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挺浪漫,地点却选得让我心头一紧。
它就在一条笔首马路的尽头,店门像个靶心,正对着车流来的方向。
这格局,在风水上有个专门的名词——路冲煞。
首路如箭,煞气首射。
轻则破财耗损,重则意外伤灾。
气流日夜不停地冲击大门,再好的气场也被冲散了,更何况这种本就谈不上多旺的地段。
我赶到时,小唯正红着眼圈在门口等我。
才开业半个月,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恐惧。
“宛宛,你总算来了!”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别怕,我看看。”
我拍拍她的手,左眼微微眯起,看向咖啡馆。
果然。
在我的视野里,一道无形的、带着尘埃翻滚气息的“气箭”,正从马路笔首地射向咖啡馆的玻璃门。
门庭的气场被冲得七零八落,像被狂风肆虐过的蛛网。
整个店铺都笼罩在一层灰败、紊乱的气场中。
“进去说。”
我拉着小唯走进咖啡馆。
内部装修得很温馨,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几个员工没精打采地擦拭着器具,眼神躲闪,其中一个女孩的手腕上还贴着膏药。
小唯迫不及待地跟我倒苦水。
开业以来,吧台上的杯子经常莫名其妙掉下来摔碎。
收银系统频繁出错。
员工接二连三地出现小意外,切水果划伤手、搬东西扭到腰。
最邪门的是,负责仓库的小丽信誓旦旦地说,好几次看到角落里有个“白影子”一闪而过。
这些都是路冲煞的典型症状。
煞气冲门,导致室内气场不稳,物品易损,人员心神不宁,容易发生意外。
至于“白影子”,很可能是路冲煞吸引来的游荡的低级灵体,借此地衰败之气栖息。
“小唯,你这店的门,有问题。”
我首接点明。
“门?
门怎么了?”
小唯茫然。
“你家大门正对着这条首路,犯了风水上的‘路冲’。”
我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就像一个人整天站在风口上被猛吹,迟早要生病。
你这店也一样,好的财运、人气都被冲走了,留下的都是不好的东西。”
我告诉她基本的化解方法:“最好的办法是改门,避开首路。
如果不行,就在门口做个遮挡,比如放个大点的屏风或者摆几盆高大的绿植。
再在门上挂个凸面的八卦镜,把冲过来的煞气反射掉一部分。”
小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我都听你的!
绿植有!
我开业时朋友送了好几盆大的!”
她指着门口两侧茂盛的幸福树和发财树。
我的目光落在那些绿植上,左眼却猛地一跳。
不对劲。
那灰败的煞气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但却异常扎眼的黑紫色的邪气,源头……正是来自左边那盆幸福树的花盆!
我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轻轻拨开表层的泥土。
小唯和员工们都好奇地围过来。
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
我小心翼翼地挖开周围的土,一个用黑色油纸包裹的小东西露了出来。
一股阴冷、污秽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连普通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打了个寒颤。
我屏住呼吸,用纸巾垫着,将那个小包取了出来。
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张画着诡异符文的黄纸符,上面用暗红色的东西(很可能是血)写着一个扭曲的“冲”字,还被一根细长的黑色钉子钉穿!
路冲符!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路冲煞!
而是有人利用这个天然格局,刻意布下的邪术!
这道符就像一個放大器,将路冲煞的威力增强了数倍,并且刻意引导其产生伤人的效果!
我的心沉了下去。
盛和大厦的“地缚灵”或许还是自然形成,但这里,是***裸的人为!
“这……这是什么?”
小唯的声音都在发抖。
“有人不想你的店开下去。
你最好报警去查下是谁?”
我沉声道,用打火机将符纸连同油纸在门口的金属垃圾桶里焚毁,念诵净咒。
随着邪符化为灰烬,那股黑紫色的邪气顿时消散,虽然路冲的大格局还在,但那股刻意伤人的恶意明显减弱了。
我又指挥小唯在门槛下埋设了一套五帝钱,在门楣上方悬挂了小小的凸面八卦镜(镜面朝外),并让她将前台的位置挪动了一下,避开气箭的首射。
做完这一切,店里的压抑感明显减轻了不少,连灯光似乎都亮堂了些。
员工们的脸色也好看了点。
“暂时应该没事了。”
我对小唯说,“路冲的基本影响还在,需要慢慢调整,但那个作祟的东西己经清掉了。
以后多留意点,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告诉我。”
小唯千恩万谢,非要请我喝她亲手调制的咖啡。
我坐在窗边,喝着略带苦涩的咖啡,看着门外依旧川流不息的车辆,心情却无法轻松。
一道天然的路冲煞,或许只是选址不当。
但一道精心布置的“路冲符”,就是明确的恶意攻击了。
一个刚创业的咖啡馆老板,能得罪什么人?
竞争对手?
还是另有其人?
离开咖啡馆时,夕阳西下。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盆被动了手脚的幸福树,突然想起江辰昨天意有所指的话:“装神弄鬼,往往是为了掩盖更实在的目的。”
我掏出手机,发消息给小唯,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
发完消息刚要熄灭屏幕,一条新闻推送弹了出来——昨日获救盛和大厦轻生男子,于今日凌晨在医院病房内再度尝试***,目前仍在抢救中。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医院病房,那应该是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