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旧的据点
不仅是月生没有竞争者,对他们这些下一届的各司人员的能力考核好像变得轻了许多。
自己是从小命定的执者,听命于她好像己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就连一向被称作最深明大义的执者的母亲,都默认让他听命于月生。
随着月生的到来,那些尘封的记忆开始复苏,占了太多脑内存,导致没动脑子的顺着她的命令回话,[“二号客栈”在什么地方?
]然后收获满满的嘲讽,[我们严谨的执者天选人不会是在这里舒服日子过久了吧,居然问出这种话。
算了,我往据点投了一个有我源力的消息。
][知道了,明天我会过去。
]收回发散的思绪。
不可谓不气愤,他还以为这一次走运,作为这个城市首富的儿子不必体会所谓牛马的生活。
可他现在还是要回答一声收到。
这是一个像六十年前的布里斯班一样的城市——云川。
一样的繁华,可惜这里不是澳大利亚东北部。
云川有着特点鲜明的秋季,早晨薄雾带着冷气。
在这冷气里,楚辞一边走一边心里吐槽,‘也是难为他们在如此现代化的城市找到如此古朴的地方作为据点了,非得住这种有着狗胆的狗晚上出门都要踮着脚靠着墙根走的地方。
’月生再富有,可如果货币通不通用,别人不认可也没用。
不过谁叫他善良呢,等他到了可以思考一下要不要给她们重新安排一个住处,谁让他就是有钱呢。
越走湿气越重,清晨的雾气像是活了一样盘绕在青灰色的街上,灰色的瓦盘根错节的古树。
天色还处于将明未明的晨昏阶段,背后阴冷,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简首和电影里那些会身后突然跟着个漂浮物的场景一模一样,一步三回头总算走过了一段又遇水桥。
他就不该来这么早的,睡不着就不能躺着吃喝玩乐吗。
明明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思考伟大叛逆复仇计划是月生命令里没有时间的纰漏,所以他要在11:59到,晚上的12之前都属于明天。
因此激动到失眠,却不知道突然抽什么风,天还未明,地图都没在手机上搜一下,就跟着她信息上没有隐藏的源力,往所谓的“二号当铺”走。
走在桥上,恨不能和自己单挑,非得出门,非得出门,他甚至不能理解几个小时前的自己。
就不能开车吗,弄得这么狼狈,术法也忘得差不多了,要是乱捏诀,把月生引来,他这辈子都别想在她面前抬起头了。
湖的尽头,总算天明了,也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他原谅自己昨天不带脑子的疑问了,就这种地方,地图都难搜到吧。
他真是太太太牛了吧,这种地方都能被他找到。
“楚辞,不愧是你,柳暗花明啊,有这种坚持,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握拳,鼓励自己。
下了桥没走几步,就听到有小孩的声音,“快走快走,来人了,好像不太正常。”
“没事儿,他又看不到我们。
这些果子得赶紧收了。”
楚辞余光看到了,几个穿得花花绿绿的小孩在果林外围忙碌。
但他目不斜视,昂首挺胸,装没看到,毕竟和小孩子吵架太丢份,不能让月生看笑话,说不定她就站在某个地方看着他。
楚辞看着就坐落在湖边,一栋不到五层的木楼,一块“二号当铺”的牌匾被摘了下来,竖着靠在大门口,“当铺”两个字被新墨以“客栈”两个字覆盖。
所谓的新墨却也不是最近的,只是相较于底下的二号当铺较新,可这新墨看起来年纪比他还大,木开始泛起灰白,像是失去了血色泡起了青苔的肉。
几只本应该是红色的灯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可能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照亮和装饰,可现在变成了粉红色的苍白灯笼,两个功能 都缺失了,反而显得有几分落寞凄凉。
他不清楚一个世界是不是就一个据点,但这里完全不像是能做生意的样子。
没什么犹豫的推开门,动作是从未有过的小心,这个秋天的第一次关心给了这扇门。
走进里面才发现,站在外面那些什么里面会不会别有洞天的想象都太理想化了,里面只能说是比外面看起来还破旧的离谱,相比之下,外面己经足够体面了。
“啊呀。”
木制的地板,他只是从上面走过就塌陷下去,紧张的让他以为布置了陷阱,紧张得差点跳起来。
楚辞西处观察着往里走,他觉得自己竭力的克制住表情也难以掩盖身体里散发的嫌弃。
店里好像并没有人,那月生让自己来这里做什么呢?
前台旁边有张长条木椅,掏出纸己经不想着能擦干净了,想用纸垫着坐下等一会儿。
然后那椅子就在他的面前水灵灵的散架了,他还站着,他还没坐,纸张好像都还没落在上面,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一张板凳碰瓷,不过他是一个善良且善于自省的人,也许是他要坐下的想法让凳子感受到压力了吧。
打量了一下西周的环境,一楼大厅很空旷,只有正对着门的侧面靠墙处设置了一个前台,上面有算盘和账本,和一些在墙面挂起来的木牌,一个靠墙的凹字型前台,上面倒是没有落什么灰。
但与之相反的就是这地面,回头看,地上还有刚才他走进来时留下的一串脚印。
也许是因为空旷倒显得面积挺大的,远处有一个暗灰绿色的沙发,整个一楼唯二和这个时代搭的上边的东西。
但也是落满了灰尘,那灰尘的厚度,让他怀疑那沙发原本的颜色。
他能很清楚的看清这一切都是他对面那面窗的功劳。
是的,是一面窗,不是一扇,正对着凹型前台的一整面墙都被改为了淡蓝色的玻璃。
也有可能是白色的,只是将那天空的颜色囊括在内。
清冷的光线很完美的折射进来,两扇窗帘各拉到两边,在空气中微微煽动,带动着灰尘在充满微光的光线中浮动。
像薄纱在水里舞动,淡灰色墨水在温水里扩散,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不安的心,立马就沉寂下来了。
很久后,终于听到外面有人很嘈杂的说话声,很吵闹的自说自话,而不是交谈声。
快到门口时,声音反而停了下来,门口突然伸进了一个脑袋,他还未看清又突然往外缩出去,接着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并不需要屏蔽他的悄悄话,“老大,里面有一个活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