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露锋芒，巧破谗言
她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前世接风宴的细节——沈清柔会在父亲说起边关战事时，突然插话说“姐姐昨天还跟我说，三皇子殿下对边关之事很是关心，还夸殿下有勇有谋呢”，这话看似是在夸萧景渊，实则是在告诉父亲，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私下里与皇子议论政事，不守闺训。
果然，等沈惊鸿走进前厅时，就看见沈清柔正依偎在柳氏身边，柔声细语地说着话，而沈毅坐在主位上，刚放下茶盏，脸上带着几分刚从边关回来的疲惫，却也有几分武将的威严。
“父亲，母亲。”
沈惊鸿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声音不高不低，既恭敬又不失分寸。
沈毅看了她一眼，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昨天女儿落水，他本就有些担心，现在见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心里的担忧又多了几分，但想起昨天听下人说，女儿落水前似乎在湖边等什么人，又有些不悦。
柳氏则是立刻拉过沈惊鸿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鸿，烧退了吗？
还难受不难受？
昨天可把母亲吓坏了。”
“劳母亲挂心，女儿己经没事了。”
沈惊鸿回握住母亲的手，入手温暖柔软，让她心头一暖——真好，母亲还在，还好好的。
沈清柔也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姐姐，你终于来了！
刚才父亲还在说，等你醒了，要好好问问你，昨天在湖边到底在等谁呢。
你身子刚好，可别再让父亲和母亲担心了。”
来了。
沈惊鸿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委屈，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妹妹说笑了，我昨天只是去湖边赏荷，想着父亲今天回来，想摘几朵新鲜的荷花插瓶，给父亲接风，没想到脚下一滑，就掉下去了。
若不是靖王殿下恰好路过救了我，女儿……女儿恐怕就见不到父亲母亲了。”
她说着，抬起头，眼眶微红，却没有掉眼泪，一副既后怕又委屈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
柳氏立刻心疼地搂过她：“傻孩子，想要荷花让下人去摘就是了，何必自己去？
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沈毅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原来是为了给她接风才去摘荷花，倒是他错怪女儿了。
他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就听沈清柔又说道：“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我听丫鬟说，三皇子殿下昨天也去了湖边，姐姐是不是……”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己经很明显了——暗示沈惊鸿是在等萧景渊。
沈惊鸿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但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先看了一眼沈毅的脸色——果然，父亲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向沈清柔，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疑惑：“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殿下昨天也去了湖边？
我怎么没看见？
妹妹是听哪个丫鬟说的？
可否指给我看看？”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让沈清柔愣了一下——以往沈惊鸿被她这么暗示，要么是害羞地低下头，要么是慌乱地解释，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首接追问她“哪个丫鬟说的”。
沈清柔定了定神，强笑道：“我……我也是听丫鬟随口说的，具体是哪个，我也记不清了。
姐姐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生气。”
沈惊鸿笑了笑，笑容却不达眼底，“只是妹妹也知道，我们未出阁的姑娘，名声最是重要。
若是被人随便传些闲话，不仅会坏了我的名声，还会连累侯府的脸面，甚至让父亲在朝堂上被人非议。
妹妹下次再听这种闲话，可一定要问清楚是谁说的，也好让管家嬷嬷好好管教管教，免得坏了府里的规矩。”
这番话，既点明了“闲话”的危害，又把自己摆在了“维护侯府名声”的立场上，同时还不动声色地提醒了沈毅——这种没头没尾的闲话，很可能会影响侯府和他的仕途。
沈毅果然脸色一沉，看向沈清柔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满：“清柔，你姐姐说得对。
府里的丫鬟婆子若是敢乱传闲话，定要严加惩处。
你一个姑娘家，以后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免得被人带坏了。”
沈清柔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给沈惊鸿扣上“私会皇子”的帽子，反而被父亲训斥了一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圈一红，就想掉眼泪——这是她惯用的伎俩，一哭就能博同情。
可沈惊鸿没给她机会，立刻上前一步，扶住沈清柔的胳膊，语气“关切”地说：“妹妹，你别难过，父亲也是为了你好。
你从小就心善，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以后可得多留心些。
对了，昨天我落水的时候，好像听靖王殿下身边的侍卫说，昨天湖边除了我，还有一个穿粉色衣服的姑娘在徘徊，不知道是不是妹妹院里的丫鬟？
若是的话，可得提醒她，湖边路滑，别再像我一样不小心掉下去了。”
穿粉色衣服的姑娘——前世，沈清柔就是让她的贴身丫鬟穿着粉色衣服，在湖边假装偶遇萧景渊，然后“不小心”说出沈惊鸿在等他的闲话。
沈清柔听到“粉色衣服”西个字，身子猛地一颤，眼神瞬间慌乱起来——她怎么忘了，昨天她让丫鬟去湖边传闲话，丫鬟穿的就是粉色衣服！
沈惊鸿怎么会知道？
沈毅何等精明，一看沈清柔的反应，再结合刚才的话，哪里还不明白？
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看向沈清柔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清柔，你老实说，昨天湖边的闲话，是不是你让丫鬟传的？”
沈清柔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父亲，我没有！
我真的没有！
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妹妹，你别慌。”
沈惊鸿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我也只是随口一提，或许是我记错了。
毕竟当时我刚落水，脑子晕乎乎的。”
她嘴上说着“记错了”，但那副“我虽然不确定，但我确实看到了”的样子，反而让沈毅更加确信是沈清柔搞的鬼。
柳氏也看出了不对劲，虽然她性子温和，但也护着自己的女儿，连忙打圆场：“侯爷，清柔年纪还小，或许只是一时糊涂，不是故意的。
惊鸿刚醒，身子还弱，咱们先不说这些了，赶紧开饭吧。”
沈毅哼了一声，没再追问，但看向沈清柔的眼神己经冷了下来：“起来吧。
以后安分点，别再搞这些小动作。
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乱传闲话，仔细你的皮！”
沈清柔咬着唇，委屈地站了起来，偷偷瞪了沈惊鸿一眼——她不明白，一向好拿捏的沈惊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不仅没被她算计到，反而让她挨了一顿训！
沈惊鸿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走到柳氏身边坐下，拿起筷子，给母亲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糖醋排骨：“母亲，你也吃。”
柳氏看着女儿沉稳的样子，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欣慰——女儿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妹妹后面跑的小姑娘了。
这顿饭，沈清柔吃得坐立难安，而沈惊鸿则吃得从容不迫。
她知道，这只是她反击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要做的，是保护好母亲，查清沈清柔给母亲下毒的时间，还有……找到前世被她忽略的，那个救了她的靖王顾晏辞。
前世她醒来后，只想着感谢萧景渊（那时她还以为是萧景渊救了她），完全忽略了真正救她的顾晏辞。
这一世，她不仅要感谢他，还要看看，这位看似闲散的靖王，是否真的如表面那般无害——毕竟，能在萧景渊的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地救了她，又不图回报的人，绝不可能是个简单角色。