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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从未离去,它只是换了一张面孔。1凌晨两点,警笛的蓝红光芒撕裂了雨幕,

停在一条肮脏的后巷入口。刑警队长陈锋推开警戒线,雨水顺着他硬朗的下颌线往下淌。

他三十五岁,眼神里有一种被长期疲惫和某种未愈创伤磨蚀过的锐利。

老搭档李勇递给他一件证物服,脸色凝重:“来了?情况很糟。”何止是糟。巷子深处,

排水沟旁,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她身上的护士服被撕烂,

***的皮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淤伤和残忍的切割痕迹。法医初步检查后,

对陈锋摇了摇头:“死后遭遇性侵,手段非常……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生物痕迹,

连个指纹都没有。凶手像个幽灵。”陈锋蹲下身,无视冰冷的雨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现场。

除了凌乱的脚印——大部分是发现尸体的清洁工的——一无所获。“身份确认了?”他问,

声音沙哑。“刘倩,市二院的护士,下夜班回家,抄了近路。”李勇翻着笔记本,

“社会关系简单,没和人结怨。典型的随机作案?”陈锋没回答。随机?或许。

但现场那种过度暴力的痕迹,透着一股冰冷的愤怒和掌控欲。这感觉让他胃里一阵翻搅。

2两周后,恐慌尚未平息,第二起案件如同重磅炸弹,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公寓内炸响。

受害者是一名知名艺术院校的女学生,死亡现场比刘倩案更令人发指。

凶手不仅重复了奸杀行为,还用口红在受害者卧室的镜子上,

涂鸦了一个扭曲、嘲弄般的符号。更关键的是,他在女孩紧握的手心里,

塞入了一枚样式古怪的铜质纽扣——经过检验,这枚纽扣不属于受害者,

也不属于任何市面常见的服装。“他在挑衅我们。”陈锋盯着那枚纽扣,一字一顿地说。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副局长拍着桌子:“媒体已经炸锅了!

‘夜鸦’?他们连凶手的代号都帮我们想好了!限期十天,必须破案!

”巨大的压力像巨石般压在专案组每个人心头。排查范围不断扩大,可疑人员名单越来越长,

但有效的线索却像手中的沙子,越握紧,流失得越快。3就在期限将至时,

一个突破口似乎出现了。有线索指出,一个叫赵三的本地混混,

曾在地下**吹嘘过自己“玩过一个艺术学院的妞”,时间点与第二名受害者遇害前后吻合。

赵三有过性骚扰的前科,案发时段他也无法提供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动机、时间、甚至他自己的吹嘘,都指向他。”年轻的侦查员兴奋地汇报。

李勇皱眉:“证据呢?除了几句酒后胡话,我们什么都没有。那枚纽扣和赵三完全对不上。

”“但他是目前最像的人!”副局长下了定论,“先带回来!突击审讯!

”在连续几十小时的高压审讯下,赵三的心理防线崩溃了,语无伦次地承认了一些细节,

却又频频翻供。尽管陈锋内心深处的直觉在尖叫——太顺了,

顺得像是有人把答案塞到了他们手里——但在上级和舆论的双重压力下,

证据似乎已经“足够”。赵三被正式批捕。消息公布,举市欢腾。

媒体将陈锋塑造成了神探英雄。只有陈锋自己,在庆祝的喧闹背后,感到一阵阵寒意。

4赵三被捕后的第四十八小时,深夜。陈锋办公室的电话刺耳地响起。他抓起话筒,

里面传来一个经过精密电子处理的、毫无感情的合成音:“陈队长,玩得开心吗?

”陈锋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你是谁?”“我是夜鸦。”那个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你喜欢我送的礼物吗?那个纽扣。赵三那个废物,他连给女士扣扣子都不会。

”陈锋的心沉了下去:“你想怎么样?”“游戏才刚刚开始。”合成音轻笑一声,

“清理一下棋盘,我们继续。城西,废弃的第三纺织厂,给你三十分钟。一个人来,

不然……”电话被挂断。陈锋猛地起身,抓起配枪就往外冲。他一边开车,

一边试图呼叫支援,但信号被强烈干扰。他明白,这是凶手单方面的邀约,

一场针对他个人的狩猎。5城西废弃厂区如同鬼域。陈锋的车灯像两把利剑,

划破沉重的黑暗。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突然从岔路冲出,猛地撞向他的车尾!“操!

”陈锋猛打方向盘,堪堪躲过。黑色轿车加速前冲,明显在引导他。

一场亡命的雨夜追逐在废弃的厂区道路和狭窄巷道间展开。轮胎摩擦着湿滑的地面,

发出刺耳的尖叫。陈锋死死咬住前车,对方却对这里的地形异常熟悉,

几个急转弯就将他引向江边的悬崖路。对讲机里只有杂音,支援无法定位。在一个急弯处,

黑色轿车突然刹车灯一亮,猛地别了过来。陈锋避无可避,车头失控,狠狠撞破路边的护栏,

翻滚着坠入下方汹涌的江水中。冰冷的江水瞬间涌入车厢。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陈锋透过破碎的车窗,似乎看到悬崖边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冷漠地俯视着他。

6陈锋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浑身剧痛。李勇守在床边,眼窝深陷。“车捞上来了,除了你,

没别人。”李勇的声音干涩,“对方清理了所有痕迹,那辆黑车像蒸发了一样。

江边悬崖的脚印也被雨水冲没了。线索……全断了。

”陈锋因严重脑震荡和多处骨折需要休养,被强制停职。警局内部,虽然嘴上不说,

但一种“陈锋冒进导致重大失误”的论调开始蔓延。社会舆论再次反转,

从赞扬变为质疑和嘲讽。“夜鸦”仿佛真的消失了。一个月,两个月,

滨海市恢复了表面的平静。赵三的案子因证据不足被退回补充侦查,最终不了了之。

陈锋被困在自责和无力感的深渊里,整日与酒精为伴。7在李勇的强烈建议下,

陈锋极不情愿地走进了心理医生林静的诊所。林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气质沉静,

眼神却有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她并没有急于疏导,而是引导陈锋重新回忆案件的每一个细节,

尤其是凶手的作案手法和那通电话。“过度暴力,带有仪式感的羞辱,留下特定物品,

直接挑衅办案人员……”林静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缓缓道,“这不像单纯的性犯罪。

凶手的核心驱动力可能不是性,而是权力和控制。他享受的不是受害者的痛苦,

而是将警方、甚至整个城市玩弄于股掌的***。他智商极高,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反社会人格,

并且……对你有一种特殊的兴趣,陈队长。”陈锋抬起头,第一次认真打量林静。她的话,

像一道微光,照进了他混乱的思绪。8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夜鸦”已成为过去时,

第四起案件发生了。距离上一案,已过去整整三个月。受害者是一位深夜回家的女白领。

案发现场,熟悉的残忍手法,熟悉的仪式性布置。但这一次,有所不同。法医在检查尸体时,

有了一个惊人发现:“死者指甲缝里有极微小的皮肤组织和血点!不是她自己的!

凶手受伤了!”DNA实验室连夜比对。结果出来的那一刻,

整个警局震惊了——数据库比对成功!对象是一个叫王猛的男人,

曾有盗窃和暴力伤人的前科,目前在一家化工厂当保安。“抓!”副局长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9抓捕行动由特警队长雷鸣亲自指挥。雷鸣是局里的明星人物,

身手矫健,战绩彪炳,是陈锋的潜在竞争对手。行动组包围了王猛郊区的住处。“王猛!

你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扩音器里传来雷鸣威严的声音。屋内没有回应。突然,

后窗破碎,一个黑影手持利刃冲了出来,直扑向最近的警员,状若疯狂。“警告无效!开枪!

”雷鸣果断下令。几声清脆的枪响。王猛应声倒地,当场毙命。现场响起一阵短暂的欢呼。

媒体迅速报道:“英雄特警雷鸣击毙连环奸杀魔‘夜鸦’!”案件宣布告破。

陈锋看着电视新闻里雷鸣接受采访的沉稳面孔,又看了看手中王猛那呆滞的前科照片,

内心深处的不安感却达到了顶点。这个王猛,一个粗鄙的保安,

真的有策划之前那一系列精密犯罪的心智吗?那份挑衅他的冷静和傲慢,去了哪里?

10庆功宴上,陈锋借故早退。他独自回到办公室,调出了王猛的所有资料。他发现,

王猛在案发当晚,有工厂监控和多名同事证明他在值夜班,

几乎不可能有时间跨越半个城市去作案。“这不可能……”陈锋喃喃自语。

完美的DNA证据,和铁一般的不在场证明,形成了致命的矛盾。他再次拜访了林静,

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林静沉思片刻,说:“除非……DNA证据本身是被人为放置的。

凶手极其了解 forensic science法庭科学,他可能用了某种方式,

将王猛的DNA带到了现场。”这个想法让陈锋不寒而栗。他秘密调查了王猛近期的行踪,

发现他半年前曾因一次小工伤,在一家私人诊所处理过伤口,

并——据诊所护士回忆——曾被劝说捐献过***,用于所谓的“医学研究”。

陈锋立刻申请搜查令,突击了那家管理混乱的诊所,并在一个标号模糊的医用液氮罐里,

找到了写有王猛名字的***存储样本。同时,

技术科在重新检验第四起案件现场提取的“凶手”DNA时,发现其活性极低,

更像是在实验室环境下保存后,再移植到受害者指甲里的。一个可怕的推论浮出水面:王猛,

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替死鬼!11谁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谁如此熟悉警方办案流程和DNA技术?谁既能接触到王猛的医疗信息,

又能精准地策划抓捕并将其击毙,死无对证?所有的线索,像无数条冰冷的蛇,

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人——特警队长雷鸣。只有他,能完美地利用职务之便,了解案件进展,

甚至引导调查方向。只有他,具备足够的反侦察能力和心理素质,

来扮演“夜鸦”和“英雄”这双重角色。他的动机是什么?扭曲的成就感?

享受站在光环中心,同时又将黑暗踩在脚下的上帝***?陈锋没有确凿证据,

他只有基于逻辑和直觉的推理。12他独自一人,来到了雷鸣的住处。

雷鸣对于陈锋的深夜到访似乎并不意外。他悠闲地喝着红酒,客厅里播放着雄壮的交响乐。

“陈队,这么晚,有事?”雷鸣笑着,眼神却锐利如刀。“王猛是你杀的。‘夜鸦’也是你。

”陈锋开门见山。雷鸣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神情:“证据呢?就凭你的猜想?现在全城都知道我是英雄,

而你,是个差点害死自己、办错案的失败者。”“你利用了我,利用了所有人。

”陈锋声音冰冷。“利用?”雷鸣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是在表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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