，实则在暗示我平时对林希的“冷落”。
“怎么会呢？阿彻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林希笑着说，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我能说什么？电影院里，苏薇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我和林希中间。她一会儿说爆米花太甜了，
对身体不好，一会儿又说电影院的空调太冷，对女孩子关节不好。“小希，你渴不渴？
我给你买了热饮。”她殷勤地递过一杯奶茶。“阿彻，你也真是的，
怎么能让小希喝冰可乐呢？她体质那么弱，你又不是不知道。”苏薇转过头，
用一种责备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对不起啊，我不是怪你，我就是太心疼小希了。
你别生我气哦。”我看着她那副绿茶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林希却毫无察觉，
还反过来劝我：“薇薇也是关心我，你别多想。”电影演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我只觉得身边这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无比碍眼。她就像一只苍蝇，嗡嗡作响，
玷污着我和林希这最后的一天。电影散场，苏薇又提出要去吃晚饭。
“我知道一家新开的私房菜，味道特别好，就是有点贵。”她一边说，一边瞟了我一眼，
“不过没关系，今天我请客！谁让阿彻平时工作那么辛苦，赚钱不容易呢。”她轻蔑的语气，
仿佛在施舍。“不用了。”我直接拒绝，“我们晚上还有安排。”苏薇的脸色僵了一下，
随即又挂上虚伪的笑容：“这样啊……那好吧，真可惜。小希，那你下次一定要叫我啊。
对了，你那个头疼的毛病，真不去医院看看？我认识一个很好的脑科专家，要不要介绍给你？
”她的话，刚好戳中林希最脆弱的地方。我看到林希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4“不用了，
薇薇。”林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挽住了我的胳膊。“我就是最近没休息好，老毛病了，
阿彻会照顾我的。”她的手很凉，指尖在我手臂上用力到泛白。“那就好。
”苏薇的目光在我俩之间打了个转，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揣度和一丝幸灾乐祸。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对不起啊，小希，是我太紧张你了，把你当亲姐妹，
你可千万别怪我说话直。”她又开始她那套颠倒黑白的绿茶话术，
将恶意的刺探包装成“姐妹情深”。“怎么会呢。”林希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不想再让她应付下去。“我们该走了。”我拉着林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电影院。
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黏腻的视线。“阿彻。”林希小声叫我。“嗯？
”“你是不是……很讨厌薇薇？”“她不关心你。”我陈述事实。林希沉默了。
她何尝不知道苏薇的为人，只是她太孤独了，
孤独到需要这样一个虚假的“朋友”来填补生活的空白。尤其是在她生病之后。
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霞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像一场盛大的告别。回到家，我没有开灯。
我从储物间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和香薰，点燃。摇曳的烛光将整个客厅映得温暖而朦胧。
我从厨房里端出早就订好的晚餐，是她最喜欢的那家法餐厅的菜品。
“哇……”林希看着这一切，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姜彻，你今天……太反常了。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她半开玩笑地问，却一语成谶。
我确实要做对不起她的事了。“快坐下吧。”我为她拉开椅子。这顿饭，我们吃得很慢，
很安静。没有苏薇那样的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也没有对未来的焦虑和恐惧。
我们聊了很多过去的事。聊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一条白裙子，
在书店的角落里安静地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不真实。聊我为了追她，
假装偶遇了一个月，每天都在那家书店点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坐上一整天。
“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啊！”她笑着捶我。“是。”我点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从第一眼开始。”她的脸红了，烛光下，美得让我心碎。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墙上的时钟，指针正慢慢地、坚定地走向那个决定命运的数字。九点。
客厅里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林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她不安地搅动着手指，
时不时地看一眼墙上的钟。“阿彻……”她颤抖着开口。“时间……快到了。”我放下刀叉，
走到她身边，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别怕。”我的声音很稳，
稳到我自己都觉得可怕。“一切都会结束的。”9.06分。我们相拥着走到阳台上。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拂过我的脸颊，带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她在我怀里抖得厉害，
像一片风中的落叶。“阿彻，我害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下一次……下一次循环，
你还会像今天这样陪我吗？”我没有回答。因为，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我吻着她的头发，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那句早已在心中演练了千万遍的话。“我爱你，小希。”“所以，
我要让你自由。”我捧起她的脸，看着她惊恐疑惑的眼睛，
心中那本从孤本上学到的法门已经开始运转。那不是物理上的“杀”，
而是灵魂层面的“背叛”与“切断”。以我自己的生命力为引，以“至爱”的名义，
发出最恶毒的“诅咒”。“我恨你。”我说。“我恨你把我困在这里，我恨你的自私，
我恨你的一切。”“所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5“不……”林希的眼睛猛地睁大，
瞳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绝望。她想说什么，但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我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一道无形的利刃，精准地刺入她灵魂最深处。
这是契约的规则，是魔鬼设下的最恶毒的陷阱。“爱”是链接，“恨”是斩断。只有我，
这个她用灵魂去爱的人，亲口说出最决绝的“恨”，才能将她与魔鬼之间的链接彻底撕裂。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抽走。身体变得冰冷，
视野开始模糊。而林希在我怀里，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她的脸上没有了恐惧，
也没有了痛苦，只剩下一种悲伤到极致的平静。她抬起手，想要触摸我的脸，
指尖却穿过了我的皮肤。她笑了。那笑容很轻，很淡，带着解脱，也带着无尽的眷恋。
“阿彻……原来……这才是你的答案……”她的声音飘渺得仿佛来自天际。
“也好……也好……”她的身体化作点点星光，从我的怀抱中消散，融入夜色。最后一刻，
我看到她的口型。她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9.07分。一切归于死寂。
阳台上只剩下我一个人，手里还残留着她最后的温度，心中空得发慌。时间没有重置。秒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